《天下魑魅之连城》第44章


种拧?br /> “说是,是最近官场中出了一连串的凶杀案,”曾书甑一面说一面苦笑着,“像是自杀又不是,每次有人死的时候旁边还都有一盏灯笼,上面还画着牡丹花,弄得城里最近是……”
容华听得这话,手指不由得慢慢触到下巴,“……牡丹灯笼?”她道,“哎大伯母您已经知道了么?”容华没有回答曾书甑的问话,只是继续问道:“可知,死状如何?”
“哦,这个,跟我们礼部左侍郎大人一样,都是在胸口中了一把小刀……”曾书甑说着,眼见这容华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大伯母,怎么了?”
容华没有回答,却是又有丫鬟进来报道,“大。奶奶,外面的军爷问,问您车上的那个人,放到哪里去?”
容华愕然站起身,“我来处理。”一面道,一面走下去,走过曾书甑身边的时候,站定说道:“你和我一起去。”言毕,便拉了曾书甑而去。
曾书甑从来没有见过大伯母这个样子,她仿佛惧怕什么事,连手都在颤抖。到底什么事,能把大伯母担忧成这样子,他一面这样想,一面跟着容华朝厢房走去。
刚走了两步,容华的脸刷一下白了:容端正朝她走来。
“姐姐。”远远地,容端喜唤道:他自小与姐姐相依,可以说是姐姐带大的,因此对容华十分敬重。
可是这次容华却并未露出欣喜之情,她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自己的弟弟。这举动,连曾书甑都觉得有点吃惊。
“姐姐?”容端奇怪道。
“你最近去见了梅疏影?”容华问。
“……”
“……怎么,你去见她,连承认都不敢么?”
容端目光一动,道:“我是去见了她。”
“哦,”容华点头,道:“你还需要去见她一次。”
“……姐姐?”
“你见了她,她会告诉你为什么的。”
“……”
“我收到了梅疏影的口信,是由钦天监的微子启带给我的。”容华道。
“……姐姐,”容端疑惑道,“钦天监的微子启已经,已经不知去向了,有传闻说是,是兵解了……”
“哦?”容华眨了眨眼,又道:“至少之前我见着他的时候,他还有模有样的。”
“姐姐,疏影到底给你带了什么口信?”容端问,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向来是与梅疏影不和,怎么可能接受她的口信!
“……”容华皱眉头看了自己的弟弟一会,道,“你见着她,她自然会告诉你。”
“可是,梅疏影已经回瞿府了。”
“瞿府?怎么会?”容华疑惑道。
“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瞿家的人迎接她回去了。”容端答道。
容华想了一会,慢慢笑开,把僵硬的表情一点一点化开,道:“那也没关系。弟弟,你把她约出来,越快越好。”见容端还有疑虑,她又补充道:“我知你有这样的本事。我不喜欢她再跟我们家有什么瓜葛,越快越好!”
容华所说的话中,最后一句透露出刻不容缓的意思,容端盯住自己的姐姐,有些不明白,但那不是他所考虑的,他只是缓缓,像是下了极大决心般说:“好的,反正我也有事想问梅疏影……”
容端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使得容华好不容易恢复的面色又一次发白了。
他说,“我想问疏影,愿不愿意入我容家。”
章三十七 焉得虎子
瞿衡带着梅疏影回到瞿府后,吕调阳便和他分道扬镳,回自己的五城兵马衙门去了。
还没把凳子坐热,客到。
谢长留直奔五城兵马司衙门。
北京城的治安是由五城兵马司、锦衣卫、东厂三家共同负责。但锦衣卫是直接由皇帝控制,这次的连环案件又涉及多位文官,不惊动大内更好。五城兵马司是政府系统的警事机构,管辖京师中一百多个训警铺,负责巡逻治安,接受民众报警,追捕和缉拿案犯。这五城兵马司的堂上官,正是谢长留的旧识吕调阳。锦衣卫御史谢长留奔着兵马司而去,顺便也卖个人情给吕调阳。而自打这一连串诡秘的案件发生,吕调阳便其实是一刻也没得过闲,一旦有人参他说这些案件是妨碍圣朝的祸事,都会对他的前程带来莫大影响。此时谢长留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你说什么啊,”吕调阳大摇其头,“没道理,杀人不过为财为利。可你所说这个凶手莫不是撞了邪。”
“他撞了邪。”
“哈?”
“这世界上存在你我所不了解之事。”这是梅疏影的原话。来之前,他已经从梅疏影那里得到了确切的回答,有关于容端,有关于牡丹灯笼。
牡丹灯笼,是用来招惑死人的魂魄。
“……容端不是凶手。”她如此说道,“我想那个人,你也知道了吧。”
谢长留心中也确有猜想,因此他对吕调阳解释道:“韩嵇、庄二、微子启这些人都是沉迷于佛道之说,家中都大量藏有经书经文,而且都是在七月五日的湖心寺当堂讲过话的人……这即便是关联性。”
关联性,吕调阳被他说得一愣,道:“……谈佛论道怎么了,照你这么说,那学佛学道岂不邪门歪道,生这些个祸事?那些个和尚道士岂不是都要受到监管?”
谢长留摇头,“对方根本不是一个虔诚的佛家弟子。佛门第一戒即是杀生,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杀戮之罪。”
“……假和尚?”
“空有形而无内涵,空有理论而无修证,徘徊在世间五十多年,无法悟道。”
吕调阳挖耳朵。
“任何人都知道刀插进心窝,断然活不成,这是常识。可是这个人,却因为曾遇到一件鬼魅的事件,因此崩坏了自己的纲理伦常。”
“……”
“他曾见过死去的人夜行,与活人无异。他虽然从这次逢魔事件中被解救出来,但心却已经追随着鬼魅而去。活着,只是躯体,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去追寻那鬼魅。”
“……诚斋你在说传奇故事么?”吕调阳放下挖耳朵的手,干巴巴道。
“他修行各类术法多年,但苦于找不到解脱法门,又贪生怕死。终于,在七月五日这一天,他又一次看见了……”
“……看见什么?”
谢长留看向吕调阳,“刀插在胸口,任何人都活不了。可在七月五日微子启讲倒那天,他偏偏又看见了胸口插有刀的,鬼魅。”
“鬼魅?他真的看见了?我们怎么没看过”吕调阳郁闷道,“要真有鬼你带我去见见。”
“……厄。”其实,你也见过了,就在刚才的青崖。但是谢长留一讪,没有做声,他答应过梅疏影不说的,“且不管他看见了什么,总之他脑袋混乱了,试想,就算是你我,如果看见一个胸口有洞的人活得好好的,恐怕也会产生混乱吧。”
“……停停停,你别再跟我鬼扯东西的,诚斋你到底有证据没?”吕调阳嘀咕着。
“马上就有了。”谢长留说道,“我请求你派人前往湖心寺收集证据,同时跟我去一趟文勤伯府邸,我担心最后一个受害者,正在那里。”
信还是不信,吕调阳心里盘算着。‘啊——’他突然惊叫出声,“我记得瞿大人的长子,那日好像也上台讲过什么?”
谢长留还在兵马司磨叽的时候,连城正站在白墙下,抬头看着写有‘瞿’字的一双的大灯笼。此时她换了身粗细蓝麻布衣裳,扎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像个清秀的农家小姑娘。
在瞿家后门的拐角处等了一会儿,连城便等到了那个之前为东厂办事的婆子。两人见了面,那婆子说了句“来了”,连城微微点头,那婆子便带着连城进去了。
她二人进了后府角门,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和向南大厅之后,进入仪门内的大院落,又陆续穿过五间大正房。其间丫鬟婆子间或穿行,而两边厢房左右通达,轩昂壮丽。
连城心中冷笑,亦知道这是正经内室,随即面前一条大甬路,是直接出大门的。待进入堂屋中,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深色檀木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镏金大字,后面还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大学士瞿恩。大杉雕木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黄色古铜鼎,悬着墨色山水大画,隐约看去,似乎有陵南风景,不过连城从未仔细研究过这些,不知道罢了。
原来瞿妇长氏居坐歇息,时常不在这些个正室屋房。那婆子唯恐带着连城出什么事,带着连城专走一些没人来往的厅道,可巧尚嫙却带着几个丫鬟正迎面而来。
“二奶奶。”那婆子带了笑,站到一边;连城亦低了头,退到后面。
尚嫙正为了梅疏影归家的事忧心操劳,正是要走过去,偏偏在看到连城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这哪家的小姑娘?”尚嫙笑着问,“好清秀的女孩啊。”
“二奶奶也知道我是没福的,”那婆子干笑着,“这不问人买了个丫头回来,想收作当干女儿。”
“好啊。”尚嫙又看了连城几眼,竟是越见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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