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舞乾坤》第7章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上也是夜幕四合、华灯初上。宴春楼里的灯笼也都点了起来。我问雪云什么时辰了?她回答已经戌时了。宴春楼里宾客渐渐多了起来,暧昧的气息很浓,楼道上,回廊里都站着穿着薄纱的花样女子,正对大门的地方突出一块高两米的长方形台子,想必是供我展示的地方。
我出场前秦妈妈来过一趟,她对我的打扮和姿色相当满意,不停地夸我漂亮。还说得起个艺名,她说我如今是宴春楼的花魁,名字一定要响亮。
我淡然一笑,说一切听她安排。她喜出望外,没想到我这样听话。她说我人美才艺又好,舞起来肯定跟蝴蝶似的,叫就我“玉面蝴蝶”蝶衣。
我没有说话,抿嘴笑了笑,表示同意。她乐呵呵地让我准备下,自己先行出了房门。
不多会,我听见大厅里安静了下来,秦妈妈介绍着我,把我说的如何如何出色,引的下面的男人们不断起哄。我头上耷拉下几根黑线,这排场还真像现代的明星,这些粉丝还真是热情。
我不禁哑然失笑。雪云唤了我一声,说是请我出场了。我这才回过神来,翩然走出房间。我环顾四周,大厅里所有的灯笼上都有一个“春”字,舞台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却是出奇地安静。待我站到台子**的时候,底下发出一声声赞叹,我的嘴角扬了扬,这还蒙着脸呢,如果摘下面纱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我淡然一笑,微微福了福身。开始起舞,台下立时安静了下来。我要跳的并非是这个时代的舞,我选了一支《孔雀舞》,正好这身打扮也适合。弯腰、旋转,动作一气呵成,我自己却也投入了进去,好像是在上海演出时的场景。那时候,只有赵嘉黎陪着我,她为我鼓掌,为我获奖而感动落泪,如今我却一个人在千年前独自起舞,与千年后的自己深情对望。赵嘉黎,你现在可好……
待到一曲终了,我回过神来,眼角有落下的泪,梦里不知身是客,竟是这样的滋味。
台下鸦雀无声。待到坐在离台子最近的一位公子轻轻鼓掌,下面的人才一下炸开了锅,喝彩声、叫好声不绝于耳。我欠身行礼准备离场,不料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听闻蝶衣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才展示了一支舞就匆忙离开呢?”说话的正是那个带头鼓掌的家伙。
我回头看了看他,他穿着黑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折扇,乌黑的头发束着白色丝带,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魅惑的双眸眼含笑意,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他微微抬着下巴,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眸子却是星河灿烂的璀璨。
这细细看来,他可真是个俊俏郎,翩翩佳公子啊。跟苏度比起来也真是不相伯仲。
“姑娘可看够了?”他轻挑着眉,出声提醒我。
我顿时觉得脸在烧,别开脸去不看他。站在台上逃也逃不走,又不知道如何接话。真想钻地洞啊!!
《》第1卷 南敏篇 第九章 献艺宴春楼(2)
“不知道姑娘琴艺如何?”他又在说话,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弹琴上,这个人可真是……不过也正好解了我的困窘之境……
呵,原来是想考我琴艺。虽然主修舞蹈,但这古琴的功夫还是没有怠慢的。我微微抬手一扬,命到:“拿琴来。”
雪云和另一个丫头拿了琴架和琴放在台子的**,正对着这个帅哥的地方。我淡淡一笑,坐在琴旁,抬头望向从窗外洒进来的大片月光,今夜月明入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我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叹一声,手指抚上琴弦。一首《水调歌头》的曲调从手指间流泻而出,和着曲调,我轻轻吟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我恍然如梦,台下的一阵阵叫好声将我的思绪拉回这灯红酒绿的奢靡之地。我收回那些不值一文的伤感,起身站好,扬了扬眉,挑衅似的看向他:
“公子可还有什么要考的?”
“哈哈哈哈……”他忽然仰头笑道,“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姑娘好才情,在下佩服。”
“公子过奖,既然已博得公子一笑,那小女子就不打扰公子喝酒听曲的雅兴了,您玩的尽兴,告辞了。”我福了福身,准备离开。
“怎么?”该死的,又是他在说话,他那性感的薄唇一张一翕“蝶衣姑娘不打算陪本公子喝两杯吗?”
底下人一听来了兴致,都在起哄:“蝶衣姑娘,喝两杯……”
“公子要喝酒,我这些姐妹自然伺候周到,又何必让一个只会弹琴跳舞却不善言谈之人伺候在侧,岂不扫了公子雅兴?”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也毫不示弱地回击他。
他明显愣怔了一下,笑容消失了两秒,随即又恢复正常,嘴角微微上扬,眼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却只是玩味的看向我。
我不打算理会他,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雪云跟在我身后,进了屋轻轻关上门,却掩不住外面的一片喧闹,起哄声、管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雪云走到我身边,替我摘掉面巾,倒了杯水。
“姑娘好才艺,”她伸手帮我捏了捏肩膀,“雪云在宴春楼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没见过这样生动的舞呢。”
“是么?那你以为我这个花魁当的可合格?”我故意打趣着说道。
“当然合格,姑娘没见宣公子再三为难姑娘么,他可不就想让姑娘陪他?”雪云也真是个明眼人,但这直爽的性子若不是跟着我想来肯定会吃亏的。
“这个宣公子是什么人?看他样子还大有来头呢。”我也开始好奇起来。
“宣公子是这里的常客,是官宦子弟,生性风流潇洒,却偏偏生的玉树临风,咱们这里的姑娘好多都想着怎么讨好他呢。”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不置可否地一笑,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是这女子遇见这样风流俊俏的公子哥不也是过不了关么。
“可是姑娘真是厉害,不仅能化解宣公子对您的为难,而且还当众拒绝他,这里还没有哪个姑娘能让他吃瘪呢。”雪云捂着嘴偷笑着。
我在心里扯出一丝笑,在这个以男为尊的社会里,像这个宣公子这样一表人才又非富即贵的人,自然是很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可是我却一点都不能接受这三妻四妾的风气,在我的概念里,向来是牙刷与男人不与人共用的,如果真的回不去了,我也希望能在这里嫁个平凡的人,一心一意相守一辈子。
《》第1卷 南敏篇 第十章 再遇苏度
宴春楼献艺之后没几日,“玉面蝴蝶”蝶衣的大名就传遍了整个鹅城……自此,宴春楼的生意更加红火,这一大半的人是冲着我来的,要看我跳舞听我弹琴。
只是一直以来,我都以面纱遮面,也有一些富家子弟出重金想一睹我庐山真面目,只是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我始终没有答应。当然也有一些自认为有钱的公子哥想为我赎身,纳我为妾。我都以喜欢这样的生活推脱了,当然这个理由是很牵强的,那些个纨绔子弟也不能说来硬的,毕竟这宴春楼在鹅城还是有人撑腰的。
但是就有人喜欢用强硬的手段,闹的我不得安宁。
就在我来到宴春楼数月之后,一次演出结束正打算回房休息时,被一个调侃的声音拉住:
“蝶衣姑娘别来无恙?”
我回头,对上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睛,他的薄唇微微扬起,带着轻佻的笑。一袭水白色长衫显得很低调,但仔细一看,全是用银色丝线绣成的似锦繁花,奢华之气**盖弥彰。
我心里暗叹倒霉,脸上却堆了笑,迎向他,缓缓开口:
“托宣公子福,小女子一切安好。”
自从第一次献艺之后,我便没有再见过他,这好像跟雪云口中说的“常客”有些不符,但这些我是不方便问的,也是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事。
他摇了摇手里的象牙扇,再次见他依旧丰神俊朗,玩世不恭。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眼神还是落回到我身上。
“听说姑娘自第一次献艺以来,追求者众多,虽然这面纱一直未揭,但单凭这舞技也想必是另众多偏偏公子垂涎?”
我心里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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