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狼双雄之景多多篇》第28章

“挨了那疯子一巴掌以后，我被打到的头顶倒不是那么疼，就是右眼这里，疼得不得了。八成是那一掌让我的旧伤复发了。”说着，策嘀咕了一声“疼”，就很自然地躺到了景多多的大腿上。
策的举动让景多多吓了一跳：“你的右眼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史上的库尔缠是文官；所以本文中设定他并不是武林高手
、第十四章　策和多多（2）
“说来就气，我十一岁那年，让沙俄那边过来的黄毛狐狸暗算，毁了右眼，毒素从我的右眼眶，进入了我的大脑。直到现在，我时不时地还会感到头痛。”
“那你的右眼现在？”景多多不禁心头一惊：哥哥他，该不会……
“可以说是瞎了，我这只右眼如今就是个摆设。唉，少了一只眼睛，我看东西多有不便。刚才那个疯子就是钻了这个空子，让我吃了亏。”
策说完后，就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景多多却难以平静：哥哥的眼睛怎么没了？那不是残废了吗？
他还以为哥哥进了贵族家庭，可比他过的好得多。事实上，哥哥也很不幸。如果他当时在场，说什么也不会让黄毛狐狸碰哥哥。
担心哥哥的景多多很想再多了解一些和哥哥有关的事，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想再问问眼睛的事，又怕惹策生气。库尔缠可说过，策是个出了名的暴脾气。想了想，景多多挑了一个他自认为应该不会惹策不高兴，还能让他们俩的谈话继续下去的话题：“你汉话说得真好，我和你说话一点都不费事。”
“是吗？”策得意地笑了，“那可正合我意。我一直担心我的汉话说得不够标准，你既然听得明白，那就太好了。”
“你很喜欢学习汉文化？”
“主要是受我阿玛的影响。我阿玛他非常喜欢汉文化，他让我从记事起就开始学习汉语。我也觉得汉文化挺有意思的。你没发现吗？我这个名字就是汉人名字。我阿玛酷爱读《三国志》，尤其是东吴那一部分。他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文台，我的名字就是来源于孙文台的长子孙策。我阿玛还给我的一个庶出兄弟起名叫瑜，就是周瑜的瑜。我额娘刚生下来的一个弟弟，阿玛给他起名叫权，孙权的权。嘿嘿，阿玛这么做也是寄托了他的理想，等我继承了他的位置，一定要壮大我白山英佳部，让我的部落同叶赫部，苏克素护部三足鼎立。说起来，我还真是挺喜欢孙策的，觉得他跟我特像。他绰号小霸王，别人也管我叫小霸王。不过，我更喜欢曹操。他唯才是举，从不计较对方的出身，这一点也是我将来要效仿的，哈哈……”
谈起自己的理想，策滔滔不绝，眼睛很是明亮。景多多完全插不上嘴，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只好任由策继续说下去。等到策不说话了，景多多才再开口：“我听库尔缠说，你和他一起学习蒙古文。”
“是呀，蒙古文和女真语倒有几分相似，学起来并不难。我打算明年开始专心学习朝鲜语。”
“你还要学习朝鲜语？那你现在能讲几门语言呀？”
“汉语和蒙语我是会说也会写，同当地人交流应该没什么问题。朝鲜语的话，目前我只能读文字，还不太会说呢。”
……哥，你真强，我汉字都还认不全呢！
“哎，你跟库尔缠很熟吧？”
“他住在凤城的时候，我们在一起玩过。”
“他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搞不清状况。每次我处决人的时候，他总说我心狠。他也不想想，我要是不狠，那还能活到今天吗？”
听闻策提到了处决人，景多多猛然想起了库尔缠提到的策杀人的事。难道是真的？哥哥确实做了？
“也难怪，他出身平民，从小受到的教育肯定和我不一样。这种事，不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是不知道的。有多少人无时无刻不在窥视着我现在的位置，他们恨不得立刻把我给宰了，然后取而代之。暗杀，诬陷，我什么没见过。好几次我是真的差点人头落地。一群被贪欲驱使的人，不把你所拥有的一切占为己有就决不罢休，你跟他们仁慈不是等同于自寻死路吗？这种时候，就要用刺刀见血的方式，让他们感到性命受威胁了，才会真正收手。库尔缠这个人，到底还是平头百姓思想，总是跟我纠结当年处决那些散布谣言，说我不是我阿玛亲骨肉的人，可是我不这么做行吗？这群人不除，让他们侥幸逃脱了，等同于放虎归山。他们再次行动，可就不一定是用什么方式了。还有那些有这个心，但尚未开始行动的人，可能就会加入他们的行列，他们的势力可就壮大了。一旦有一天，连阿玛都相信他们的话了，那后果会怎样？我不是阿玛的亲骨肉，阿玛定会将我从现在这个位置上废除，那些一直妒恨我的人会像一群疯狗，向我扑过来。库尔缠口口声声地跟我说，权力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嘿嘿，他也不想想，权力没了，我人也没了，还谈什么保护所爱。只怕我走上了末路，我的额娘，我的追随者，以及我的女人会受到牵连，同我一起遭遇不幸。说白了吧，没有用的仁慈心是放在自己体内的慢性毒药，自己把自己送上绝路。要想保护别人，先得保护自己。”
听了这长篇大论，景多多天真地问道：“那这么说，你也是为了保护你所爱的人，才这么做的？”
策愣了一下：“第一次有人会这么问我。我想，也算是吧。我的世界里充满了弱肉强食，什么本事都没有根本不能生存下去，还会累及身边的人。我必须要握有权力，这是我和我在乎的人能够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说着说着，策的脸上露出了倦意：“我累了，让我歇会儿。库尔缠很快会带人赶来的，你不用担心。”
景多多没有答话，他正看着策看到失神。这就是他的孪生哥哥以及哥哥的世界。虽然与他们俩的成长环境截然不同，可是景多多就是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哥哥。哥哥所说的弱肉强食他也懂的，只不过他不是在权力争斗中学到的，而是在街头讨生活时感受到的。在残酷的环境中为生存奋斗，珍惜难能可贵的真情。
他们到底是一对兄弟，纵使天各一方，仍有相通之处。
景多多想得入神，竟一不留神，让“哥哥”两个字从嘴里遛了出来。他赶忙收口，但是策已经听到了：“你管我叫哥哥？”
被策这么一问，景多多不知所措。策却爽朗地笑了，很干脆地说道：“成，我就当你的哥哥。”
这么简短的话一出口，景多多的时间静止了，只停留在了这一秒钟。
“等咱们从这里出去以后，你就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到我身边来吧。”策并不像是在说笑。
“为什么？我们两个才刚刚认识，你就说要当我哥哥，还让我到你身边。”除了我的姓名，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连我的脸你都没有看到。
“为什么？”闭目的策喃喃地说道，“说句实在的，我也不知是怎么地，刚一认识你，就很想靠近你，甚至感觉到，我是什么都想跟你说。很反常，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就好像是……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一样，很早很早，早到我都记不清了。”
景多多的心如同触电一般，巧的是，他的包脸布刚好就在这个时候脱落了。可是策没有睁开眼睛，没能看到这张特别的脸孔。他继续说道：“我想以后有时间，再多了解一点关于你的事，也许我可以找到问题的答案。我很在意这个。”
景多多的嘴唇发颤了：哥哥，你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在你的记忆深处，还有关于我的痕迹？你是不是已经感受到了，在我们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景多多真的很想把一切都告诉策，但是他抑制住了冲动，只是遮遮掩掩地问道：“可我是汉人。女真人不是很歧视汉人的吗？你有一个汉人弟弟，别人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怕什么？”策不屑一顾，“谁敢胡言乱语，我就拔了他的舌头。只要是我欣赏的人，我都会委以重用。我才不管什么汉人、女真人、蒙古人、朝鲜人的呢！你不用多想，估计除了我额娘，没谁会说什么的。至于我额娘，你也不用多虑。女流之辈，很多事磨破嘴皮子勒也说不通，但她终归是我额娘。我就花些时间跟她周旋一下，到最后，她还是得依着我。”
策睡着了，景多多带有感伤地看着他的睡颜。内心中，景多多正在徘徊着，犹豫不决。等到远处出现了火光，景多多的脸上方才露出了会心的一笑。他默默地重新用布包上了自己的脸。
赶来的女真人带走了策，库尔缠留下来和景多多同行。
“我明天就回汉地去。”
库尔缠吃了一惊：“怎么？你不打算和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