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伐曲》第67章


爆头胸口激动地起伏着,虽然说不出话,布满血丝的眼里分明写着你胆敢对他们不利我一定会杀了你。他挣扎着要挥动手臂引起随便注意,五号却在他喉口一扼,突然松了手。
突然之间得以喘气,爆头剧烈地呛咳起来,然而只咳出俩三声,却又被五号一把扼住,瞪圆了眼睛。
五号要的就是他这几声咳嗽让随便听到,接下来指下一用劲,爆头挣了一下,眼白一翻,晕死了过去。
“他怎么了?!”发了一下呆的随便紧张地放开季逸林,向床边走来。五号迅速抹下了爆头半阖的眼皮,淡然道,“没什么,一口气吸不上来。”
他不动声色地一拉被子盖住爆头喉口的指痕,转身解释道,“他肋骨断了,时常喘不过气,这只猪方才趴在了他胸口。”
已经被五号顺便扫到了地上,被压得半死还惨遭栽赃嫁祸的幺鸡,愤怒地瞪大眼睛尖叫辩解,“唧——!!唧!!”
随便将幺鸡一把捞了起来,眼角不经意瞟过它被压得红肿一片的背部,又看了眼皱眉闭目、神情痛苦的爆头,心里隐约疑虑,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揉了揉爆头的碎发,见爆头呼吸虽然不齐整,但勉强还算顺畅,不似濒危的样子,便垂下手转回了桌前。
五号也跟着坐了回去。二人对视了一眼,因着刚才的插曲,都似乎有些尴尬。
随便深吸了一口气,将季逸林拉了回来,重新箍进怀里,“……你来吧。”
不需要什么复杂的仪式准备,随便环紧手臂抱紧了季逸林以防他挣扎,便示意五号靠近。
一见五号凑近就激动龇牙的季逸林,被随便搂紧了在鼻尖上吻了一下。
“林林,你乖。”他微微颤抖着,喃喃地哄着。 
丧尸赤红的眼睛转了过来,看着随便,深红色的眸子里映出随便疲惫又满含希望的脸,紧张激动与欣喜盖住了积攒了五年的寂寞和悲伤。
丧尸喉咙里咕咕作响,被他轻轻地吻着,终究不再动弹。
随便吻了一会儿,移开脸,看向五号。
五号终于靠了过来,将手移了上来。原本要直接伸向季逸林的额头,却在中途一顿,先探向他的胸口。
指尖触及丧尸坚硬胸膛的一刹那,轻颤了一下。
果然如此。难怪几天前第一次接触到对方时,会有那样熟悉的感觉……才会让当时未曾将这一部分记忆起来的他,以为自己真的是对方的魂魄。
“怎么?”随便紧张地问道。
“……不,没什么。”五号淡淡地应道,垂了眼掩去眼底的波澜闪烁。复又将掌心贴向季逸林的额头。
这一贴之下,他掌心又一顿,微微停滞。眼底波澜大兴,甚至带上了一丝惊疑。
“怎么了?”随便看他神色有些发白,更加紧张起来。
“没事,”五号很快地答道,接着补充道,“我有些紧张。”
“……我也是,”随便道,他也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肌肉甚至有些不能控制的抽搐,但强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在这里看着你。很快便好了。”
五号点点头,要继续动作,丧尸却突然挣了一下。
随便连忙低头又在他脸侧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动作太狠,甚至发出一声响亮的“啵”声。
五号再次顿了动作。
他咬了咬唇,突然开口道,“……你真的想好了么?”
随便愣了一下,点点头。他很确定,他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季逸林,仅此而已。即使付出再痛苦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但是他隐隐觉得五号问话的语气有些古怪,温和平淡的语气下暗含着什么。
五号垂下眼去,不再说话。屏息凝神,开始附体。
这一次竟然出乎意料地顺利,季逸林被随便一下接一下地亲着,赤红的眼珠只向右上方转动着,定定地看着随便不断贴近、又贴近的发角。丧尸无比地安静,只除了头顶和四肢渐渐更加凸起的青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次这么顺利,随便的胸口却还是疼得发慌,眼角生涩。
同上次一样,五号的掌心渐渐溢出金色的微弱光芒。季逸林发出一声闷吼,似是很痛苦一般,脑袋微微晃了一下,又被随便亲了一下。再亲一下。
随便眼角余光扫到五号掌心浮现的黑气,像是快要来不及了一般,更加细密地吻着季逸林的脸颊。
丧尸仍定定地望着他,四肢因为痛楚而抽搐颤抖着,他突然抬起了手,青筋暴露且发着颤的手背,慢慢地贴在了随便心口。
随便耳畔轰地一声,头脑陡然昏沉,混乱中想着林林你这家伙果然是吃软不吃硬,早知道不停地亲着就能哄好,上次就不用给你加铁链了。这么想着,对着季逸林牵唇笑了一下,却接着一滴泪滚了下来。
五号手里的黑气突然收了回去。
灵魂深处的骤痛,让他这具借来的身体刻骨发寒。
他偏着头,静静地看着他们。他们在他面前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密着。
他的神色虽一如既往地平淡,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霾,而后渐渐被哀意遮盖。
如对方所说,对方真的很爱季逸林。
他明白,随便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但现在的随便,爱的是“季逸林”,不是他。
床上躺着的那脾气暴躁的家伙,曾经骂过他不是真的爱随便,因为他不懂得吃醋。他当时十分震惊,甚至想不到反驳的话,因为的确当时在他的心中只有黯淡失意,没有愤怒和难以忍耐。他现在想,或许是当时他还记不起来“爱着他”是怎样感觉的缘故。
但后来,他能想起的越多,就越痛。“爱着他”的感觉,原来就是痛。
在看到随便流下眼泪的那一刹那,痛到极致。不是因为心疼对方的泪水,而是因为对方那样地爱着季逸林。
他不知道他现在难忍的疼痛是不是就是床上那家伙说的“吃醋”。可是如果说是,他却并没有像那只丧尸那样扑上去将二人撕扯开的冲动,他只是觉得痛……
他别眼去看着地上那柄通体赤红的巨刀,刀柄上一条仰头啸天的赤色飞龙雕纹,爪翼分明,栩栩如生,他却突然有一种冲动,扑上去,狠狠地刮花刀柄,将它折成两段。
你的主人,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那个人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想不起来更多,但他知道,当年的那个人,不会做这些,不会当着他的面亲吻其他人,不会,绝对不会。因为那个人不舍得让他难过。
但他却还是会痛,一想到爱着那个人,就会这样的痛。究竟是为什么?
而明明他们是那样疼痛地爱过,现在的随便却又这样深刻地爱着季逸林,又是为什么?
这样即使变成了丧尸也毫不放弃地爱着,难道已经胜过当年的那个人爱着他么?
随便仍低头痴痴地看着季逸林,直到双眼模糊得只能隐约看见季逸林眼中的赤红,才突然惊觉,抬眼看向五号。
他有些吃惊地,愣了一会儿,问,“怎么不继续了?”
五号垂了眼,眼帘遮盖了黝黑深邃的眸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可能是我不久以前才转移到现在这具身体的缘故,魂魄太痛了,暂时无法继续。我想可能要休息一阵,明天或许可以。”
“是么……”随便怔怔的,一片混乱的脑子里还转不过来,怀里的丧尸却已经开始挣扎起来,用冰冷的指尖老模样帮他擦着泪水。
随便将脸埋进季逸林肩头,紧紧搂住他。
五号退开了一些,仍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接着别开眼。
痛得太狠之后,突然觉得很疲惫。罢了吧,他还有其他法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自从直升机上坠下的时候开始,他又记忆起了一些新的东西,开始将一切周密部署。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是一步一步偏离他的计划。他没有杀掉爆头、取得那具素质极佳的身体,一路带着爆头这个累赘、拖累了不少时间,又出乎意料地提早与随便重逢。而现在,他竟然连季逸林的身体也放弃了。
……可是他觉得自己以前似乎不是这么心软的人。
这样质疑着,心情烦躁地目光扫到床上静静躺着的爆头,突然想把这个暴躁又聒噪的家伙一脚踹起来,狠狠地吵上或者打上一架。
与随便和季逸林待在一起的感觉太痛苦,他甚至有些怀念之前和床上这家伙单独一起的时候,至少他十分轻松和冷静。
……
护林屋内情绪暗涌,屋子外面也不太轻松。原本小六确定了突然出现的可疑人物原来与随便是旧识,没有危险,便放下心来要跟着进屋,结果一进去还没站稳,就被面色阴沉的乘尧又拽出去了。
乘尧将他远远地拉到森林边上就推开他不说话了,黑着张脸瞧着林子深处。一副翘着鼻子高傲地背着身,等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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