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第9章

“国王陛下大概最近就会有所行动了……”他又加上一句。
“是吗？那我们一定会祝福他们的。”
“你觉得那女子一定会同意么？”这句话他问的那么轻，仿佛晚风拂过一般。
“这我不知道……我只希望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有着花一样的年龄，花一样娇美的肌肤。”
“陛下说过，年龄大点的女性才更有理智的光芒。”
“真的吗？但是为了皇家的子嗣，我将会依然劝陛下选择年轻的女孩子的……”我终于说出来了。
奥菲路西亚又转过了身面对着我：“绯红今年十九岁了，是不是？她的母亲已经过世了，你其实把她当自己的妹妹一样。而且她是你一手□出来的……”
“还有你，她也是你的徒弟，奥菲路西亚。”
“陛下还没见过她……”
“清风，这是你第一次来我这里，你愿意观赏一下这里的鲜花吗？它们在月光下是一样非常娇艳的。”
出使中土之国。
苏伊菲兹三世问我是不是想回故土看看。我确实不知道，离开那里已经有整整十年，那里现在是怎样的景象呢？
“奥菲路西亚，我任命你为出使中土之国使团的团长。准备三个月，三个月后带领使团出发。”
苏伊菲兹三世的命令简洁有力。
我们要出使中土之国了。
事情突然有了这样的变化确实让人感觉意外。我明明记得奥菲路西亚说国王这几天就会对子嗣的问题做出明确的行动了，可是国王似乎一点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一样。只是他更加喜欢在下朝后把我和奥菲路西亚两个人都留下，让我们给他讲典故故事听，他会先让我们中的一个先讲，讲到一半突然要求另一个继续，他似乎觉得这样听故事其乐无穷。有时他还特别要求我一定要讲我家乡的故事，他似乎很期待能有机会让奥菲路西亚无法接口讲下去，然而这位首席文书也让我实实在在的吃惊了，我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东西隐藏在他翠绿色的瞳仁下，他对东方文明的熟悉程度有时甚至让我感到了不小的压力。其实只要我们串通一下，这样的事情就会变轻松不少吧，然而我不知道是因为骄傲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我们始终没有这样做。
“明天，把绯红带来吧。”离开皇宫，他临走的时候轻轻丢下一句。
今天绯红特意打扮了一下，我没想到带她去见苏伊菲兹三世会让她这么激动，这让我又一次想起我的中土的绯红，不过苏伊菲兹三世不是那个懦弱的王储，一切都会不同吧。
或许是在我身边太久，我竟一直没有注意到她已然长大了，薄施脂粉的她看上去比初开的山茶花还要娇艳。“那么，我到时候可以为陛下跳舞吗？”她兴奋的脸红扑扑的。“你会跳舞？我不记得教过你跳舞啊？”我很惊讶。“清风姐姐，女人可是需要会跳舞的哦，这可是抓住男人心的好办法。”“绯红！是谁这么跟你说的？！”“姐姐别紧张嘛，我已经长大啦，有些事情我应该知道了。”她笑的一脸天真，这孩子啊……“是奥菲路西亚大人请的舞蹈老师呢。”“你说什么？”“大人说，女孩子即使不为什么，也应该学学舞蹈什么的，艺术是雕刻人灵魂最好的刻刀。”“他这么跟你说所以就给你找了舞娘教你跳舞？”我突然有点愤怒了，这孩子单纯的如同清晨的露珠，奥菲路西亚想干什么！他是那样的人吗？“才不是舞娘，是宫里的女官，是一直为国王陛下表演的舞者。其实，他本来觉得我应该学唱诗的，象姐姐这样，可惜我天生不会唱歌……”绯红的眼里突然显得非常沮丧，“我多希望能象姐姐那样唱诗，随意就能将任何东西任何事情都变成诗歌，要是我也能就好了，就可以和奥菲路西亚大人唱和了……”绯红，已经长大了……或许，带她去皇宫会是个错误吗？“不过没关系，天啊，姐姐你真是太好了，我马上可以见到皇帝陛下了！”她打着旋儿跳开了。是谁让她对觐见充满期望的呢？
苏伊菲兹三世似乎给绯红的舞蹈迷住了。
“你不满意吗？”
奥菲路西亚站在泉眼边，望着水里的月亮，这样问我。又一个满月，绯红已经在屋里睡熟，白天的经历一定让她非常疲倦了，苏伊菲兹三世希望她再去的话也让她激动的不行，她今晚会有一个好梦吧。
“不是不满意。只是我才发现原来你早就预计好了。我只是替绯红觉得愤怒。”我一定是有点激动了，我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热辣辣的。
“……你的意思这是我早就想好的？”
“不是吗？陛下对菲勒芭女王的牵挂，他希望有怎样的女人出现，这些你都一清二楚，然后你看见了绯红，于是她的一生其实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而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溺爱她。”
“你不满意吗？”依然那么淡淡的语气。
“我……”我不满意吗？不，不是的……绯红如果能成为那个能为国王留下后代的女人我又怎么会不满意，这些年来绯红已然成了我的亲人，然而……“我不喜欢你安排她的生活。”
“我安排了吗？”
“你敢说你没有吗？”
“我没有。”他突然转过身来，就这样直直的凝视着我的双眼，斩钉截铁的说。
我一时发现自己变的很无力。“那，那又为什么……”
“让绯红去见陛下你也是同意的。”他眼里那是什么？有点晶莹，然而不是泪水……
“可是我不知道之前你就按照后宫的标准在□她。”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那么忧郁的眼神，那么忧郁，我突然有了想伸手抚摸他脸颊的冲动，他是怎么了？我是怎么了？
“可是，可是……”
“别跟我吵，好吗？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把绯红送进后宫。”顿了一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
明白？我明白什么？是的，上次去过他住处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觉得我是明白了，然而现在我依然糊涂，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无论是或不是，为什么突然的，会成了绯红的事呢？
“绯红，和你真的有点象呢。”奥菲路西亚又开始凝视月亮，这次是看着天空里散发银色光芒的月亮。
和我象？和我象吗？——“她是你□的”我还记得他这么说过……“其实大人本来希望我能学唱诗……”……和我象……可是……
“为什么是绯红呢？”我的心跳的都快让我窒息了。
“为什么不是呢……”
“可是你依然计划着这一切……”
“不，我没有。这次，我是真的没有……”他眼里的，那是温柔吗？那是温柔的目光吗？我不知道……那翠绿的瞳仁仿佛两团缓缓燃烧的火焰，不耀眼，却让人感觉温暖。
“可是，你教导绯红的方式，你甚至请宫女来教她跳舞。”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那件事……那只是我的一点点自私……我本来希望她唱诗的。”
“还有，是你对她灌输什么想法从而使得她那么高兴能觐见国王陛下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你吗？……
还有，他说自己“自私”？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月亮已经渐渐往西偏去。突然的奥菲路西亚往暗道走去，临走时他仿佛自言自语：“我真的很希望事情能这样顺利的进行下去。我，没有做错吧？”最后那个问题似乎是在问我，但是石板就在那会儿关闭了。
（三。二）
“什么？你要跟使团的护卫队走？你怎么了？”苏伊菲兹三世非常惊讶。我知道他一定会很奇怪的，但是他脸上的那种忧虑却让我感到了不安，他不需要这样忧虑啊。“可是你是翻译啊！”
“陛下，实在很抱歉。我想了又想，可是我实在是无法让自己克服这种恐惧又期望的心态，我无法胜任翻译的。”
这个问题我已经连续想了好多天，使团已经开始采买准备拜访用的物品，知会的信使也已经上路了，突然我似乎真正意识到我是要回去了，回去看看那个被我遗忘了整整十年的国家，然后是突如其来的恐惧。“陛下，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礼，可是请您，请您……”“……好吧，我想想……来人，去把奥菲利找来。”
奥菲路西亚来了，可是为什么，我发现他如此的慌张。他是在拼命的掩饰自己的焦虑么？他在焦虑什么？
“奥菲利，你来了。我问你，如果去中土国没有翻译你成吗？”
“陛下？”他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对，那平静比以往更甚，仿佛是他故意让语气显得平静。
“清风说她希望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她想跟随随团护卫队回去，只是回去看看她的国家。所以她不想担任翻译了。”
“陛下？是这样？”奥菲路西亚怎么了？突然的他又恢复正常了，苏伊菲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