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第31章

“我没事，对不起。”他擦了擦眼泪。“其实我们早就知道这是肯定的，衮他无数次对我说过，如果我要是离开他，就算是天边他也不会放过我的，他就是那样残忍的人。可是阿九……”
我脑海里又浮现起了那多年前的景象，那个站在雨里的懦弱的王储那样无力的看着在我臂弯里离开人世的我的小绯红。我突然意识到玉清其实和那时的绯红是那么的相似。
“不过，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在一起有了那么长一段快乐的日子。有两年多吧，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们。”玉清一直没有解开身上的斗篷，只有露在外头的眼睛依然是那样的光彩摄人。
“那你现在怎么生活呢？”
“这个……其实我这种人，本来怎么都可以活下去的吧。”
“小清，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清风小姐。”他的眼睛笑了，淡淡的。“不过我再也不会那样过了，阿九走了之后我才知道，我再也不会那样过了。”他解开了自己身上一直紧紧裹着的斗篷。
“啊！你的脸怎么了！”我惊讶的跳了起来，那曾经清秀妩媚的脸庞上现在布满了刀疤，几乎看不到一块好的皮肤了。
“阿九走了之后，我恨透了这张脸。我想，我想和阿九一起走。可是大概阿九不让我跟着他……”他又开始抽泣，又强忍住。
“小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脆弱的生命？
“天啊，清风小姐，真不好意思，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些的。你看我。”他擦掉了眼泪，终于坐了下来。
“清风小姐，我有事情想告诉你，做为我对你和奥菲路西亚的报答。”
“我后来还是回了中土，想去找你们，但是你们已经离开了，所以我就又回到了皇宫。我这副模样衮根本没认出我，反而觉得我是可以放心的，于是把我留在后宫教导新入宫的女孩子歌舞。大概半年前，我偶然听说，中土要对苏伊菲兹开战了。衮希望先从南边阿尔肯河下游入手，夺取那里苏伊菲兹的海港，他想扩大中土的海域，能占据阿尔肯河无疑会给他带来相当大的便利。”
“我后来拐弯抹角证实了这事情是真的，所以，我就马上离开皇宫来这里了。因为我听说你已经回到苏伊菲兹。希望半年前的消息不会对你们已经没用了。”
“小清！”
“放心，我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我教导的最出色的一个女孩子，现在是衮最宠幸的妃子，衮可不是个在床上能守住秘密的人。”他苦笑了一下，看上去就像脸抽搐了一下。
小清……我突然觉得心疼的想哭，这孩子，这可怜的苦命的孩子，难道每个和那个懦弱而冷血的君王有关联的人的命运都会那么悲惨吗？
“好了，清风小姐你快走吧。我马上也要离开了。这里应该也有中土的耳目，要是让他们发觉了就不妙了。”玉清突然显得很冷静，除了眼底那一抹依然留存的痛苦。
中土终于给苏伊菲兹送来了开战的借口。
“所以，苏伊菲兹也没浪费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一下变的透凉。奥菲路西亚听到我的消息并没有显示出惊讶，而是给我看了一下这一年来的军备记录。
“我本想迟点再跟你说。可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战争，可是，这是不可避免的。”
那么，一切真的无法避免了吗？
“菲利普也希望迟早能够和中土决一雌雄，他最近越来越希望能把疆土一直划到东边海岸线。还有剑飞，应该也在战场上等着我们吧。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奥菲路西亚突然显得心事重重起来。
苏伊菲兹新历370年。又一个春天来了。中土的军队终于越过了边境的沙漠开赴到了阿尔肯河边，这条美丽的河流，这条把我带到苏伊菲兹的河流，突然变的无比的重要起来。在我们回到苏伊菲兹的第十二个年头。
“二王子带领的先头部队会先走，西斯会和他一起。我和清风跟随大王子的大部队三天后出发直接开赴前线。拉文迪罗和莫里斯分别带领三千精锐骑兵赶往阿尔肯河上游的泰尔和下游的苏伊，虽然这两个地方我们已经常年部署了兵力，但是做为战略要塞还是显得有点薄弱，另外我们也要提防万一中土的军队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对这两个地方搞突袭。半个月前出发的十万步兵现在已经在阿尔肯河沿岸的城市里安顿下来了，这样防线就不至于出现漏洞。”
“奥菲路西亚，你确定没问题吗？”
“陛下，我想目前是没问题的。”
“好的。但是要尽快的给我情报，我这里还有五十万的人，必要时我会带领他们亲征的。”
“是，陛下。请问陛下，宫里的电话调试好了，您有没有试用一下？”
“试用过了，相当不错。有什么事情要马上告诉我。”
“是，陛下。”
所以，就是这样了吗？站在早朝的宫殿里，我却有点眩晕的感觉，战争真的开始了？昨晚我突然收到了一只信鸽，是多年没有音讯的柳剑飞的信，信上只有一行字：我在阿尔肯河边等你们。奥菲路西亚也收到了同样的信。
（九。三）
散朝后官员们还在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次打下来结果如何。”“听说中土这几年发展迅速，军事力量更是史无前例的强大起来。”“不过我们的部队据说也有秘密武器。”“中土皇帝扬言要把整个儿苏伊菲兹都归入中土的版图呢，阿尔肯河不过是第一步。”“我听说这次中土的主帅是个女的，还是个公主，说是中土皇帝的妹妹。”“对我也听说了，是叫十四公主吧，那可是个厉害的女人，据说她想取代她哥哥呢。”
那么说，除了柳剑飞，十四公主也来了？十四公主和柳剑飞……我的心里突然觉得很痛，他们其实已经是我的朋友了吧，也是奥菲路西亚的朋友吧，是阿云的朋友，甚至是阿方颂的朋友。现在，我们要面对面开战了，不是几个人打一架，而是两个如日中天的国家的对峙。
最后，我竟然留在了苏伊菲兹。
动身的前一晚苏伊菲兹三世突然下了命令，让我留下，让阿云跟随大王子出征。这命令有点意外，但奥菲路西亚说那是大王子的愿望。“这段时间，菲利普和宫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绯红娘娘也希望你能多陪陪她。阿方颂我也留下，有什么事情他会照顾好的。”
“其实是你知道我不喜欢这场战争吧？”我不愿意抬起头面对他的视线。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把我揽在胸前。
远征军出发了。
绯红显得忧心忡忡：“陛下最近心事重重的。我很担心。”
“娘娘，您别太忧虑了。陛下有远大的抱负和计划，但是他不会失败的。”
“清风姐，你别这样，清风姐，我，好害怕。”
绯红哭了，趴在我的肩头，哭的就像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一样，那是那样的恐惧，是对未来的不安和恐惧。她的丈夫正在应付一场巨大的混乱，而她的两个孩子，她如此挚爱的孩子，或许会成为混乱的牺牲品。我突然发现我恨战争，我恨政治，多少年前那场大雨里在我臂弯里离开人世的那个少女绯红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政治的牺牲，而现在，我的苏伊菲兹的绯红，我真的很抱歉……
“对不起，姐姐，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的，不要告诉陛下好吗？我不想让他担心。我知道这是他必须面对的事情，是他的责任，中土的军队骚扰苏伊菲兹的边境已经不止一日了，现在这样也是必然的。我，我只是希望，一切都能平安。”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从她美丽的双眼中滚落，绯红，对不起，我的绯红！
“中土又有新的武器了。清风，奥菲利发回来的东西我看不太懂，他说让你看看。据说是中土的镇宁王亲自设计的。”苏伊菲兹三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眼睛通红。
那是一张草图，柳剑飞果然不会放过空中打击的办法，飞艇的构造非常的精巧，纯粹靠风能推动。
“陛下，除了这张草图没有其他说明了吗？要操纵这东西可不容易啊。”即要靠风产生飞行的能量，又要靠风掌握方向，也就是说，操作的人除非对天象非常熟悉，否则这东西很难飞的起来。柳剑飞干吗要设计这种不实用的东西？
“其他的暂时没有了。奥菲利说还有用其他能源的飞艇，但是目前只有这一种的草图。他说他正在研究改进的办法，也希望你能帮忙。”
咦？那么说这些飞艇还是成套的？我突然明白了，柳剑飞一定是设计了在各种情况下不同的飞艇，他是在拿战争做试验吗？这个疯子！奥菲路西亚遇到这个疯子也总是会变的疯狂，居然还要改进。他们是拿战场当成自己较量智慧的场合了！
“不过我真搞不懂他们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