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第46章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变的这么浮夸的？好像是从见过那个叫柳剑飞的之后。”听到智者这么说我差点笑出了声。确实，柳剑飞的说话方式很容易影响人，奥菲路西亚其实就被他影响了，可是居然冰原也。
“没有……”冰原轻轻嘀咕了一声，智者不理会她的反驳，继续说到：“就是那个，塔可比，那是一种脑波扩大巩固装置。我本身的结构已经被改造过——我是说我原来那个身体。所以我的大脑结构跟普通人并不完全一样，是的，那就是你发现我能听到你想法的原因。”
原来如此！可是，这居然是真的？！这简直如同神话一样。
“可是我的身体限制了我的思维能力到那个程度就已经到了极至。但是冰原，她一直在研究我的大脑。她总是想学会像人一样思考。”又是那如同溺爱一样的口气。——“所以，你不可以再对我的清风轻浮了，知道吗？”我突然想起了奥菲路西亚对柳剑飞说的这句话，那也是同样溺爱的口气么？脸颊突然变的滚烫。
“不断的研究的结果是，在大约一千年前，她有了塔可比的构思。这些年来她不断的在试验，终于，就在我决定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完成了。塔可比，那是可以将人的思维波增强的仪器，可以一直加强到足够从身体分离开来的程度。
“那天，你们都离开了，她问我，愿不愿意在离开之前尝试一下，我同意了。
“所以，现在我不再需要那个躯壳，我是和冰原类似的存在了。冰原赋予了我新的生命。清风，现在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但那实际只是我的思维和你的思维产生的共鸣而已。‘听’到只是一种感觉罢了，你实际是‘感受’到我的声音。”
这就是为什么智者的声音听上去那么年轻的原因吗？因为我不是在“听”，我是在“感受”？
“差不多。‘感受’是不受年龄限制的，更不受老朽的躯壳的限制。不过，目前增强的力量还不是很大，所以，要感觉到我，就必须要宁心静气。
“这些年，冰原还在不断的改进塔可比。但是，冰原人离开了，冰原就不再有合适的观察对象，所以，我们需要你们回来。”
啊？我突然有了奇怪的感觉，那么说我们回到冰原是受了什么暗示？那本来可能并不是我们自己的想法？我们是做为试验对象被招回的？
“希望你们不会因此而责怪我们。我们不会对你们做任何伤害的，我们只是想观察你们，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只剩三年时间了。”智者的语气里有点点落寞。
“为什么三年后冰原就必须关闭呢？”这个问题一下子又冒了出来。
“那是因为命运。命运决定了一切必须这样。”冰原幽幽的说到。
“命运？就是你们那个可以预测未来的公式？你们不是说它已经出了巨大的差错了吗？”我还记得六年前智者告诉过我，由于这个公式的偏差，冰原人成为了被外面的世界遗弃的世界。
“是的，虽然公式出了差错，但是当初创世者们也预料到了会出现偏差的可能性，所以公式本身还有一个修正偏差的函数，通过这个函数我们可以把出现的未知的情况代入公式内重新计算。这样，可以把公式错误减小到最低程度。”
我不知如何接口，这听上去真的……很神奇。
“六年前离开的冰原人，由于塔可比的存在，将成为触发文明之花传播的媒介。不过，这个不在我们今天讨论的范围之内。”
我的脑子里又开始混乱，隐隐的，头疼的感觉又出现了。智者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今天就到这里吧，冰原你带清风回去休息吧。”
“清风，请跟着墙上的红线走。”冰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这次是实实在在的，我能依靠耳朵听到的声音。
奥菲路西亚和柳剑飞正站在庭院里，朵罗西认出了奥菲路西亚，从丛林里窜了出来，在他面前撒欢，柳剑飞正笑他：“可真讨动物喜欢。”
看到我出现，他们走上了大厅的台阶。
“你去哪儿了？我问冰原，可是她就是不肯告诉我。”奥菲路西亚的话语柔柔的，眼里也是那样温柔的溺爱，柳剑飞插了进来：“清风，你去哪儿了？奥菲利一直很不定心呢。”
“柳先生，你是不是有话语强迫症？”奥菲路西亚转过头瞪着柳剑飞的脸，我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一直昏昏沉沉的脑子突然又清醒了过来。
“我刚才见到了智者。”我的话显然让他们两个都真正吃惊了。
要把之前所见所闻完整的表述出来有点不太容易，幸而这几年大脑被日以继夜的神奇事物充斥着，这些概念还不至于让我完全无法表达。但是，从奥菲路西亚和柳剑飞脸上那讶异的神色，我能明白他们的惊讶。
“意识操控……”柳剑飞的喃喃低语仿佛触动到了奥菲路西亚的某些想法，我甚至看到他的身体很明显的颤动了一下。
“放松点，孩子们。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柔和低沉的女声响起，带着说不出的莫名的安抚力量。“那只是思维扩大巩固装置而已。”
“扩大巩固……”奥菲路西亚那双翠绿的眼眸已经渐渐的眯成了一条缝，很少见到他这样的表情，他是想到了什么？
“只是个思维扩大巩固装置而已。”冰原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人的思维是需要依靠身体来提供能量的。套个人类比较能明白的说法，大脑产生的脑电波是一种生物电，那么人体就是这种电的发电机。一旦身体停止，思维不再有能源供应，就自然会停止了。——当然，那种通过强硬手段将濒死大脑的脑波复制到另一具完好的身体上以求‘永生’的做法不在讨论之列。——而如果能通过技术手段直接复制这份脑波，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不切断供电，这个‘人’就能获得永生。”
脑子有点模糊，但是，有些事情正在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可是，我刚才能感受到智者……”“那是因为电流足够强了。就好比静电可能只能让人的皮肤感觉一点刺痛，但是高压电就绝对会致人死地。当然，增强脑波电流，并且是要在完全不破坏原来脑波运转规律的前提下，这是相当困难的技术……”
“这就是为什么‘永生’实际上一直没有成功的原因……无论是怎样的身体，即使是从自身克隆出来的身体，总会因为某些不可测的原因而导致和原来的身体有细微的差别，而这些差别足以影响到脑部的正常供应规则……而这就会直接影响到思考的习惯……”奥菲路西亚很自然的接过了冰原的话，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
“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冰原的语气里有着一点点的消沉，“我还做不到影响你们的大脑，我最多能做到的也就是让你们‘意识’到某些‘声音’的存在而已。”结尾甚至带了一点恼火的意味。
“谢谢哦。不过就算只是这样，我想这些‘声音’也已经很足够让我们做一些事情了，不是么？冰原你应该是很明白暗示的作用的。”柳剑飞的声音突然响起，很轻松，很开心，就仿佛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剑飞……”冰原顿了一顿，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到周遭的空气里都有了一点点的尴尬，但是随即就被冰原少女般的清脆笑声冲散了。“剑飞，你说话果然不留情面。”
“谢谢，不客气。”嘴角微扬，可是我可以发誓，在柳剑飞的眼底是浓重的阴霾，而同样的情绪也在奥菲路西亚的眼底流转着。
“不过，很抱歉的我还是必须得提醒诸位，在这三年期间我是不会让你们离开的。所以，这段时间该怎样渡过，我想你们还是好好先做个决定吧。嘻嘻。”冰原还在笑着，声音渐渐的远去，就仿佛离开了一样。只是，那种沉重却渐渐的在我们三人的心底沉积起来。
“那个定位仪……”不知是谁先提出的，然后，就仿佛推开了某扇门，层层叠叠的疑问铺天盖地的向我们倾倒下来。“就算是从技术上讲，单纯的表述一个概念也比架构起一整套系统要简单的多的多……而塔可比的构想冰原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有了。”有些事情仿佛呼之欲出，让人不想面对却又觉得无法不去面对。
被欺骗的感觉隐隐的在心里折磨着自己，可是我还是无法用“被骗”的感觉来诠释我现在的感受：“可是智者，我，能感受到他的真实。他不会故意骗我们的。我相信，就算真的冰原做过一些事情，那也一定是她按照自己的既定程序在执行。”“可是……”“没有可是！我选择相信智者！无论冰原做过什么，她的决定和智者是密切相关的，而我愿意相信智者！”
我的脸此刻一定已经涨红，因为我几乎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两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