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词》第12章

“哎呦，云溪那丫头屋里的月历不都跑到你的手力了吗？怎么，还嫌不够？唔，唔，我赢啦。”
“张妈手气真好。”
几声陪笑后又是唏哩哗啦的洗牌声。
二太太！那么个眸皓齿的模样，谁会想得到竟此的心如蛇蝎！
好吧，月历银子我不要了。可是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望着园子高高的墙壁，如果有一天我能离开这个牢笼，那多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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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生日（3）
更新时间2012719　20：43：26 字数：1563
老祖宗生辰到了，林府一早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各府的夫人各色拜寿客络绎不绝。
这些我可都没兴趣，一早的去给老祖宗拜了寿，躲在自己的小院里练字。
“溪妹，你怎么不去热闹热闹？”是孟岚庭，蛮悠闲的迈进我的小院。
“庭哥，我院里冷清，你怎么也不去前厅热闹热闹？”我头也不抬，继续写手里的字。
“我呀，就是来找这份清净。”孟岚庭不气不恼，大大方方的坐到摇椅上。
初来小院时，院子里只有两棵干干巴巴没几片叶子的小树，现在檐下廊边尽是一盆盆鲜花，还移了一棵葡萄藤，初夏时节葡萄花开，正结着一串串小玛瑙，阳光照下来整个园子连空气都好像是通透的翡翠，让人心生愉悦。
我扑次一声笑出声来，写坏了最后一个字。
“都是你，好不容易有一张还不错，最后一个字又写烂了。”我举起纸给他看。写的正是陶渊明的《饮酒》。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若是真有那么一个人间。”孟岚庭看着我手中的诗喃喃地说。
“你让我写坏的，你赔！”我撅起小嘴。
“当真让我赔么？”孟岚庭坏坏的笑，刚才那副少有的严肃认真表情果然只是昙花一现。
“怎么赔？你写了陪我先生也看的出来，算不了我的。”
“嘿嘿。”孟岚庭一声轻笑，右手握住了我的毛笔。当然同时握住的还有，还有我的右手。
“你……”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我是在一个开放的时代长大的，但随随便便握人家的手不太好吧！
不待我挣扎，他的左手已拦上我的腰。
湿润的毛笔在纸上游走，墨香混着空气中的花香传入鼻孔，让人心神荡漾。孟岚庭结实有力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我们只隔了几层薄薄的衣衫，他身上有好闻的皂角香味，与墨香花香全都不同。我们是那么靠近，我不由得脸红心跳，伸手想推开他，却软软的使不出力气。
“好。”言字的最后一笔苍劲有力，原来他已写完了整首诗。
他放开我，我木然站了半晌，痴痴的问：“若是真有那么一个人间，你想要谁陪你？”
“这个嘛，我还没想好，你呢？”
“我也没想好，不过那个人，应该是最亲最爱；是最喜欢的人吧。”
旺儿急急慌慌的走来说道：“庭少爷，可找找您了。院子里开戏了，太太让我喊您去看呢。”
“溪妹，咱们一起去吧。”孟岚庭笑嘻嘻看着我。
“成啊。”不就是岚庭娘嘛，我才不怕。
岚庭的母亲是个肥胖的中年妇人，穿着银灰衫子和沉香色的襦袄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眉宇之中自有一股威严。
“娘。”孟岚庭做乖宝宝状扑上去。
“儿啊。”岚庭娘也慈爱的抚摸着岚庭的头发，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图画。“这是？”岚庭娘把我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
“这是云溪，林云溪。”孟岚庭忙为我介绍。
“奥，林家的小姐。”岚庭娘堆出一个笑脸。“好标致的闺女。”
“孟太太好。”我屈膝做一个万福。
“哎，好好。你是林家哪一个姑娘，我怎么没有见过？”
“我的爹爹是林子楼，爹爹病逝了，所以住在太奶奶家里。”想到爹爹，我眼圈一红，就要掉下泪来。
“娘，你问她这些做什么，你看都哭了。”孟岚庭慌忙用汗巾儿替我抹拭。
岚庭娘付然大怒，轻哼一声道：“人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小子还没有娶亲呢，就为了这个小妖精责怪起娘来了。”
孟岚庭双膝跪地，辩解道：“孩儿一时半刻也不敢忘记娘的养育之恩，只是云溪无父无母，孩儿看他又哭的如此可怜，才……才……”
岚庭娘挥一下手，“好啦，坐下看戏吧。”
我们坐在岚庭娘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时岚庭偷捏一把我手，附在我耳边悄声说道：“溪妹，回去再给你赔罪。”
岚庭娘轻咳一声，岚庭赶忙坐好，瞧起台上的咿咿呀呀。
哼，又是一个愚孝的娃娃，如果只听父母的话完全没有自己，那做人还有什么意义？我不理他径自离去，他向我张望几眼甚是焦急，却没有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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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生辰（4）
更新时间2012721　14：18：57 字数：1588
“老祖宗，我们给您还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呢。”倩雪静雪两姊妹依偎在老祖宗身边。
“呵呵，特别的礼物，是什么呀，我的乖孙女。”
两女各拿出一副刺绣，分别是两个‘寿’字。静雪的寿字里面是：铁拐李、汉钟离、张果老、何仙姑、蓝采和、吕洞宾、韩湘子、曹国舅八位神仙，栩栩如生。倩雪的寿字里面绣的则是百子贺寿，寿字里面一百个小人或坐或立，划船舞龙的，放烟花炮仗的，不一而足。
众人看了齐声叫好。
两姐妹正得意，一个青衫少女飘然入室，笑靥如花；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满屋人的眼睛便粘在她身上再也收不回来了。
青衫少女对老祖宗盈盈拜倒，“老祖宗，芷柔给您送贺礼来了。”正是赵家姑娘赵芷柔。赵芷柔击掌三下，只听东南西北各响三声，十二枚烟花冲天而起，犹如十二颗陨星划破星空，随即十二朵星花绽放，万紫千红煞是好看。
“好漂亮哦！”静雪被这样的美景打动欢呼雀跃。
“漂亮个屁，就知道玩，人家抢了咱的风头都不知道。”倩雪白一眼静雪闷自生气。
“好漂亮的烟花，芷柔难为你想的出哦。”老祖宗爱怜的将赵芷柔拥入怀里，烟火的光芒映在赵芷柔脸上；红红的愈增娇艳。
林环从人群中站出，恭恭敬敬的捧出一本经书，说道：“孩儿抄了十部经书为老祖宗贺寿，其余九部已供奉在城外潭柘寺佛堂，这一部请老祖宗收纳。”
老祖宗含笑点颌，“很好，很好。要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人在受苦受难，这佛法讲的便是普渡众生之道。”
孟岚庭行一个礼说道：“老祖宗，近日城外偶发山洪，不少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我和溪妹、琪妹、环弟为难民舍粥三日。城中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朝阳门、阜成门、东直门、西直门、安定门、德胜门设点舍粥，今日是第一日，已舍粥一百担。”
老祖宗又忧又喜，“咱们不是国泰民安么，怎么地闹起来灾荒啦？你们做的好，做得好哇。”
我与孟岚庭、孟琪、林环一起向老祖宗叩头，起身时脚下一滑，亏得孟岚庭扶一把才没有摔倒。两女见我与孟岚庭如此亲昵，做事又得老祖宗欢心，眼睛里冒出怨毒的火苗。
待众人寿礼献毕，桌上红红绿绿大包小包堆了一片。
一番推让之后众人入座完毕，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要知道后院女人的外交术一点不比男人差。
酒至半酣，倩雪举起杯来：“大家只知道今儿个是老祖宗的生日，咱们桌上呐还有一个寿星呐，你们猜猜是谁？”不待众人回答，倩雪将我拉起来，“大家快敬她酒。”
生日？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呢。嗯？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当着满座宾客的面也不好辩解，得了，认了吧。
“今天是溪丫头的生日？我倒是忘了，该罚该罚。”老祖宗举杯，同桌人也一起举起一饮而尽了。“赶明个叫洁丫头给你送贺礼去。”有这么一个同天生的重孙女老祖宗格外高兴。
“哎，放心吧老祖宗。”二太太笑吟吟的说。二太太本是孟家的小姐，叫做孟洁。来这边府里因为聪明伶俐讨得老祖宗欢喜，又泼辣能干所以全府的事宜都交给她管。“溪姑娘来这住也有小半年啦，府里丫头婆子有什么服侍的不周全的地方尽管和我说。来，咱干了这杯吧。”
“二太太，我还当真有一件为难的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端起酒杯，扭扭捏捏的说。
“什么事只管告诉洁丫头，她办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