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妹同床》第39章


两人在门口狭路相逢。
“早啊。”裴泥笑脸相迎,一夜过去,他的火也该泄了吧。
宴青睨了她一眼,眼底干净澄澈,冷哼了一声,小跑着出门了。
裴泥上楼洗完澡,也出去晨跑,追了很远才追到他,可出现在面前的景色让她急急停住脚步,眸子惊怔不已。
就在南塘的中心,全是树,成千山万的树在冬天生机勃发,一眼望不到尽头。
南塘再也没有南塘了,昔日那个水光幽幽,每到夜晚不敢让她上前的南塘水域变成了一片树林,长长的望不到边际,风吹过,沙沙的声响,寂静又空旷。
他真的把南塘抽干了,填平了,变成南树林,裴泥不敢相信脚下结实的土壤曾是吞没过她的幽暗水面。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当初填平这里动用的人力物力必然惊人,加上事关南塘风水,遇到人为的阻力也是强大的,宴青是怎么做到的,和整个家族逆着,不顾一切?而结果呢,在他担心她,焦急万分的时候,却突然得知,自己已经去美国,并且和父亲打过招呼,那时候的宴青会是多么失落呢。
惊怔许久后,裴泥问他。
“为什么没看见我的留言条?”
“那么点大的东西被风吹跑了。”
“我用发圈挂在门上的,怎么会吹跑。”
宴青停下脚步,望着她,平静的面容又有波动,怒极反笑,“我在你心里就值勿念这两个字?爸妈出了事,你躲出去,我继承家业,并发展的有声有色,你不就是这样希望的吗?我如你所愿。”
裴泥才觉得他的愤怒不是一时半会的,她是该道歉的,像父亲道歉,像宴青道歉,你们是我最亲密的人。
“对不起。”
因为这三个字,宴青后面要脱口的质问全部神奇般消失,因此,他十分无奈的挑着眉。
裴泥逆着光,抿唇笑,一个对不起,解决了多少麻烦啊。
清晨的日光穿透树叶的缝隙飘洒在地上,晨练的人陆陆续续的出来,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蹒跚而来,迎面晨练的人对他说,“你女儿回来啦,在林子里呢。”
“真的?泥泥回来了?”老人喜不自禁。
裴泥在林子里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看过去,她激动无比,跑去过,用力的拥抱住对方。
“爸爸。”
裴振海应着,高兴的不得了。
宴青看着父女二人在林子里相拥的画面,勾唇微笑,所有的风波都过去了,如今的他可以阻挡一切危险靠近他们。裴泥也在看他,目光干净而纯粹,带着感激与无休止的幸福,没错,是幸福,看他的眼神,和看裴振海一样,被亲情淹没,不剩其他。
宴青发现这点,脖子凉飕飕的,像是被大刀砍下了头颅。
……
为了迎接裴泥学成归来,几个玩的好的朋友凑在一起聚会,从英国回来过年的堂弟裴峻也加入,还在聚会的会所里弄了一场慈善“募捐”,从宴青赵虎之流“募”得近三百万,准备给偏远山区的学校进行取暖改造和校舍重建。
一班人混在台球室,根本没想着会被裴峻坑,那小子不仅爱国,更富有同情心,逮着这些堂兄堂姐们,尽在自家人身上拔毛了。
“各位帮忙,冬天南市气温都如此冷了,那西北的孩子们怎么过呢?那里不仅有孤儿没有衣物穿,还有上课必须坐在泥土路的烂校舍,生长在富裕下的我们一双鞋子,甚至一双袜子都能抵得上孩子们一个冬天的开销。”裴峻声情并茂的描述着,看向裴安然时,语气更是夸张,“何况有人才换了车,七百多万的宾利,捐个车轮子下来,整个西部都安全过冬了。”
众人笑了。裴安然十分苦恼的伏在球桌上。
“你也知道七百多万,别张扬出去,你二叔非得问我钱从哪来,到时我怎么回答。”裴安然如今声名在外,三十多岁了,成家了,儿子女儿都有了,裴振鸿仍旧看不上他的职业,混黑道的。
“放心,二叔不会再把你挂在天花板上用皮带抽的,哈哈。”
裴泥随大家笑,身上的现金早被搜去一空,安心打球,和赵虎一组。
宴青和裴安然对峙,显然,后者不是他的对手。一场下来,裴安然输的彻底,裴峻见大家身上没的拔了,赵虎给他指导,说了一番话后,裴峻走到宴青身边,指着他手腕上的东西,说。
“大家都捐了,只有你还没有捐,你没带钱,我要这个,日后你若想要回,必须拿一百万来赎。”
宴青眼睛眯起来,看向赵虎,后者笑的肆无忌惮。
“没错,用一百万来换他三年不曾换下来的腕带,说不定有特殊意义哦,是谁送的呢?这几年一直单着,和这个有关?”
大家都感兴趣起来。
裴泥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灯光下,宴青俯身开球,室内温度很高,他的袖子微微挽起,右手手腕处有根黑色的链带,一颗珠子穿着,表面凹凸不平,似乎有字,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有带饰品的习惯,还是一带三年。
宴青摸着球杆笑,“拿多少来都不换。”
“怎么了,这么贵重?”裴峻在众人目光的怂恿下强出头。
清脆的一声响,最后一杆打的十分漂亮,宴青专注的看着桌面,声音压得很低,“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你要多少我捐多少,别打这东西的主意。”
裴泥忽然觉得,那根黑色的带子在哪见过,十分的熟悉。
……
星期天,被宴青的一通电话叫醒。
“我要送趟货去临安,小叔急用,来回车程四个多小时,坐在那里没意思,你反正没事,一起去吧,陪我解解闷。”
裴泥一听就来劲了,临松置身江边山下,她最喜欢野外,没有理由拒绝。“你在路边等我,我马上来。”
裴泥收拾好,去了马路边等他,十多分钟后,就看见公司的重型货车开来,十七米五,满满的装了一车,裴泥瞄了一眼后面的东西,全是圆形的墩子,大概就是小叔急需的材料。
车子停下,裴泥立刻踩着支架上车,她还是第一次坐这大的车,视线开阔,完全是俯视马路上所有的车,十分粗狂。
“怎么,你亲自当司机了?”裴泥有点兴奋。
宴青无奈的苦笑,“小叔在临安高铁接了工程,缺货没有司机送过去,问我要人,船厂刚好忙,司机都抽不开,只好亲自给他送了。”
“临安,远吗?”
“就是远,才找个人解闷。”
裴泥不虚此行,一路所见,让她感觉像是出来郊游,看风景的。
到临安的路,十分不好开,都是没建好的半成品,路面崎岖像是在爬山,好在下了雪后,没有灰尘起伏,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后,到了工地,迎面就是长江水滔滔,拍打着填江的泥土。
宴青找了负责人交货。
裴泥爬上一堆隆起的土堆,眺望天边的夕阳,那抹蛋黄就挂在江水之上,水中还倒映着一个,江风拂面,她张开双臂,几乎被眼前的美景震慑住。
“真美。”
风开阔的从四面八方吹来,她站着的土堆,像是处在世界的中心。
“小心掉水里。”她张着的双臂突然被人拉住。
宴青微笑着看她,黑的发丝被风吹得掉进眼睛里,金黄的光影里,连这个男人都变得如此迷人。
裴泥无所畏惧,大声宣布,“裴宴青,我再也不怕水了,我在地上为王,在水里也可以,在美国的时候我一个人游过密西西比,已经是游泳健将了,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抓着她胳膊的手慢慢地松了,宴青的笑没变,看着她张开双臂像是飞起来的样子,想着,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够拥有她呢。
天很快黑起来,一刹那的功夫。
回去的路上竟然下起了小雪,到了郊区,前方的新路十分宽阔,灯光大亮,路灯一对一对的掠过,裴泥在座位里睡着了,头发散在颊边,总是随着颠簸的路面晃着她的困极的眼皮,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定住,想把那些调皮的发丝全部扎起来。
“到了。”
裴泥睁开眼睛,恍恍惚惚,男音低沉,很温柔,连他的动作都是如此温柔,很熟悉的扎起了她披散着的长发,松松的一把搭在肩头,裴泥感受到头发的重量才慢慢转醒。
路灯斜斜的照过来,天空有很白的雪在飘,落在他的发上,宴青的眼睛望着她,仿佛到天荒地老的温柔,裴泥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存在的不合理,十分的突兀。
“到家了,还不起来。”他眸光未变,仿佛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看她的。
“哦。”裴泥起身。
下车时,才发现天空不仅有雪,还有冰凉的小雨,两人都没带伞,裴泥才睡醒,视线根本不清,下车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有人握住她的手,裴泥本能的望了下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很炽热,握着那么紧,她目光暗了下,发现他腕上的带子不在了。
雨大起来,她的视线也清晰起来。
脚步不由自主的走的很快,是宴青带着她走的。
世界空旷的仿佛只有他们?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