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将尽》第33章


浑身气得直抖的老流氓手里的枪在他眼里于玩具无异,他懒洋洋地避开枪口正面,看似漫不经心地飞起一脚,李在元大叫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地,□□滑出去好几米远。
正楷揪住老流氓的衣领将他提起身来,擂钵大的拳头一记记落下:“你要夺家产自己夺去!为什么要连累到我!为什么要牵涉到平生!为什么要嫁祸小诺!”
事实证明得罪帅哥流氓的后果是可怕的,当这顿暴捶终于暂停时,李在元的那张脸,已经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老流氓还想说什么,却只能从喉管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大门被打开,一群黑衣男子鱼贯而入。其中一个中年人恭敬地向正楷汇报:“老大,外面那些人已经被解决了。”
正楷点点头,转向文诺:“多亏你以身作饵,才能这么快抓到他。”
文诺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李在元的落网似乎并不能让他高兴分毫。他低着头,几缕散发遮住了眼睛,手心里握着一只鱼形的水晶镇纸。那是可续出事前一天买来的。实际上,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又有几样不是可续布置的?
体贴细致的可续,温柔和顺的可续,他做错过什么要得到这样的结局?或许,真的像李在元所说,是自己害了他?
夜晚的风很凉,吹过人心底,带来的,是深切的绝望。
“也许这样说没意义,不过还是——对不起。”
这声音有几分似曾相识。
文诺抬起头,意外地看见一张他以为今生不会再见的脸:“你?”
Max伸出手:“我很少有佩服的人,你是一个。希望你能宽恕我对你做过的事。”
文诺握了一下他的手,很快松开:“应该是我谢谢你当时没有按照李在元的指示去做,不然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白痴。”
Max楞了一下,大笑起来:“果然被你看破了!不过我也有一半是迫不得已,你男朋友太厉害,我就是想完全不留线索也不可能!”
男朋友……………………听口气这怪人好像是知道成深的身份了。文诺皱了皱眉,看着窗外依然无知无觉闪烁的星光。晚饭后就被子皓一个电话叫出门去的成深,现在在做什么呢?
虽然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海边的烧烤店里还是人气满满。男人们坐在原木桌旁,用鲜烤牡蛎就着冰啤,听着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惬意地任酷热的暑气被清凉的海风一丝丝驱散。
“有一点我不明白!”靳大少将手中的扎啤杯子在桌上重重一顿。
凭他怎么使少爷性子,子皓还是一派云淡风轻:“什么?”
成深没有看他,直愣愣瞪着吴鸣:“哥,你们家经济上不宽裕我知道,可是没想到紧张到这种程度。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这些日子里吴鸣明显消瘦了,眼袋比任何时候都更明显:“你们已经帮了很多了。”犹豫了一下他又补了一句,“而且姨妈一直反对我爸妈的婚姻。”
成深噎了一下:“就因为这个?”然后就闭了嘴。因为他也很清楚有时候自尊心确实比生命还重要。
子皓清了一下嗓子,谈起今天的正题:“这一次你必须帮他了,不过,最好不要让伯父伯母知道。”
吴鸣把扎啤杯子贴在脸上,微笑着说:“子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离经叛道。”
子皓回他一个微笑:“是不是开始后悔提拔我了?”
成深一脸正气地看着子皓:“不管怎样我们都该好好谢谢你。虽然能达到目的就好,不过,以后还是尽量用正常手段吧。”
“我知道。”子皓淡淡一笑,目光投向围栏外的海。星光跃动在浪尖上,美得带一丝阴郁。
正义的化身靳成深先生,如果你知道你心爱的小诺现在在做什么,也会对他说“尽量用正常手段”吗?
甫一下车,海边的劲风就吹得文诺打了个哆嗦。跟在后面下车的正楷二话不说,将外套脱下披在了他身上。
文诺挣扎了一下毫无效果,也就由他去了。
旁边的SUV也停下了,正楷的几个手下像拖一条死狗般将李在元带下了车。
正楷侧脸观察着文诺脸上神色:“捉住了真凶,你不是应该高兴吗?这些日子的憋屈,就发泄到这畜生身上吧。”
文诺轻轻摇头:“就算砍他一万刀,又有什么用?死了的人也不会回来。”
正楷见他又有发痴的倾向,忙试图转移注意力:“我就是不太懂,这老小子为什么要花那么大血本买通走私集团来陷害你?他就那么急着要夺李家的权?本来就是他在垂帘听政不是吗?”
“我知道为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
“尼、尼目有司!”李在元发出口齿不清的惊叫。
东行轻蔑地看了他的四叔一眼:“当然没有。就像他们说的,你太性急了,露出太多破绽,已经注定你的阴谋会败露。”他揽住文诺使劲抱了一下,似乎是要确定双方都还活着,“我找到了我哥生前留下的一张材料,上面有这家伙挪用公司周转金的记录,他是实在没办法交差了才狗急跳墙的。”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文诺低头看着沙滩,没有说话。
东行叹口气,松了手,走到李在元身边:“你每个月都要飞美国,是去拉斯维加斯了吧?”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文诺慢悠悠地开口说,“可惜你总是输多赢少。没那个赌运,趁早下场就是了,到头来赔上全副身家性命,又是何苦?拿来买通为王朝运货轮船上水手和购置军火的钱,是你最后一笔赌本了吧?其实你要能及早收手,带着这笔钱远走高飞,我们未必逮得着你。”
李在元鼓着眼睛恶狠狠咒骂着:“都西泥介小鬼弄得无则样,无住鬼呀八放果泥!”
东行大叫一声:“闭嘴!你还想着报复人?还是先想想到了下面怎么跟我爷爷交代吧!我们李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正楷一声不吭掏出一支□□,枪柄部分用手绢包着。
一来奇怪地问:“这是谁的?”
文诺抄着手,冷冷回答:“你们家四叔就是用这支枪杀了李准基。”看到东行与一来的反应他加强了语气,“以李大少爷的精明谨慎,怎么可能被人从近距离刺杀?那两个杀手纯粹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听到这里,别人尚可,max忍不住笑了出来。东行横了他一眼,觉得他虽无大罪究竟有些轻浮无形,转过头来也就对李在元更加恨之入骨:“很好、很好。”从正楷手里接过枪来,瞄准瘫坐在地上的人,“这一枪是为了我哥!这一枪是为了可续哥!”
“砰、砰”两声闷响,装了□□的枪声听起来让人牙酸。两枪都打在腿上,似乎东行并不想要他四叔的命。
一来评论:“二少爷的枪法现在有很大进步。”
东行却意兴阑珊地说:“我们该走了。”他扔下枪,对地上那人怨毒的目光完全视而不见。
走到他们那辆车前,东行手扶着车门回头对文诺说:“要是那姓靳的小子对你不好,记得我一直在这里。”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深黑色的眸子里现出几分讶异,随即变成感动。文诺笑了笑,没有说话。
东行用手比划了一个射箭的姿势,一闪身上了车。发动机轰鸣,车身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轮到郑直上场。
他用同一支枪对准李在元:“我们真是没缘。看样子我永远都听不到你真实的声音了。”
“砰”,很准的一枪,打在李在元肩胛上。
“这一枪是为了树生!”
嘿嘿笑着的max走过来,接住郑直手里的枪,手法利落地下掉已经打空的弹匣,换上新的。
李在元已经快崩溃了:“泥又西为了岁?”
Max想了想:“为了我的职业生涯怎么样?”没人看到他的手怎么动的,一声闷响,那个谋害亲人的家伙已经躺倒在地,全身抽搐。
杀手上前将□□塞到李在元痉挛的手里,再站起身来后退两步欣赏着这副景象。过了很久,他语气自豪地总结着:“这是我第一次能够肯定,我杀的人,十分该死。”
正楷招招手,一个手下赶紧凑到他跟前听从吩咐:“把这里处理一下,别让警察来找我们麻烦,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不讲江湖道义的下场!”
一转头,他大吃一惊:“小诺!小诺你怎么啦?”
跪在沙滩上吐得翻江倒海的文诺勉强抬起头,气息奄奄地说了句“没什么”,就又开始猛吐,那种吐法,像是要把心肝肺全都吐出来。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带你过来了,对不起啊,我是打打杀杀惯了,没考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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