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郎归》第102章


“……”被妻子的谢谢弄得无言的美人儿嘴角微微一抽,顿感无力,只好没话找话道:“我渴了。”
“哎?”青女用手背擦擦眼睛站起来:“要水是么?”
出乎意料的是,他摇了摇头,向自己方向勾了勾下巴:“你坐过来。”
青女依言坐下,伏杜立刻伸出手臂把她搂进了怀里。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然而当把她拥进怀中的时候,他还是很想笑出来……
只不过,当他再用力一点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背上传了过来,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青女立刻跳了起来。
“伤口又裂开了!你这个傻瓜!我怎么找了你这么傻的夫君呢我就够傻了你也这样以后孩子怎么办啊啊啊!”
第91章 番外之酒馆少掌柜的怨念
我叫叶述。
我是再来居的少掌柜。
我想我有必要介绍一下我家的产业——它位于靠近沙漠的某个小镇子上,这小镇子的名字简单到土,叫一道关,当然,你也可以觉得这个名字体现了命名者不俗的宽广胸襟或者别的什么的。
每天都有无数江湖侠客背着剑啊刀啊还有我叫不上名字的玩意儿从街上疾驰而去,他们中有的人会下马,到我家的店子里头叫上二斤牛肉一壶白酒。我曾经很奇怪为什么不论年龄和性别他们要的都是一样的东西,这个问题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有点儿高深,于是我去问了我爹,他对我的教育问题一向很有主见,于是他赏了我一耳光。
他说,江湖上的事情,别问。
我觉得我爹这话说得真带劲儿,就像是那些侠客喝醉了的时候说出的话,慷慨悲歌之气十足。因为这句话我一度怀疑我爹是个归隐的大侠,后来我娘说了,我爹从十二岁开始就天天做饭,一直做到现在,他手上除了菜刀之外啥利器都没抓过。
顺便再提提我娘,她是个很有特点的女人。称不上优雅什么的,但和她比,隔壁卖青菜的王二婶和隔了三条街卖水粉胭脂的李三嫂,甚至小院子里的那几个粉头,都会显得没见过世面。
我猜这和我娘做再来居的掌柜夫人经历是分不开的。教书先生提到过有一个词叫“从容”,我一想起这词儿就想起我娘——她才叫真真的从容咧!我七岁的时候有俩人在店里头打架,打得桌子共板凳齐飞,酒壶同菜碟乱走,所有食客都连滚带爬地逃出店去,吱哩哇啦得叫得那叫一个可怜,可我娘她跷着脚在柜台后头嗑着瓜子,待那俩人打累了,她拍拍衣服上掉下的瓜子皮渣渣,冷笑一声道:“这功夫,要是小姐和姑爷在,能把他们的肠子都打出来。”
这句话对我的影响非常大,我猜我娘嘴里的小姐和姑爷一定都是特别厉害的人物,所以我娘也一定不简单。至于怎么能把人的肠子“打”出来而不是“割”出来,我很不敢想象。
但是我娘后来的反应却让我很失望,她没有像路过的说书先生描述的那样“绣鞋一点柜台,整个人跳起丈八来高,玉手一拍,只打得那两个匪类哭爹喊娘屁滚尿流”什么的,而是叫我出门找木匠过来准备修桌子……我郁闷地跑出店外,心想我娘不动手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她穿的不是“绣着八宝鸳鸯”的漂亮鞋子吧。
后来木匠在我家店里折腾了多久我不记得了,反正我打小无数次去找他来干活。后来他看到我就殷勤吆喝:“呦,小叶掌柜又来啦?那帮大爷又把你家店给砸了?”
我很不乐意听他说“砸店”这个词儿。那些江湖人也不是为了砸我家店才来的,按木匠的说法倒像是我爹我娘得罪了谁于是有人隔三差五来砸我家店面一样!
是的,那些江湖人来我家店里多半是因为我爹口口相传的好厨艺。他们多半是要再往西走,去大漠里头冒险什么的,玩命之前自然想吃顿好的。但是人人都这么想的话,在我家店里碰上仇人的可能性就相当大。
人道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啊,他们一见面二话不说拔家伙就打啊!
所以有很多人都没来得及受用了他们的二斤牛肉和一壶白酒就去见了阎王……
当然,他们的死同我们店家没关系。自从爹去官府送了些银两,捕头衙役对我家店里有人斗殴致死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至于名声——啧啧,江湖人还怕进死过人的店晦气吗?他们中可没有一个认为自己碰上仇人就会死。至少我见过的这么多人里头没有。
当然,我娘也总是会在从容地欣赏完鸡飞狗跳的互殴后冷冷一笑:“要是小姐在这儿,他们算是什么东西?”
这句话我娘说了十多年,我对她嘴里的小姐姑爷的印象也从崇拜变成了怀疑。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和我见过的江湖儿女一样讨厌——他们在我家店里打起来的时候从来不说先出去再动手,相反,似乎他们杀死仇人是小事,把我家的桌椅碗碟都砸了才是大事。
要命的是这帮扰民的玩意儿还总觉得自己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了不起得紧……是的,他们劫了富会不会济贫我是不知道,但他们砸了我家店里的家当不付钱我可是见多了。死的一方自然没法儿掏钱,活的一方也绝不会一手拍着我爹的肩膀一手掏出银子说这是赔你们的桌椅钱……
终于有一天,我不知是哪根筋抽了,拽着我娘问了个让她一瞬间就吊下脸来的问题:“娘,您说的小姐和姑爷,也会动手砸人东西不给钱吗?”
“不许说小姐不好!”我娘的表情就像是被我拔了尾巴上最漂亮的一根毛的大公鸡:“小姐肯定会给钱的……姑爷么,那家伙应该也会给吧,他虽然嘴毒但也勉强算是个好人好了。”
“那……”我不知死活:“为啥你不和他们在一起了?”
我娘牙疼般倒抽了一口冷气:“你舌头长了啊问这么多干嘛?老叶!你儿子欠揍了!”
要知道,能在大夏天里做一天饭的男人其实是很强壮的。在我被我爹揍得天旋地转之后,我只能认为我娘不和小姐姑爷呆在一起的原因肯定见不得人,不然她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反而撺掇我爹揍我一顿?
而且,她那么热爱她的“小姐”,可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听说过这位小姐出现过啊。
虽然我还是极为好奇,但考虑到我爹的拳头,还是不问了好了。
日子还是那么过,并没有什么改变。我照例每隔几天就跑过长长的街找木匠,我爹也照例在厨房里做着他永远做不完的饭,只不过我娘再也不提她那“小姐和姑爷”的事情了,在看着剑侠刀客们你来我往斗个不亦乐乎时也只是撇着嘴一笑,神情依旧讥嘲。
我猜她只是不想让我知道更多关于“他们”的事情而已。作为我娘她应该知道,我这样一个从郎中嘴里听到个“鸡内金”就把母鸡肚子割开找金子的孩子有着多强的探索精神和破坏能力。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想知道她嘴里姑爷和小姐的什么事情的话……结果可能不堪设想。
但其实我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热情。真的。
虽说一般的男孩子总会有一个时期觉得自己应该仗剑天涯,但是我可不是一般的男孩——我打小见多了侠客们的各种死法。不管他们活着的时候何其高帅富,死了之后也一样如同挨了隔街胡老板一刀的肥猪一般动弹不得双目无神。与其冒着被人戳一刀的风险去找我爹娘的门路学武,我宁可矮丑穷地活一辈子。
我爹曾说过我家这再来居是离江湖最远也最近的地方,我深以为然。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对我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江湖这‘地方’,你进来了,就永远也别想出去。”
说话的是个漂亮的……好吧,我承认我不知道这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此人穿着男装,但长得实在很美人,放在男人身上浪费的那种美法。
姑且当此人是个男人吧——他,坐在我家靠门阳光最好的一张桌子边,对着我端上来的白酒和牛肉皱了皱眉头,摆摆手说自己只喝茶,然后就丢出了这么奇怪的一句。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以为他是个疯子,还颇为遗憾这样的美人居然是神志不清的。然而紧跟着他又说了一句让我傻戳在原地的话。
“你爹娘以为走到这里,就能离开江湖吗?走这么远,一样逃不掉啊……我们可是找了你们十多年呢。”
我呆傻地转头盯着这张没有表情的美人脸。是的,我当然知道我娘至少和江湖有过什么牵连,但我爹不是应该一出生就握着把菜刀吗?而且这人这话泛着森森寒意……我怎么都觉得他接下来就会抽剑先捅了我然后去捅了我娘和我爹最后是后院里头的鸡鸭白鹅!
这一定是一桩血案啊!不知道官衙会不会抓他啊!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啊,隔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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