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之曲尽终殇》第196章


挥兄苯涌诰芫?br /> 因为,灰衣和尚说的是,“如果皇上真的一心向佛,留着头发与不留头发,都是毫无任何差别的。所以,即便老衲不给皇上剃度,皇上同样可以脱离苦海,顺便普渡众生。”
听到灰衣和尚的回答,何以梵真是哭笑不得,这意料之外的不拒绝,似乎跟拒绝并没有什么不同。既然灰衣和尚不肯帮自己剃度,何以梵便又多求了几次,甚至不允许灰衣和尚再称呼自己“皇上”。可惜,灰衣和尚似乎对何以梵的话不闻不问,压根儿就没有听到一般,该不给他剃度还是不给他剃度,该喊他皇上还是喊他皇上。
又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何以梵似乎真的心性开明了许多,既不再执念于剃度,也不再理会灰衣和尚怎么称呼自己。而且,何以梵似乎也不再通过这种简单的忙碌来证明自己的意义了,除了当做的事情之外,更多的时间,何以梵宁愿在周围的山林间放松自己,或者说是,陶冶情操与想法。看来,蟠桃山庄还真是一个很好的修行之地。
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法身无象,应翠竹以成形。般若无知,对黄花而显相。非彼黄花翠竹,而有般若法身也。黄花若是般若,般若即同无情;翠竹若是法身,翠竹还能应用。人在山边,即为“仙”,果为如此,任何修行之人都明白,与山林鸟语作伴的意义。
是以此日,何以梵忙完事情之后,便站在了这蟠桃山庄的大门之外,去眺望满目山河。灰衣和尚见了,便徐徐走过来,也不隐晦,当下直接出言提点了一番。
即便灰衣和尚为尘外之人,他心里还是关切普天下的百信,所以还是希望何以梵能继续当皇上。若是连天下苍生都不顾,大师又如何能称为大师,佛法又如何能称为佛法?!一人得道,而看别人于水火而不顾,这显然不是灰衣和尚的佛性。
只不过,听到灰衣和尚的提点之后,何以梵却沉默了,然后回想了他这十六年大大小小的遭遇。尤其是离开皇宫的这段时间以来,遭受的磨练。这些磨练,对别人而言,简直微乎其微,对何以梵而言,已经是前所未有了。
能从不大的事情中感悟到大的哲理,才是聪明人的境界,而何以梵正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他也不用再遭遇更大的磨难了。该知道的道理,何以梵已经知道,该明白的苦难,何以梵也几乎能够感同身受。
而在蟠桃山庄的这些时日,何以梵似乎更加耳聪目明,与之前遇到的诸多事端,现在都想到了其因果。恍恍惚惚的十六年荣华富贵,似乎还不如最近的平淡日子更让何以梵成长。从顶处的无限风光猛跌下来,才有机会见识到中间高度的疾苦。与其说这是一种不幸,倒不如说它是一种大幸,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最好不要下定论。
而就在此时,尽管灰衣和尚就站在自己的身边,何以梵的内心,却不能如往日那般平静无澜。因为何以梵很清楚,这种超脱的悠闲日子,是不会长久的。忙乱与痛苦才是人生的常态,而现在的日子,似乎只是一段时间的搁浅。这种略微担心的预感,近几日来愈发明显。何以梵明白,蟠桃山庄并不算是隐蔽,他们,早晚都会寻来。
山林之间,苍莽凋败,远不如世间的繁华更让人动心。更何况,何以梵不是灰衣和尚,他没有那么强的定力与修为。
正在何以梵心潮难平之时,却听灰衣和尚淡淡地开口说道:“皇上本非尘外之人,与佛家的因缘也是来去无常。来无影,去无时,只盼皇上还是莫要多加强求的好。”
听灰衣和尚这么说,何以梵心下一惊,难不成自己心里的波澜,灰衣和尚能感应的到?于是,何以梵只得应道:“多谢上师提醒。经历了这些时日,我就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甚至分不清真真假假,分不清繁华与无。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处于什么状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看清楚自己。对于此事,心下多忧。”
何以梵说着,本来平整的额头微微皱起,然后转身看着灰衣和尚,很是期待他的指点。
“皇上不必担忧,人生三千过客,自然不会时时清醒。更何况,若是没有迷幻的影子,哪来无梦的纯真?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后来的果。因果循环,报应自来。”灰衣和尚淡淡地说着,眼睛看向了苍茫的山林之间,继续说道,“春天来之时,树木自然复苏。黎明来之时,魂梦自然清醒。这之间,不过只是一个‘等’字而已。”
“多谢上师,我定会严加参悟。”何以梵说着,转过身来,对着无尽的眼界叹了一口浊气。世界太大,而他太小。
对了几句禅机之后,何以梵与灰衣和尚都又没再言语。也许,面对无限的空间之时,所有的言语都是多余而空洞的。凡有所相,皆是虚妄。所见都不一定是真,何谈心中的一闪之念?
何以梵越想,心里越感慨人生于天地之间的不易,也就越觉得迷乱。就在此时,却听灰衣和尚突然开口说道:“也许,现在就是皇上梦醒的时刻了。尘缘未断,念念无常。”
何以梵正好奇灰衣和尚为何这般说法之时,却听身后极遥远的地方,有一个清澈的男人声音朗声喊道:“皇上!”
这个男人的声音,何以梵也是同样熟悉,而且比熟悉灰衣和尚的声音还甚。因为那个人,就是他的贴身侍卫,常事春。
作者有话要说:
、【138】 不堪真相的刺激
听到常事春喊“皇上”的那一刹那,何以梵猛地一惊,难怪灰衣和尚说他到了梦醒的时刻,看来还真是快到了。虽然何以梵心中猜测常事春早晚都会找到自己,但他还是希望更晚一点才好,更不曾想,竟会是现在。
早在之前最难过的时候,何以梵心里还真有些盼望常事春赶紧找到自己,然后带自己离开。而现在到了这般安闲的境地,何以梵不想离开的时候,常事春却突然找来了。
这真不是一件可以用喜忧来简单评价的事情,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件无关心情的事情。
常事春喊完之后,何以梵怔了片刻,等转过来身的时候,常事春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只不过,常事春并没有对何以梵行君王的跪拜之礼。除了常事春跟何以梵很要好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现在大丽国举国上下的人都知道,青蝉才是大丽国的皇上。尽管何以梵的旧属们名义上还称呼他为“皇上”,却也不好太过夸张。
而且,即便蟠桃山庄很隐蔽,可它也是在大丽国的领土范围之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是大丽国的领土与臣子,他们又怎么敢太过放肆?
常事春走过来之后,还未待何以梵说话,却听灰衣和尚淡淡地说道:“皇上远来有客,老衲先行回去。相谈甚欢之间,不便予以打扰。”灰衣和尚说完,便转身给何以梵与常事春各自立掌行礼,然后飘飘然而走,行迹超脱之处,全不把万物放在眼里。
怔怔地看着灰衣和尚走远之后,何以梵才慢慢收回心神,对常事春微微一笑,说道:“好久不见。”当何以梵这四个字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内心的百感交集。确实,真的是好久不见。
“皇上安好?”常事春关切地看着何以梵的眼睛,很勉强地笑着说道,并没有回一句好久不见。
“我很好!”何以梵轻轻地说着,又是微微一笑。简单的三个字,把这段时间以来所遭遇的事情,全部都简略而去。
“嗯。”常事春应着,也站在何以梵的旁边,眺望这山林之间的独特而零落的景色。
于常事春而言,蟠桃山庄这里,还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七年之前,常事春以他的孪生痴傻弟弟“常知秋”的名义,在阳春城州府大人罗袖风的手下,成为神捕。在常事春为“仙桃”的案件弄得有些迷惑不解之时,与“一手说书人”青远和卓三郎一起,被桃花引来这蟠桃山庄。
之后,在蟠桃山庄尚天塔楼的大堂之上,常事春趁着当时的形势,一步步探查出罗袖风的秘密之事,以及他的幕后之人便是南无敬亭之后,趁着合适的时机,常事春假装痴傻着走出了大堂。再往后,常事春便把受过训练的痴傻弟弟、真正的常知秋,送往桃花的阳春店里假扮“自己”,他本人则回到皇宫,继续当他的大内侍卫。
而这蟠桃山庄,偏偏就是这些事件的一个重要转折之处,在常事春的心里,有着不大不小的记忆。
此刻站在这里,看着蟠桃山庄下的林海重重,常事春的心里还真是感慨万千。那日,常事春与青远、卓三郎、桃花他们三个人一起来这里之时,并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心情在此处赏景。即便这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角度,常事春当真还是第一次。
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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