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国度》第15章

是个石傀儡。阿齐立刻戒备起来，他抽出了箭。
还有一段距离，石傀儡停下来，做出鞠躬的动作，打着手势，似乎在邀请阿齐进入宫殿。
“是让我进去吗？”阿齐大声问道。
石傀儡连连点头。
阿齐放低弓箭，并没有收起来，说道：“好，我跟你走。”
石傀儡居然露出了一个微笑。阿齐从来没想到这样的石傀儡也会笑。石傀儡是高级土系召唤魔法，魔法师召唤出来的石傀儡通常高大坚硬，防御力很强，也是可怕的攻击者。不过石傀儡明显的缺点就是笨拙。僵硬的身躯，迟缓的动作，最怕与灵活的对手纠缠。因为石傀儡的行动依赖于操纵它的魔法师自身对土元素的控制能力。这个石傀儡虽然个头不大，但动作却异常流畅，连面部表情也能够自主控制，充分表明其身后魔法师对土元素的精确控制能力，走在巨大的山洞中，气温也渐渐没那么寒冷。阿齐发现山洞经过一番修整，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两边和头顶，虽然保持着自然的山洞模样，但各种雕像随处可见，如同栩栩如生的画卷。山洞虽深，镶嵌在洞壁大块晶矿恰到好处地反射着光线，微弱却清晰地照亮着道路。
前面渐渐暗下来，阿齐放缓脚步，提高警惕。石傀儡突然停下不动，阿齐一惊，打量四周，发现已经穿过了长长的过道，进入一个颇为宽阔的大厅。因为光线昏暗的关系，只能勉强看到大厅由巨大的石柱支撑，四壁和头顶只是模糊的黑影，对面却亮着两盏魔法灯，发出幽幽的绿光。
“到了吗？”阿齐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响。他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石傀儡“趴嗒”一声，裂成碎片，瘫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阿齐猛然睁大眼睛。
“很抱歉不能亲自迎接你。”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是谁？”阿齐冲着绿光问道。他努力寻找说话的人。
“你好，阿齐。”那个声音说道。
阿齐看到对面一个身躯从绿灯后的黑暗中走过来，他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仔细却记不起来。
“你是谁？”
那人慢慢走近，是个身披魔法长袍的魔法师形象。
“你是魔法师，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座宫殿是你建造的吗？”阿齐有很多问题，眼前这人似乎没有敌意，而且，还认识自己。
那人缓缓说道：“阿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肯迪。”
“肯迪！”阿齐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你是肯迪！”
“你还活着！”震惊过后，阿齐欣喜道。
肯迪静静看着阿齐，没有回答阿齐一连串的问题。
“你竟然还活着，你是怎么逃过万年冰之封冻的？怎么不回来？还有这座宫殿……”
“阿齐，”肯迪不得不打断阿齐喜悦的话语，“我是肯迪，我并没有活着。”
看着阿齐一头雾水，肯迪说道：“我确实已经死了。”
“死了？现在你不是站在我身旁吗？难道说……这是幻像？”阿齐伸手要去触摸肯迪，肯迪避开了。
“我不是幻像，我是个亡灵。阿齐，我是亡灵。”
阿齐不禁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肯迪。
“亡灵！”阿齐下意识拉开弓。
肯迪笑了。他的笑声沙哑，在这昏暗中充满了鬼异。
“没用的，弓箭对我没有威胁。阿齐，我不会伤害你。”
阿齐放下弓箭，却无法放下他的戒心。他的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
“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肯迪说道，“毕竟，你是这３０年来的第一个熟人。”
正传　第十五节　魔法师的交易
“我叫肯迪，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魔法师。”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满怀信心地站在紫晶皇家魔法学院前面。
“是吗？”身穿华丽衣裳的魔法师不屑地看着他，“乡巴佬，你也要学魔法？”
“我有名字。叫我肯迪。”年轻的肯迪倔强地说。
“那好吧，你能拿出多少金币作为学费呢？”魔法师懒洋洋地说。
“我有一颗赤诚的心，我一定能成为优秀的魔法师。”
“哈哈，原来是个没见识的穷光蛋。”魔法师不再准备搭理肯迪，“没钱就滚吧，还学什么魔法。”
屈辱的表情出现在在肯迪脸上，怀着憧憬的年轻人，在世俗面前碰了壁，低头悻悻离开。
“年轻人，遇到什么麻烦了？”一个和蔼的声音说道。
肯迪抬起头，面前是一位慈祥的长者。
“我想学习魔法，可是，我没有钱。”
“所以他们不让你进入学院是吗？”
“嗯……”肯迪低下头。
“你愿意跟从我学习吗？”长者问道。
肯迪猛然抬起头来：“您教我魔法？当然愿意！”
“麦祺克老师给了我学习魔法的机会。虽然别人看不起我，我也不在乎。我比别人都要刻苦，进步也更快。即使这让别人都忌恨我，我都不在乎。因为我是麦祺克老师的学生，我一定要做最好的。”
“但是，我最终还是明白，无论如何努力，我都无法成为最好的。因为我只是个平民。虽然我在紫晶皇家魔法团的魔法力量仅次于麦祺克老师，却始终无法获得甚至次一级重要的职位。而那些出身高贵的家伙，却能够占据高位。我最好的归宿，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廷魔法师，除非我能像老师那样成为大贤者。。在别人看来，已经是非常好了，但是我不甘心，同样的付出，更强的能力，为什么我没有机会得到更好的待遇？”肯迪阴冷的面容没什么表示，话语也始终很平静，阿齐却从中听出了一种愤怒。
“获得一级魔法师的称号后，我也放弃了得到更高待遇的想法，心安理得享受起普通宫廷魔法师的一切。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黑魔法。我发现黑魔法比元素魔法更强大。原来我以为，火系魔法具有最强的攻击能力，土系魔法具有最强的防御能力，精通这两系魔法的我，理应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和黑魔法比起来，不值一提。我被深深吸引了，在研究黑魔法防御的理由下，我深入研究了各种黑魔法。”
“麦祺克老师知道我在黑魔法上的造诣，他没有阻止我，因为当时我只是出于爱好，从来没有真正实施过一种黑魔法。我也没有想到，我第一次施用黑魔法的对象，竟是我自己。”
“３０年前，我们一起去消灭魔王。”肯迪提到往事，勾起了两人的回忆，“最后我自愿离开你们，因为我知道在一起无法从空中逃离，其实我是打算利用土系魔法从地下避开魔王的最后一击。只是，我没有想到，万年冰之封冻的威力如此之大，竟然冰冻了整个水晶谷的地面，以致我无法返回地面。”
“魔力耗尽，将要在地下窒息而死，我别无他法，冒险运用黑魔法，将自己变成了亡灵。”
“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肯迪说道，“原来的躯体，原来的灵魂，只是，我不再是活着的人了。”
“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躯体，或者说是我操纵下的自己的尸体。”
阿齐看着肯迪，久久不能言语。
“我这个样子，无法回到紫晶王国，所以我一直留在这里，以亡灵的身份继续修炼黑魔法。”肯迪扬起手，言语之间颇有自豪，“这个宫殿，就是我的杰作。这里就是我的王国。”
阿齐努力消化着肯迪的话，竭力保持平静。这时候肯迪给了阿齐更大的冲击。
“你一定记得妮娜吧，想不到她会为了让你而放弃了逃脱的机会。”
“妮娜！”阿齐的心刺痛了。无数个夜晚，呼唤的都是这个名字。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妮娜还活着！”阿齐惊呼。
“不是……”肯迪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
阿齐的心跳动了一下，难道妮娜也变成了亡灵？
“她现在不能说活着，但也没有死亡。”肯迪说，“你看到就明白了。”
肯迪轻轻拂手，远处响起石门拖动的声音。
“跟我来。”
穿过长长的过道，阿齐进入另一个大厅。大厅全部用白色大理石铺成，四壁镶嵌了各种晶石，其中有自动发光的，让整个大厅显得比先前的所有房间都要明亮。迎面而来寒气，让人感觉仿佛回到了室外。
“看吧，妮娜就在这里。”肯迪指着大厅对面说。
顺着肯迪所指的方向，在祭堂位置，摆放着巨大的冰块，那是一块完整的冰晶，散发着丝丝寒气，占据了大半个大厅的空间。透明的冰晶内，立着一个身影——妮娜！
“妮娜！”阿齐喊道。
冰晶内的正是妮娜。她还保持着３０年前的模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双眼微闭，嘴角上翘，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阿齐忍不住流下眼泪。
“妮娜在万年冰之封冻的核心地带被封冻，她并没有死，如果能够解冻，是有复活的希望的。”
“真的？”阿齐惊喜道。
“解冻万年冰之封冻这样的终极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