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凝露》第86章

“父亲，您刚才是说冰儿不是您的女儿吗，那我呢”，百里纳霖终于问出了一个问题。
凝冰和百里博云都是一笑，然后百里博云接着说道：“什么你呢，你当然是我儿子，不然你以为呢”。
百里纳霖听百里博云这样说松了一口气，可是接着又问道：“那也就是说，只有冰儿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了，可是怎么可能呢，她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还见过刚出生的她呢，她怎么会不是您的女儿呢”。
百里博云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冰儿的母亲来咱们府上的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了，所以你以为你和冰儿是一个娘，其实你娘在你出生后没多久就过世了，一直以来，都是冰儿的娘在照顾你”。
“是这样吗，在我记忆中，娘亲是很温柔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我一直都认为那就是我娘，原来不是嘛”，百里纳霖声音低低的说道。
“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当年冰儿的娘去丞相府的时候只是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当时恰逢你娘过世，我还没发丧呢，冰儿的娘就求我秘密的将你娘葬了，她也就留在府中当起了丞相夫人”，百里博云回忆当时的情景。
“不对啊，那哥哥的娘亲难道没有家人吗，娘亲怎么能办那么久不被发现呢，而且府中那么多仆役丫鬟的，怎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凝冰疑惑的说道。
“你娘当时来到府中的时候还带着几个伺候的人，等我答应之后，剩下的事情就都是他们处理的，最后那些丫鬟仆役都没再见过了，也没有任何风声传出，就连纳霖的外公那边也一并都瞒住了，我当时就知道你娘一定不是普通人，可是她当时苦苦哀求我，我也就同意了”，百里博云解释道。
凝冰想着她娘当时应该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竟然要苦苦哀求，那么当时她娘的处境该是多么的艰难。
“相处的时间久了，我就发现冰儿的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才女，平时也是喜欢一些花花草草的，她虽然住在府上，可是我们都是分院而居，有一次我送了一盆稀有的兰花给她，正好看她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散步，见到我也不见惊讶，还请我喝茶，以后，偶尔我也会去和她聊聊天”，百里博云仿佛陷进了回忆中，一直在讲述当年的事情。
凝冰等人也不打断他，听着他的回忆。
“当时我看隔一段时间就去看一看她，而她的肚子也渐渐的开始变大，我之后就找了最好的稳婆在府中等着，还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在她要临盆的时候常驻在府中。终于，那一天冰儿出生了，我也见到了她刚出生时的样子，不哭闹。之后几天能睁眼了，见了人只是睁着眼看，像是在打量着什么”，百里博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凝冰想着自己出生的时候，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象，自然会打量一番，没想到百里博云竟然能从一个出生没几天的孩子眼中看出表情。
百里纳霖听着百里博云的话好像也想起凝冰当时的样子，笑着说道：“是啊，当时冰儿就只有小小的一团，看着别人都只是看着，也不认生，我抱着她，她还会对我笑，当时我就觉着她一定是喜欢我的”。
“别瞎说，丫头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有梦见了吧，当时她还那么小，知道什么你就说她喜欢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宫影逸听百里纳霖这样说瞬间就不满了。
第十四章　西域
“行了，你们两个还真是有意思呢，我那时那么小，怎么可能会有意识，会笑是每一个孩子的天性，这和喜不喜欢没有关系，安静点，听父亲说”，凝冰看着宫影逸和百里纳霖有些无奈的说道。
凝冰一说完，两人也不吵了，静静的听百里纳霖说话。
“后来我就隔一段一时间去看看你们母女两，冰儿那是很安静，平时想要干什么都能自己表达了，又一次我到的时候，正好冰儿的母亲在外面和她的手下说一些什么，冰儿就一个人躺在床上，看见我进来就朝着我伸手，咿咿呀呀的，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就见冰儿的娘走了进来，抱起冰儿，接着我才知道是冰儿想要如厕了，我当时还想着怎么会有这么聪敏的孩子呢”，百里博云想着当时的情况，轻笑一声。
凝冰脸上一红，那她总不能尿在床上吧，她还嫌脏呢。
“后来，冰儿的娘告诉我，其实冰儿从生下来之后就会表达自己的想法了，只是还不会说话，所以就用身体或是咿咿呀呀的来说，刚开始她也不知道，后来慢慢的就掌握了规律，刚开始的时候，冰儿还因为这事哭了呢，你说她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还知道干净呢”，百里博云看着凝冰慈爱的说道。
“原来这是丫头从小就有的习惯啊，怪不得现在她的洁疾这么严重，别人想要碰一下衣角都不行”，宫影逸想着凝冰的习惯笑着说道，他一直认为这些习惯都是后天养成的，不成想凝冰竟然是天生的爱干净。
凝冰看着宫影逸和百里纳霖对她小时候的事情那叫一个感兴趣，可是她不想让他们直到那么多。
“父亲，这些事就不用说了吧，您还是说一下，我娘去世时的事情吧，还有我为什么会昏迷那么久，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百里博云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冰儿，当年的事情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现在既然你问了，那我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当年你娘在去世前将我叫到她的院子里，拜托我照顾你，你从小养在我府中，我自然会疼你，可是你母亲当时的表情太过沉重，于是我就试探的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话到这里，百里博云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我本来没想着她能告诉我，可是她应该是感于这么多年我对你们的照顾，就对我说她时日不多了，只求我能好好的将你养大，也不要告你你关于你身世的事情，她还留了一大笔钱给你，说是当做你的抚养费，我当时也没有拒绝，想着等你成亲的时候再给你当嫁妆也好”。
凝冰一想以云怜雪的身份，留下的自然是好东西，而且数额一定不小，百里博云能想着留给自己，那得多么坦荡的胸襟才能做到。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她好像一下子放心了，没多久就过世了，当时她身边的人都只是跪在她身边，然后她的一个侍女走了出去，没多久就抱着你出来了，然后将你交给了我，让我将你先带走，我接过你看你静静的睡着，于是就将你抱到我的院子，等我再回去的时候，整个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凝冰一愣，也就是说她娘当时并没有下葬，而是消失不见了，而且就连身边的人也不见了，应该是那些人将她娘运走了，那也应该是她娘的意思。
“我于是就顺水推舟的办了一个丧礼，对外声称发妻病逝，这件事也就在没有人提起，这一过就是十几年”，百里博云声音中透着沧桑。
“父亲，您是说我娘不声不响的离开了，那您确定我娘是真的已经离世了吗”，凝冰总觉着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她娘应该没那么容易就离开，而且她的父亲到底是谁，到现在她还一无所知。
百里博云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是真的离世了，当时她身边的人都跪在她身边恸哭，很久才停歇，之后就离开了，而且，当时我是看着你娘过世的，她当时的确已经停止呼吸了，我伸手试过”。
凝冰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良久，凝冰终于将思绪转会，看着百里博云说道：“父亲，这么多年来真的很感谢您将我视为自己的亲女，让我能在一个健康的家庭中生活，还有一个疼爱我的哥哥，真的谢谢你们”。
百里纳霖受不了凝冰突然之间的转变，“冰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吗，告诉你，我可不答应”。
凝冰笑着说道：“哥哥，我什么也没说啊，我只是觉着父亲真是一个伟大的人，他上无愧于朝廷，下无愧于我娘当年的嘱托”。
百里博云勉强的笑了一下，“其实，我这么做也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梦，我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
“父亲，您为什么没有再续弦呢，以您的身份，再找个一个也是可以的”，凝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没想过这件事，我当时在纳霖的母亲离世后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后来你娘来了我的府上，又有了你，就更没有那种想法了，后来，皇上也有意让我在续弦，可是我怕你们两受委屈，就拒绝了”，百里博云淡淡的说道。
凝冰点了一下头，“那父亲，您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呢，反正我和哥哥都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受气了”。
“不用了，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