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易行》第31章


到的,那就是离合草。
我想起在客栈被迷药迷晕的那个晚上,好像闻到了离合草的香味,于是赶紧把这件事讲出来。木初点了下头,就让我先回去休息,看样子他们还有话说,偶只好拉着木月一起,因为已经月底了,谷里又都是影影幢幢的花草树木,一派夜黑风高。
木月打着灯笼把我送回九木轩,又帮忙把屋里的蜡烛、屋外的灯笼都点亮了才离开。偶洗漱完了,完全没有睡意,就到院子里站着,接着灯笼的光,才注意到半岁桃的枝头仍然花朵繁密,香味弥漫在院子里,被夜风吹得一阵浓一阵淡的。我走过去,在吊床上坐下,抬头看满天的繁星,无聊地发呆。
又想起九木轩后面有一小片荷塘,于是拿了灯笼出门,到了荷塘还是坐下发呆,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也不知道呆了多久,俺听到了树叶的沙沙响从旁边传来,扭头却看到易行从一片阴影里走出来,身形面容渐渐清晰。
显然他也看到了偶这么大只活的,说:“原来你也在这里。”
只是普通的一句话,却让俺忽然很想流泪,果然人人都有点逆流成河的小悲伤么?盯着他看了很久,我才开口:“还记得我跟抢玉佩后,对陆姑娘说的话么?”
易行靠过来,语气平淡:“那么多废话,谁知道你指哪一句。”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一句‘噢,你也在这吗’”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看来这丫是被感动了,要不就是震惊于俺的才华,果然,他扭头看着我低声道:“是啊,在这里找丫鬟。”
我看着眼前的荷塘想,不知道跳进去能不能淹死人,最后还是不忍心毁了一塘荷花,于是提起灯笼转身走人。
可这丫竟然没有跟上来,起风了,灯笼被吹得摇摇晃晃,偶只好哼歌壮胆:“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迈进九木轩,俺的心才放下,进屋吹灭灯笼,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
“艳曲都能被你唱的跟驱鬼咒一样。”突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再熟悉还是吓得俺一口水喷了出来。
我回身指着他气急败坏:“你才唱艳曲驱鬼呢!你全家都唱艳曲驱鬼!”
“不然把曲谱写出来,就知道你是不是在驱鬼了。”
士可杀不可辱,冲到桌边,抓起砚台磨墨,豪情万丈地提笔,一盏茶后,纸上果然出现了一个,我一把抓起纸走到他跟前嚣张:“这就是我们那里的乐谱,你认识吗你?”
易行看了一眼那只硕大的蝌蚪,不信:“我还没笨到你那程度,这怕只是一个代号吧?”
不信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证据,于是俺继续很得瑟地举着纸在他面前挑眉毛。
易行十分娴熟地继续鄙视,完了转身离开,道:“早点睡吧,半夜瞎折腾会吓到人的。”
看着他淡定离去的背影,俺在纠结要不要来个蚍蜉撼树似的偷袭。然后,关门,上床,躺下,偶在想如果他是师父的师兄,那这个世上还有谁制的了他,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跟木初一样喜欢收女徒弟……
还没想出个结果来,门就开了,易行披着半干的头发走了进来,俺一个鲤鱼打挺坐在来,指着他:“干嘛半夜三更的闯女子闺房啊?!”
“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况且你也没什么清白可言了吧?”
我怒:“自己也不想想是拜谁所赐!”
易行走过来,驾轻就熟地躺在外面,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还不是因为木初没让人帮忙打扫房间。”说完手指隔空一探,蜡烛上的火苗摆了摆,灭了。
眼不见心不烦,惹不起躲得起,俺翻身朝里,对着墙拼命画圈圈……
易行的声音从脑后传过来:“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第33章 千里寻……人
眼不见心不烦,惹不起躲得起,俺翻身朝里,对着墙拼命画圈圈……
易行的声音从脑后传过来:“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你早走,我好早清净。”
本以为又要被讽几句的,他开口却问:“那块玉在哪?”
我抬手从脖子上把玉解下来,背朝他把玉递过去,玉倒是交出去了,手却没抽回来。易行把玉取走又放回来,说:“竟然还好好的,难得,那你就继续保着它吧。”
俺赶紧翻过身,用另外一只手把玉放他脸旁,诚挚地说:“算了,你待会就要说‘玉在人在,玉碎人亡’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感觉他好像在看着我责备,“莫要说这块玉,就是再好的东西也不过是个死物罢了,哪能比得上你?”
啊咧?这家伙终于开窍了,会说甜言蜜语了?俺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了靠,被他握住的手也跟着紧了紧,看着夜色中他的脸,听他轻轻道:“只要你活着,我就能把玉从你身上捞回来;可若是你死了,我先前的那些就全赔进去了。”
我把吃奶的劲都试出来了,还是没能把手抽出来,只好任由他握着,闭眼睡觉,半睡半醒间,好像被人揽进怀里,那人低低地叫了声:“夏乔……”
天亮,我睁开眼,没有看到人,他应该已经走了,抬手摸了摸脖子,果然玉又被系上去了。
早饭后,本来想去师父那里坐一会,探下他和师娘的八怪,可今天真的不在状态,最后还是在桃花下的吊床上躺了半天,又想起木安宜走了,只剩住在他院里的木清则一个在。
四师兄依旧靠坐在床上看书,面色却红润了不少,看到俺这个师妹也很高兴,聊着聊着就到了中午,我告别木清则,一个人朝饭厅走去,碰到木时安,看他脸色不太好,说是对易行和木安宜此行有点担心。
饭后回到九木轩,我把前一天木清则让我读的书拿出来,躺在吊床上翻看,可翻了没几页,就被穿过桃花的眼光给晃得昏昏欲睡了。睡得正香,却被匆匆赶来的木月给叫醒了:“师妹,师妹!”
我努力撑着右眼不合上,口齿不清地问:“怎么了?”
“有个姑娘说是来找你的,正要入谷,不想大师兄正好从那里经过,几句不和,两人就动起手来了。”
不用说,这姑娘就是林清朗了,也只有她能让大师兄如此修养的人动手了。我磨磨蹭蹭地从吊床上下来,踏上鞋,跟着木月往谷口走去,老远就看到一身浅蓝的大师兄跟一坨鹅黄色纠缠在一起,奇怪,以大师兄的身手应该早就把林清朗这个二吊子给制服了才对啊,除非……
蹭到木则修旁边,从他手上把剑借过来,然后拔剑,摆好POSE,等待时机,等了半天,林清朗那丫头才把后背留给俺,偶蓄足气势冲过去,嘴里喊:“大师兄,我来帮你!”
如预料的那般,剑在离林妹妹一尺远的地方被木时安挑开,飞出,落地。他顾此失彼,肩上被林妹妹给刺破了,这丫却像没看到一样,只是看着我无奈:“师妹,你刚刚拿下要是伤了人怎么办?”
“我本来就是来伤人的啊,既然你不想被纠缠,那就让我弄残她,这样大家都清净……不过——你这么急着阻止,是为了什么呢?”说完我对着他身后的林妹妹眨了下眼,然后走过去,牵起她从小路入谷。
木时安为了扳回一句,站在我们跟前说:“从这条路入谷不妥。”
他不知道林清朗的身份,俺笑眯眯的提醒他:“恐怕是妥得很,不信你晚点去问师父。”
到了九木轩,我才明白,原来我们离开的当天下午,林妹妹就对穆凌君撒了个谎跟了出来,因为马车要慢些,她倒是很快就追了上来。昨天晚上住店好好休整了一晚,今早才赶过来。看她虽然精神奕奕,仍然逃不了风尘仆仆的狼狈,这就是为了爱情,千里走单骑啊!
给她安顿了一番,看她进去洗澡了,俺才脚底抹油,朝木初的院子奔去,跑到他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师父……我院里来了个客人,叫林清朗……双木林,清澈的清,晴朗的朗。”
自我说出那个名字,老头子就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喃喃道:“双木林,双木林,双木林……”
我在一边干着急,打断他:“是啊,双木林!那您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啊??”
一向仙风道骨的师父大人终于淡定不能了,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里转圈子,没转到俺跟前就问一句:“乔儿,你说我见不见?”
我无语了半天,终于冒出来一句:“师父,先回去了,还有,我也不知道她打算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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