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第11章


只为自己而活,只为心爱的人去拼命……
我站定在谷口,和风丝缕如柳,温柔且香杳。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骨头缝里都松软开来。灵力竟如滴水聚池般汇拢。
真真是好地方。
可惜了……
“你是谁?”
我回头,一个绯色衣衫的女子。言笑晏晏,明媚如花,身旁,一个黑衣男子,瞳眸黑白分明,眉骨凌凌如峰,风暖日好的天儿里,竟也如裹着一层冰渣子。
我抱起玄夤,淡淡道:“我来找若水。带我去。”
那女子一愣,“我就是啊。可我不认识你。”
话未落,我轻身到她跟前,手里的藤萝已经紧紧地勒着她的脖子,“你该死……”
这几番变故兔起鹘落,谁也不曾防备。
“你……你是谁?”她睁大了眼,眼里闪烁着泪,又伸着手,“北唐哥哥,救……救命……”
我手上并不停,一点点收紧藤蔓。却听玄夤呜呜嘶叫。
我侧头,果真,玄夤在那个黑衣人手里。
“要么放手,要么两个都死。全看你。”那人淡淡开口。
我心下微微惊异,极少有人看到玄夤而不动心的,却仍道:“这只小狐狸是轩辕坟后裔,杀了他你们会后悔的。”
那人依旧神情未动,却是我手中的若木惊叫:“北唐哥哥,别动他,他的心头血可以救冰夷,不要杀他。”
我微微一笑:“怎么样?”
那个北唐眼睛也未曾眨一下:“不怎么样,我不管什么冰夷,只是,若水不能在我眼前死。”
我咬咬牙,原来是个愣头货。我冷笑道:“玄夤别怕,等姐姐杀了若水,就杀了那个人替你报仇好不好?”
玄夤被那人卡着脖颈,却对我摇摇尾巴。
我手中力道渐增,决计要杀了若水。
“扶桑……”
冰夷在叫我,在我背后五丈远。我充耳不闻,拼着让他恨我我也决不会让若水活着,总之是亿亿万万年,冰夷会原谅我的。
背心一阵剧痛,灵力松懈,终究还是没能杀了这个女人。
或者是,冰夷爱的根本就是她不是我。
玄夤跳过来,拿小爪子抹着我嘴角的血迹。
若木扶起若水,“你怎么惹了扶桑?她难得来我们南海,该好好招待才是。”
若水这才哭起来:“我……我怎么知道,她一知道我叫若水,就要勒死我,不信你问北唐哥哥。”
我吐了吐嘴里的血沫子,只是看着冰夷:“你要娶她是不是?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她,你若不喜欢,我杀了她,我们一起走,不论如何后果,我一力承担,你若是真心喜欢她,要娶她为妻。我走,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冰夷皱紧着眉毛:“你,你这是何苦?”
我看着他眼里丝丝缕缕尽是绝望和痛苦,心里酸楚难当,拿袖子抹了抹脸:“冰夷,我承认,我不懂你,可是,扶桑就是扶桑,我只知道,我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去夺,即便这么做伤害你伤害自己,却也不会罢手。”
我微微扬起脸,一一看过若木、若水、黑衣人。
“我喜欢你,谁也阻止不了,除非,你亲口对我说,你讨厌我。”
冰夷抬脚向我走近一步,却被若木拉住衣袖。
我如同觉得练功到最后关头被人打断,一身灵力尽皆付诸流水,活生生被人折断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眼神立时冷如寒刀。握着藤萝的手剧烈的抖动。
冰夷果真驻步不前。若有所思。若有所失。
我低声道:“冰夷……”
冰夷却如同被惊吓一般连往后退了三步。
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要为我失去冰夷付出代价。
手里的藤萝如影如网,更如一条被人踩了尾的毒蛇,灌注了全部灵力,凌厉劈风,嗖嗖的带着莹蓝色的光影,直朝着若木面门打去,“贱人。都是你。”
一击未中,灵力反震回来,胸口如撕裂般的疼。
手中的藤蔓末端被黑衣人握住,嵌进那人皮肉,血如注,顺着小臂流到肘部打在鹅卵小道上,在一颗颗鹅卵石中蜿蜒开来。
那人眼神一动,灵力顺藤反扑。藤蔓立时化为齑粉。我向后滑开丈余远。撑着并未倒下,却已经深知,受伤极重。
玄夤化作人形抱着我的腿哭起来:“扶桑姐姐,我们走吧,回去我给你疗伤。我们打不过他们。”
我按着玄夤的肩膀,玄夤握住我的手往我体内渡灵力。
冰夷面色如土,嘴唇轻颤:“扶桑,回去吧。我不能跟你走。对不起……对不起……”
好一句“对不起”,这算是撇的干干净净了么?
我终于撑不住,被北唐那般伤了以后,我还能站着,此时,一句“对不起”,却要尽我所有的骄傲和力气。
冰夷转身背对我:“你走吧。”
我依旧不愿意就此罢手:“你告诉我,你喜欢若水,我就走,从此你我,非生离既死别。你说……”
冰夷的背影看上去凄冷如秋,我一点点蹭着爬过去,想拉他的衣摆,或许,他是喜欢我的,哪怕一点点也好。
“我说,我喜欢若水,她将是我的妻子,我与她此生不渝,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你听清楚了……”
我的手停在半空。
一字字,一刀刀。刻在心上。好一个此生不渝,生同衾死同穴。
“冰夷……”我再叫你一声,你听好,最后一次。
我抹干净最后一滴眼泪,缓缓起身,抬头一笑。拎起玄夤回身出谷。
“你走,留下小狐狸。”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你再说一遍,今天我必会杀了你。”
若水仍固执道:“你不能带走小狐狸,他能救冰夷。”
我走的极慢,却并不曾停。
却被什么东西击到双腿。一时不备趔趄着却并未跌倒。我逼出内丹捏紧在手中后回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若水往前几步伸出手道:“把小狐狸给我。”
笑话,把扶桑当成什么了?我微微一笑:“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话未落,一双银针脱手。
还是那个该死的北唐。银针叮叮落地。不妨事,玄夤才不是个吃素的。
被北唐掴开的若水还是瞎了双眼。
自然是玄夤的银针。
连冰夷都不知道,我和玄夤最是喜欢在从极渊玩针打蝴蝶,且出手一前一后,快准狠,无人能比。我钉蝶头和左翅,玄夤钉蝶尾和右翅。
所有人都滞住了。直到若水惨叫出声。
北唐嘴角微微抽动,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冽和杀气,冰夷说话也发抖起来:“你,你怎么能?”
若木抢到若水身旁,用灵力逼出眼珠上的银针。
“你们是不是该感谢我这针上并未喂毒。”我淡淡道,转身走。
“站住。”冷冷的声音。必定是那个该死的睁眼瞎。看上去并不傻,可若氏姐妹是什么货色,他竟一点也不知道么?
“睁眼瞎,我打不过你,可你今天若想留下玄夤,却是休想,只要我断气,玄夤就会自己引发体内毒瘴,别说他心头精血,就是一根狐狸毛也没有。不信你倒是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雀之后 旒云(1)
北唐眼神愈发冰冷含恨,“便是妖界也无如此歹毒的手段,留着你必是祸害。”
我眯起眼神轻飘飘一笑:“便是我无父无母,也轮不到你这种睁眼瞎来教我何为善恶。向别人讨东西还颐指气使,本就该死。”
若水这回倒乖了,只嘤嘤咛咛的抽泣。竟还不忘扯着冰夷的衣角。想来若木已用她修炼已久的木神珠封住若水一双眼珠,只待回去后七七四十九日的灵力灌注、调养生息。真该连若木的眼珠子也废了。
若木轻轻拭了额上细细薄汗,低声叹道:“扶桑,你我本都是木系一脉,我不忍伤你,但你须知,南海禺谷和冰夷渊源颇深,冰夷和若水的姻缘早已牵定。任谁也阻不了,玄夤,是天吴给冰夷的,你更无权占有。今日之事,怎么说也是你无理在先。”
无理?你也不去问问,扶桑什么时候需要跟谁讲理了?情理情理,向来情在前理在后,理随情走。我好整以暇挑眉笑道:“这么说,我倒是该先给若水磕个头赔个礼,再双手奉上玄夤请你笑纳?呸,见过不要脸的,倒不知竟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我眼神只盯在冰夷身上:“什么狗屁姻缘,是月老手里那几根破绳线,还是司命星君那个破本儿?”
看着冰夷益发溃乱的神色和抖得近乎站不稳的雪色衣衫,我似是自言的喃喃道:“我既然是敢如此做了,就不怕担什么结果,我只不想后悔。日后便是死在一起,总好过时光无涯相思无尽。”
冰夷仍怔怔无言,我心里豁然间如撕如裂。不自控的渐笑出声,转身拎起玄夤。
“扶桑……”若木惊叫。
还是一定要玄夤么?我头也不回,“死了这个心吧,玄夤我是不会给你们的,我说过,要送他回轩辕坟。”
玄夤抬起前爪扒在我肩头,抬头伸着小舌头在我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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