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完美》第53章

青年惊叫一声，哀求道：“大王饶命！小人说实话。小人虽然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是也扶过老婆婆过马路，也拿钱孝敬过父母……”牛头马面将他强行拖下。
下一只鬼被带上堂来。这是一个威武雄壮的国王，昂首屹立于堂下，不肯下跪。
阎罗王问道：“你自私吗？”
国王正大光明地说道：“我自私。”
阎罗王问道：“你如何自私？”
国王说道：“我为了满足自己一统天下的野心，劳民伤财，连连征战，弄得天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阎罗王点点头，说道：“我军中缺一个鬼将，你来做吧。”
国王冷静地道谢下去。
一个白面皇帝低着头走到堂上跪下，听候发落。
阎罗王问道：“你自私吗？”
皇帝颤颤巍巍地小声说道：“我自私。”
阎罗王说道：“你如何自私？”
皇帝悔道：“我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大兴土木，广罗美女，苛捐重税，抢掠他国，弄得民怨沸腾，天灾不断……”
阎罗王严正地宣判道：“打入剐刑地狱。”
皇帝土着脸，颓废地被拖出大殿。
一个衣着华贵的胖子笑呵呵走进大殿，面带微笑地跪在地上，亲切地看着阎罗王。
阎罗王问道：“你自私吗？”
胖子笑道：“我既自私又无私。”
阎罗王问道：“你如何既自私又无私？”
胖子笑道：“我自私，是因为我低价买进，高价卖出，为了挣钱，欺诈贿赂……我无私，是因为我将社会的钱财聚集，然后加以高效地利用，利国利民……”
阎罗王点点头，说道：“你可做个鬼民，在此住下。”
胖子笑呵呵地道谢下去。
一个低眉顺眼的老头谨慎地走上大堂，安静地跪在地上，等待结果。
阎罗王问道：“你自私吗？”
老头恭敬地说道：“我既不自私也不无私。”
阎罗王问道：“你如何既不自私也不无私？”
老头说道：“我取中庸之道，既不自私得过头，也不无私得过头。大众认可的自私我尽力去做，大众认可的无私我量力而为……”
阎罗王点点头，说道：“我殿里缺一个副判官，你来做吧，以后好好辅佐判官做事。”
老头平静地道谢下去。
一个鹤发童颜的仙人骑着仙鹤飞到大殿，热络地打着招呼。
阎罗王问道：“你自私吗？”
仙人故作高深地说道：“我无私得自私。”
阎罗王问道：“你如何无私得自私？”
仙人笑道：“我已斩断红尘，升入仙境，百事不萦绕于心，万物不介之于怀……这岂不是无我无私；可是我本领通天，万物皆在我掌握之中，是生是死，是存是毁，全在我一念之间……这岂不是万物皆为我而存在，因此自私。”
阎罗王如临大敌，暗中吩咐判官找来几个功力高强的妖魔，然后宣判道：“将他打入绝望地狱。”
仙人冷笑一声，喝道：“给脸不要脸！阎罗，今日我就毁了你这座地宫！”一通法术施展开来，整个地宫都为之震动。
几大妖魔赶紧联手出击，困住仙人。可是仙人法力高深，最后让他逃出了地宫。妖魔们紧追而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妖魔们回来禀报道：“大王！犯人被天界之人救去，我等无功而返。”
阎罗王点点头，说道：“天界的人自有老天去审判，我等做好自己的事。”
休息了一阵，继续审判。
一个双腿残废，相貌丑陋的矮子被抬了上来，微微一笑，恶心一片。
阎罗王问道：“你自私吗？”
矮子很自然地说道：“我自私得无私。”
阎罗王问道：“你如何自私得无私？”
矮子说道：“刚开始我把自己当我，于是追求力量，收获技能、钱财、权力……后来我把社会当我，于是追求道德，收获亲情、友情、爱情……最后我把世界当我，于是追求信仰，收获智慧、信念、知识……所以，我由于太自私，为了得到整个世界，最后竟然变成了无私，去养活整个世界。”
阎罗王听完，哈哈大笑，高兴地说道：“你可以称为自私王，以后我们轮流主事。”
当天，地宫举行隆重的庆贺仪式，“自私王万岁”的声音响彻天际。
牛头与马面收到任务，不舍地离开宴会，来到外面。山下树林边，一辆私营的长途巴士行驶在路上。两鬼飘上汽车，守候在一个昏睡不醒的老头的旁边。
苏文感到一阵寒气掠过，醒了过来，紧了紧衣服，又闭眼睡去。
最后一排座位上躺着一个老头，老头上车后一直未醒。起先人们也没有察觉异样，等半路上车的人增多，需要座位之时，收银员想叫醒老头，让出两个座位，却发现他已经陷入昏迷，而且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收银员顿时就慌张起来，心中的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个不停，不知如何处置。
一个热心的乘客见她慌乱不堪，忙叫道：“你慌什么？赶快送医院呀！”
收银员心不在焉地说道：“是、是，前面镇上有一家医院。”
巴士行驶了一段时间，来到一个小镇，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下，热心乘客对车上的人说道：“谁来帮帮忙？”
车上的乘客漠然相对，一动不动。
热心乘客只得与收银员慢慢将老头抬下车，而后背起老头与收银员朝医院走去，不过半路上心中忿忿不平，忍不住回头大声骂道：“共产运动之所以失败就是你们这些人害的。”
三人进入医院，过了一会儿，收银员如同犯人一般心虚地快步走出了医院，轻飘飘飞上车，赶紧关上门，催着司机开车离开。幸好所有乘客都默不作声，巴士顺利地开出了小镇，远离是非之地。看着外面绿油油的庄稼，收银员自然而然地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仿佛死里逃生一般。
车上一片沉默，等过了几个小镇，上下了一些乘客之后，车上终于恢复平常，忘却刚才的事，开始闲话起来。苏文背后坐着一对恋人，正在低声地笑嘻嘻地谈着刚才的事。
女人笑道：“刚才那人真是笨死了。”
男人说道：“是呀！共产运动之所以失败，并不是因为人们无私得不够，而是因为人们自私得不够。人们看到金钱就想要，看到宝物就想夺，看到权力就想抢，看到便宜就想占，看到亲人就想护，看到爱人就想追，看到国家就想帮，看到人类就想救……可是当你把一个完整的世界送给他们时，他们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女人笑道：“好人不一定有好报。那人现在不仅受到了钱财、气力、时间的损失，还惹了一大堆的麻烦。巴士一走，他的车费就等于白给了；老头的医疗费，医院会找他要；事故的责任，老头的儿女会让他来承担；警察即使不说他犯罪，也要调查他半天。他倒是好心做事，可是脑袋太过简单，这样强出头，无异于自找罪受。”
男人说道：“用剩余财物做善事来换取名声感情的做法已经过时了，现在是资本掌控一切剩余物品的时代，个人的一切通过资本已经与社会整体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个人的价值以最大的效率转化为社会的动力。当个人与社会整体取得平等地位之时，人类的政治制度将会完备，人类就会进入真正无私的领域。真正的无私不是一无所有的无私，而是占有一切的无私。最大的自私才是无私！”
女人笑道：“你说的好难懂！你在学校讲课时也这样吗？有几个学生能听懂？”
男人笑了笑，说道：“愿意懂的人肯定能懂，不愿意懂的人永远都不能懂。”
两人开始说笑起来，甜言蜜语又时不时地蹦了出来。
巴士一路走走停停，不太情愿地载着这群冷血动物前往若城。
第三十六章　我是谁
更新时间2012726　5：30：52 字数：3632
杂草丛生的小院，破破烂烂的老屋，虽是艳阳高挂，挡不住阴风习习。
大白天一声鬼叫，惊动了草丛中的善良住民。
一条灰蛇放弃近在咫尺的猎物，赶紧游回洞穴避难。母蛇看它一无所获，抱怨道：“还让不让活啦？这个天杀的女鬼怎么又开始鬼叫了？”
公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瞟了瞟洞外，说道：“你小点声，被她听到我们都得没命！”
母蛇骂道：“瞧你那点出息！还是男人吗？”
公蛇不满地说道：“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如果只我一人，我早就跟她拼了。”
母蛇不屑地说道：“少装了，你那点毛毛胆，我又不是不知道。”
公蛇义愤填膺，憋了半天，说出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我不和你吵！”
一声鬼叫缠缠绵绵地悠远流长地从屋子中传出：“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公蛇烦躁不已，忍不住骂道：“你娘的！你是谁我怎么知道？用不着每天都问吧！”
母蛇听见草丛中悉悉索索的声音，轻声说道：“闭嘴！女鬼过来了。”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