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完美》第55章

苏文说道：“问题是怀疑。”
女子说道：“怀疑是谁？”
苏文想了想，说道：“怀疑是无知。”
女子说道：“无知是谁？”
苏文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
女子说道：“我是谁？”
苏文说道：“我知道我不知道。”
女子说道：“我是谁？”
苏文想了想，说道：“我是实践。”
女子说道：“实践是谁？”
苏文说道：“实践是创造。”
女子说道：“创造是谁？”
苏文说道：“创造是暴力。”
女子说道：“暴力是谁？”
苏文说道：“暴力是从无到有。”
女子说道：“有无是谁？”
苏文想了想，说道：“有无是我。”
女子说道：“我是谁？”
苏文想了想，说道：“我是谁？”
女子说道：“谢谢！我名芝心，以后请多关照！”声音渐渐远去，飘出屋外。
苏文愣了半天，回过神时，见苏强在清理家具，也过去帮忙。两人开始整理房间，准备住下。
第三十七章　废话无敌
更新时间2012726　5：31：14 字数：2993
哈……哈……哈……
我要大笑，人类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如果你看到，你也会忍不住大笑的。这都是什么嘛？台上的人讲乌托邦，台下的人就高兴了；台上的人讲世界末日，台下的人就害怕了；台上的人讲人不如猪，台下的人就憎恶了；台上的人讲我不是人，台下的人就轻视了；台上的人讲粪便，台下的人就耻笑了；台上的人讲神仙，台下的人就羡慕了……
全是废话！可是正因为是废话，人们才愿意听，才愿意信，才愿意行。我可以设想，当我一直对一个人讲“你是苍蝇”时，说不定有一天他会真的认为自己是苍蝇了。
语言的力量一直是强大的，可是废话的力量更加强大。回溯人类的历史，全是废话的历史。一次革命如果没有废话的支持，它就不能成功，因为人类喜欢听废话胜过听真话；一个思想家要是不死，他的思想就不能成名，因为人们宁愿看篡改过后的偏见胜过看作者本身的信念；一篇文章倘若不加一点华丽的洗脑的词汇，它就不能普及，因为大众追求语言的力量胜过语言的真理……
经常可以听到一些人讲，苍爱是如何如何的伟大，可是很少有人问，苍爱为什么伟大。也许会有人举出一大堆的贡献来证明她的伟大，可是这些所谓的贡献又为什么伟大呢？归根结底，她的伟大来自于对我的益处，如果她对我没有益处，她就不伟大了。也许会有人举出一大堆的成就来证明她的伟大，可是这些所谓的成就又为什么伟大呢？归根结底，她的伟大来自于我的无能，如果我不再无能，她就不伟大了。也许会有人举出一大堆的著作来证明她的伟大，可是这些所谓的著作又为什么伟大呢？归根结底，她的伟大来自于我的无知，如果我不再无知，她就不伟大了……苍爱伟大吗？苍爱并不伟大，而是我太渺小了，只是我不喜欢说自己渺小，于是就说她伟大了。
社会上充斥着许多这样的废话：“某某伟人是多么的伟大”，“某某爱人是多么的可爱”，“某某敌国是多么的敌”，“某某真理是多么的真”，“某某邪教是多么的邪”，“某某正义是多么的正”，“某某笨蛋是多么的笨”，“某某智慧是多么的智”……
这类废话非常有用，它能加深人们的偏见，让人们变得更好利用。就像一部手枪一样，当我扣动扳机时，你就会发射，这是最理想的效果，你不需要思考，只需成为一部机器，听我指挥，这就是最理想的状态。所谓教育，所谓宣传，所谓制度，都是为这作准备，脑袋好使的就不会被骗，成为扣动扳机的人，脑袋不好使的就会被骗，成为一部杀人的手枪，这也算是一种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分工合作，皆大欢喜。他妈的！你人类难道就只能当个猴子吗？
冷静，冷静，冷静……
何必生气了？人类本来就是猴子，而且为了活着，我也必须变成猴子，不过我应当成为扣动扳机的猴子。
在这个社会中，废话拥有着无敌的力量，我要运用这种力量，实现我的理想。只要是对我有益，我当大叫：“皇帝万岁”，“共产至上”，“平等天赋”，“尊卑有别”，“亲爱亲族”，“博爱众生”，“英雄无敌”，“世界和平”，“人定胜天”，“末日审判”，“自由权利”，“神圣使命”，“多么……”，“十分……”，“极端……”，“非常……”，“太……”，“好……”，……，“哈、哈、哈……”。
哈、哈、哈……今天的天气真好呀！
哈、哈、哈……昨天的天气应该好！
哈、哈、哈……明天的天气肯定好！
哈……哈……哈……
——选自苏泊手稿。
隐密的书房里，苏文站在书桌前，看着一张夹在书中的纸条。
书房位于大屋地下，暗门隐藏在木墙后。地下书房内靠墙摆着一圈条书架，上面堆满各式各样的书籍。除了地面之外，其他几面墙上都爬满水晶花藤，许多美丽的小花蕾点缀在散发着荧光的绿叶中，书房里面清香扑鼻，舒爽怡人。书房中央摆放着一个大书桌，上面杂乱地堆放着许多书，一叠笔记本靠在书旁。书架上贴着许多小纸条，写满了问题：“我是谁”，“世界的本源是什么”，“我为什么活着”，“精灵该何去何从”，“信仰存在吗”，“幸福是什么”，“人类为什么能兴盛”，“精灵有我吗”，“杀戮的背后是什么”……
苏文浏览过桌上的书，然后拿起一本单独放着的笔记本看了起来。
废话，不仅仅体现在表达感情的言语上，还体现在表达理性的言语上。一切现存的知识都是废话：魔法如果不去追求信仰，它就是废话；科学如果不去追求真理，它就是废话；哲学如果不去追求世界，它就是废话……
废话是一种创造，它创造的不是新的知识，也不是现实的力量，而是人的意志。如果单就社会而言，它的确可以称为无敌了。它可以把死人说活，也可以把活人说死；它可以把对的说成错，也可以错的说成对；它可以把人说成狗，也可以把狗说成人……
世界的创造靠实践，社会的创造靠语言，人的创造靠思考。如果将语言的作用分为杀人和救人两种，那么废话绝对是一把杀人的刀，它抹杀人的思考，禁锢人的创造。如果将语言的作用分为灭世与救世两种，那么废话绝对是一剂救世的药，它鼓励世界的实践，帮助世界的创造。如果将语言创造分为整体与个体两种，那么废话则创造着整体，构建着团结，抹杀着个体，摧残着自由。
精灵的历史更是废话的历史。我们可以理解自然，却不敢改变自然；我们可以保全整体，却不能尊重个体。一开口，就是“我们如何如何”，“大家如何如何”，“全都如何如何”，没有人敢讲“我认为如何如何”，“我要如何如何”，“我是如何如何”，仿佛一旦说到自己就是天理不容，人神共愤。精灵太需要自私！太需要暴力！太需要争斗！！！
有些人总是讲“为了世界我们要无私”，“为了自然我们要奉献”，“为了国家我们要牺牲”，可是如果人都无我了，还有世界吗？如果人都献完了，还有自然吗？如果人都死光了，还有国家吗？要无私先得自私，要奉献先得夺取，要牺牲先得活着。
我们需要英雄，需要超人，需要大力量者。我们需要从远古的死寂中苏醒，需要从迷茫的世界中清醒，需要从麻木的生活中觉醒。我们需要我，需要知道我是谁，需要沐浴在强力的暴风雨中。
冷静……
为了社会的进步，需要去讲另一种废话。这废话不能是“我们”，只能是“我”。这废话不能是“共产”，只能是“自私”。这废话不但要说，而且要不停地说，直到把人们的意志改变为止。这废话不但要做，而且要粗暴地做，直到击溃人的信念为止。
这真是一种可悲的办法！可是在这个野草一样的社会，只能如此，而且自己也必须成为一株野草。
社会何时才能从废话统治的时代过渡到语言统治的时代呢？也许只有到了那样的时代，人们才不会在知识间摇摆，而是稳稳地立足于问题。人们会问“为什么”，而不会说“多么是”；人们会创造真理，而不是屈从力量；人们会收获绝对的信仰，而不是偏信相对的信念。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可是我并不奢望，因为在当今的社会中，废话有着绝对的统治权，不是一下子就能推翻的。比方说教育，老师把向学生灌输自己的知识当作一种荣耀；比方说政治，统治者把向民众灌输自己的主张当作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