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深》第478章


姚存美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完全被她的理直气壮给打败了。
“好了!”姚存慧“扑哧”一笑,满不在乎微笑道:“我可是太后亲赐的镇西王妃,侍奉婆婆、太婆婆皆无半点不对,又为沈家生下了嫡长子,就看着这个,沈家也不能够把我给休了,你姐姐我是那么轻易让人欺负了去的吗?”
姚存美脑海中顿时转过千百个画面,皆是从前种种,一下子有些心虚起来,讪讪的笑着点头附和说“是”,劝她的话一下子被抛到了爪哇国。
在吉日当前,姚老爷向几位掌柜、账房和府上的管家交代一番之后,便带着姚诗赞离开了京城去外地巡查生意去了。
“老爷,这样不太好吧?毕竟,咱们二小姐是镇西王府,这一杯喜酒老爷不去喝似乎有点——”郝掌柜小心相劝。
“有点什么?”姚老爷不屑哼了一声,冷笑道:“有点不给王爷面子?有点带累了我女儿贤惠的名声、令她没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对了!”姚老爷长长吐了口气,叹息道:“男人家三妻四妾原也寻常,这没什么!可镇西王,咱们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关起门来这话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他明明答应我女儿此生不纳妾,如今我女儿过门才多久?又刚刚给他们沈家生下了嫡长子,他转脸就做出这种事来,这不是给我女儿没脸、给我们姚家没脸吗!我们姚家没有那么大本事同人家硬碰硬,惹不起我还躲不起!这杯喜酒,我是绝对不去喝!对了,贺礼也不必送了,这是他们沈家的事,本来就同我们没关系!”
郝掌柜听了也不禁叹息,听东家这么一说,果然是镇西王办事太不地道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做到的事情便不要轻易许下诺言,许下了就定要做到!他们经了一辈子商、做了一辈子生意的,最看重的就是“信义”两个字,难怪东家会如此反感计较!
“这贺礼还是象征性的送上一份吧,二小姐还在沈家过活呢,别让二小姐难做!”郝掌柜又劝道。
这段时间,镇西王纳侧妃一事是闹得沸沸腾腾的,镇西王妃的醋劲多多少少也传了些事迹出来,听起来有鼻子有眼、似模似样的。郝掌柜是看着姚存慧一路成长走过来的,不忍心看到她吃亏。
“你就放心吧!”姚老爷呵呵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我这个女儿可不是一味捏酸吃醋的糊涂人,她心里清楚着呢!出不了事!”
郝掌柜一怔,不觉同姚老爷相视哈哈大笑起来,掠着胡须不住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咱们二小姐聪明过人,当然不会吃亏!”
随着姚老爷父子的离京,将这件事再次推向了更高的高峰,京城里八卦满天飞,对镇西王妃极其娘家皆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吉日如期而至,镇西王府鼓乐喧天,热闹非凡。在这泼天的热闹和欢声笑语中,吕蓉乘着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进了沈家的门。姚存慧身子不适,一整天从头至尾都不曾露过面。
第467章 纳妾(三)
三位相关人等,一个推说生病回避,一个在大红盖头之下遮掩,众宾客自然而然将目光投射在避无可避的沈佺身上,一双双或明或暗的眼睛纷纷盯着沈佺,企图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名堂来。
沈佺再次穿上了大红的喜服,身姿翩翩,眉目俊朗,一表人才。只是相比两年前迎娶王妃时稳重了许多,喜怒不行于色,沉着冷静,叫人实在看不出什么。
夜深人静,宾客们相继散去,也到了洞房花烛的时候。
新房里的吕蓉下意识握了握手心,长长的袖子中,她的手攥得生疼、骨节发白。
衍****伴驾一行中,她和沈佺都被人设计了,她不慎落水,当时只有沈佺在旁不得不救,她无法拒绝嫁给沈佺,而沈佺也没有理由拒绝娶她。
于是,就有了今天。
“新郎官来了!”一阵脚步声从廊下传来,喜娘同贴身丫鬟冰儿、小雪相视都笑了起来,忙整整衣裳迎了上去。
门被轻轻推开,沈佺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踏步进来,喜娘和冰儿、小雪忙含笑行礼,口称“王爷!”
沈佺随意抬了抬手,便听到一连串的吉祥话从喜娘口中流水似的唱出来,一声声听得他气闷。
“好了,本王今日累了,这些繁文缛节就算了吧!想来翁主也不会计较,是不是?”沈佺打断了喜娘,缓缓说道。
隔着大红的绸缎盖头,吕蓉依然能够感觉到两道锐利而冰冷的视线直直的射向自己,她身子一僵,情不自禁的揪起了心。
“王爷说的是,一切但凭王爷做主,你们都下去吧!”吕蓉缓了缓神缓缓说道。
众人悄悄相视,两位正主儿都发了话,作为闲杂人等的旁人还有什么资格再多嘴?冰儿、小雪首先屈膝应了声“是”,领着众人退了下去。
新房的门被轻轻的关上,红主摇曳,大红的双喜字一明一暗,新房中霎时陷入一片难言的寂静。
无形的压力压顶而来,吕蓉只觉紧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刻意的控制了。她实在无法想象,满身肃杀戾气的镇西王有什么好、姚存慧怎么会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他!若非情不得已,她根本不会嫁给他,纵然此刻,她对他除了惧怕也再无其他的感觉。
半响,周围仍是一片寂静,静的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王爷,是打算让妾身干坐一晚上吗?”吕蓉终于开口轻轻说道。
沈佺坐在圆桌旁边的椅子上,淡淡道:“这里没有别人,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本王不会干涉你。”
吕蓉闻言一僵,见沈佺没有半点上前为她掀盖头的意思,她权衡一番,只得自己轻轻的将盖头掀了开来。如果她不自己动手,沈佺定会这么坐一夜。
眼眸轻眨,满室的红冲击着眼帘,令她有一刹那的眩晕和迷茫,这是完完全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情景。这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会如何呈现,她想象过许多次,却没有一次是如此这般!
女孩子天生就爱做浪漫的梦,哪怕她并不知道心中那种想法叫做浪漫。这场婚姻她虽也有她的无奈,对美好的期待却不会变,见此不由自主心中升起淡淡的失望和苦涩。
“王爷,请。”吕蓉将凤冠小心的取下放在一旁,端了交杯酒走向沈佺,盈盈素手将其中一盏递给沈佺。
沈佺的身体本能的朝后倾了倾拉开与她的距离,英朗的浓眉挑了挑,努努嘴道:“坐下。”
吕蓉一呆,在他冷峻得没有一丝温度目光的注视在,在那浑身彰显着肃杀之意的气势下,默默的收回了手,轻轻的坐在沈佺的旁边。
“妾身知道王爷和王妃情深意重,妾身会谨守自己的本分,绝不会令王爷、王妃难做,请王爷放心。”吕蓉垂着头,纤细的脖颈勾出优美的弧度,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看上去越发的楚楚可怜、娇弱怯怯。她这样的女子,天生就该是让人放在掌心里呵护的。
沈佺嘴角嘲弄的勾了勾,淡淡道:“看来你爹娘将你教导的不错!”
吕蓉一呆,勉强回道:“妾身爹娘教导妾身三从四德、谨守妇道,伺候丈夫、公婆,侍奉王妃,妾身不敢忘记。”
“本王说的不是这个。”沈佺冷笑道:“本王是说,翁主你这么快就认命了对本王巴结讨好起来,吕相爷和吕大夫人功不可没吧?”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吕蓉的心一沉,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劲。
沈佺悠悠说道:“不然,翁主明明对白慕鸢死心塌地、一往情深,怎么会转眼又对本王讨好起来?难道翁主本性就这么水性杨花?”
“你说什么!”吕蓉脸色大变,浑身如坠冰窖。
“很吃惊吗?”沈佺勾了勾唇,盯着吕蓉的眸子中冷冰冰没有一丝感情,“你和白慕鸢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进了镇西王府,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呆着,别给本王动什么鬼心眼!从镇西王府,你什么有用的消息都不可能得到!如果你敢不老实,本王就叫那白慕鸢生不如死!或者,去问问吕相爷是怎么教导女儿的也不错!你,最好想清楚了!”
吕蓉嘴唇张了张嘴,眼珠子直愣愣的瞪着前方,空洞洞的眼神没有焦距,在这大红的景象中,衬得她的脸雪一样的白!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妾身,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吕蓉苍白着脸色,犹自虚弱的分辨着。
沈佺没有再说话,锐利的眸光深深的瞥了她一眼,留下一声冷笑起身拂袖而去。珠帘清动,碰撞出泠泠的细微声响,沈佺的声音淡淡传来,“本王今晚不会离开新房,本王就歇在外间,翁主,请自便!”
吕蓉没有再说话,只是僵僵的坐在桌旁,葱管似的指甲紧紧的揪着金绣龙凤纹的大红桌布,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
白大哥,白大哥!她真是天真,吕蓉苦笑了笑,她和白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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