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杀死你》第47章

见艾瑞克只是呆愣着并未接过那张画，茉莉也没在意，将画收起；伸手扶起艾瑞克；又捡起地上零零散散摊着的画。
然后，茉莉站在布兰特跟前；像是护着幼兽般挡住了艾瑞克，微微仰着头说道：“从今天开始，艾瑞克就是我的朋友，谁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茉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兰特没能问出这句话；眼前的事实让他震惊不已。
“走吗？”
茉莉却没有再理会布兰特，转头问向艾瑞克。
艾瑞克依然还在震惊中，只愣愣地点头，却再也做不出其他反应。
茉莉便一手抱着艾瑞克的画，一手牵着他，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外走。与她相握的手中是艾瑞克微低的体温，她感到安心而满足。
所有人都带着惊诧莫名的表情看着茉莉和艾瑞克携手远去，一时回不过神来。温蒂扭头瞪了布兰特一眼，抬脚向艾瑞克追去，神情凝重。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薇薇安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露出深思的表情。
一直拉着艾瑞克走到食堂外，茉莉才有些不舍地松开艾瑞克的手。她转头望着此刻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上犹自带着不敢置信神情的艾瑞克。
茉莉忽然轻笑了一声，“不愿意我成为你的朋友吗？”
“不……”艾瑞克倏地瞪大了双眼，原本有些呆滞的表情带上了丝慌张，“不，不，我、我很愿意！”
“谢谢。如果以后哪一天你不再想让我做你的朋友，尽管开口。”茉莉笑道。
“好。”面对茉莉灿烂至极的笑容，艾瑞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根本没有听明白茉莉说的是什么。等到他回过神来，茉莉却已经转身向前走去，他只好遗憾地咽下口中的那个词。
永不。
“艾瑞克！”
温蒂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听到她的声音，茉莉停下脚步，转身走了回来，与艾瑞克并肩而立。
看到茉莉故意为之的举动，温蒂脸色沉了沉，直接看向茉莉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我只想告诉你，你最好离我们远一点！”
如果说之前有意无意地注意到艾瑞克对茉莉的关注，温蒂还只是有了丝危机感，在看到艾瑞克为茉莉画的画，以及如今茉莉的举动后，温蒂已经无法再保持淡定了。那种一直以来的淡淡危机感，此刻已经变作飓风席卷了她的心脏，她的心里升起了即将永远失去艾瑞克的恐慌。
不，她不能失去艾瑞克！
“温蒂，你在说什么？”艾瑞克脸色微白，声音里带上了丝颤意。美梦终于成真了，他怎么可以让任何人破坏它？
“艾瑞克，你有没有想过，她今天这样做，会给我们招惹来多少麻烦？”温蒂气愤地对艾瑞克喊道，声音因为恐慌和愤怒而打着颤。
艾瑞克怔了怔，随即低声却坚定地说：“……我不怕。”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茉莉望着温蒂，轻声道，“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温蒂一愣，对上茉莉认真到无可挑剔的目光，她心底的恐慌前所未有的强烈。那一刻，她忽然红了眼睛，走近茉莉，望着她，低声道：“你……你不要抢走艾瑞克……”
看着这样的温蒂，茉莉心中也有些苦涩，但有些事她非做不可。
“我不会伤害他。”茉莉同样低声回道，对上温蒂望过来的眼神，她歉疚又坚定地说，“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是对温蒂说的，她无法顾全太多人，当别无办法的时候，她只能伤害其他人。
温蒂微微一怔，原本因为心中慌乱而略带湿润的双眼渐渐隐去软弱，带上了丝尖锐，“我不接受。我不会让你抢走艾瑞克，你抢不走我的艾瑞克！”
这句话她说得极轻，只有茉莉和她两人能听到。
茉莉没有再回她，她收回视线，转身走向艾瑞克，后者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我们走吧？”她笑问。
艾瑞克明显松了口气，连忙点头，与茉莉并肩离开，只是刚走了两步，他缓下脚步，迟疑地回头望了仍然站在原地的温蒂一眼。
温蒂仰着头倔强地站立着，像是位高傲的公主正俯视她的臣民。
见温蒂没有跟上来的打算，艾瑞克收回视线，偷偷看了身侧的茉莉一眼，走出几米远后终于开口道：“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你会……你会想要成为我的朋友？”
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便屏住了呼吸，怕这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梦境，会随着他的这句问话而化作一片虚无，但好一会儿后，他发现自己没有从梦中惊醒，这一切都是真的。
“因为……”茉莉顿了顿，引得有些走神的艾瑞克立刻紧张地竖起了耳朵。
“或许对你来说，你只是认识了我不到两个星期。但对我来说，我好像已经认识你很久了。”茉莉低着头缓声道。
艾瑞克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他想过许多种答案，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听起来十分……荒谬的理由。
但，从茉莉口中说出，又好像是那么理所当然，甚至让他有种莫名的喜悦。
感觉到身边人的停顿，茉莉也随之停住，转身看向艾瑞克。两人间的距离不过两步之遥，几乎触手可及，那一刻，似乎有个声音在低声劝诱着茉莉，她忽然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如果你不信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理由。
“不，我信！”艾瑞克却答得飞快，急促地说出口后又有些尴尬，无措地低下头，以自语的音量道，“我信。”
“那么，如果哪一天你不再需要我这个朋友了，一定要告诉我。”茉莉又一次强调道。
这一次艾瑞克终于听清了，他连忙摇头，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对，僵住动作，犹豫之后才认真地说：“我不会比你先转身离开。”
茉莉有些呆愣地看着艾瑞克，这一刻，一直以来强压着的感情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叫嚣着要从她的身体内涌出来，她那样辛苦地忍耐着，忍到浑身颤抖，忍到眼眶微红，最终只能垂下视线，用眼睑和长长的睫毛掩盖那令人尴尬的情绪外露。
如果……如果她和艾瑞克，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识……
茉莉眨眨眼，努力赶跑脑中不该有的情绪和想法，抬头故作轻松地一笑，“说定了哦。”
“嗯。”艾瑞克郑重点头。他知道茉莉或许仍然有什么事隐瞒着他，并未对他说全部的实话，可那又怎样呢？他可以感觉得到，眼前的女孩的感情是真挚的。
茉莉忽然脱离原来的小团体，与原本校园里与透明人无异的艾瑞克同进同出，这件事在这没有太多八卦可挖的道斯中学激起了轩然大波。短短一天时间里，种种猜测提出又被推翻，最后几乎所有人都认同了一个猜测——茉莉被艾瑞克的画打动，爱上了他的才华。
据当时在现场的学生所说，那幅作为导火索的画作十分精细用心，画上的女孩栩栩如生，仿佛就要从画中走出似的，可见画的主人对画中人的深情。
但显然也有人不接受这种猜测。
当茉莉如厕完毕要从女厕出去时，被带着疑惑而来的薇薇安堵在了卫生间里。
“就算不跟我们玩了，啦啦队的训练，你总该来吧？”薇薇安看着茉莉，十分不满。
要说忽然退出那个耀眼高调的团体，对谁的愧疚感最浓，恐怕就属薇薇安了，茉莉相当喜欢薇薇安，但此刻她也只能歉然道：“对不起，我退出啦啦队。”
“我不相信你被区区一幅画勾了魂。”薇薇安脸色一黑。
“确实不止这个原因。”茉莉低头不去看薇薇安的暗沉脸色，顿了顿才道，“薇薇安，我不想骗你。其实在跟你相识之前，我就……我就喜欢上艾瑞克了。”关于这一点她早就无法欺骗自己了。一个人承担所有事的感觉是痛苦的，能找人诉说，可以给她继续前进的勇气。穿越时空的事自然不能对任何人说，但喜欢艾瑞克的这件事却是可以的——就算她不说，她的行为也已经表现得相当明显了啊。
“那岂不是在你转学来之前？”薇薇安吃惊地说。
“是。”茉莉大方地承认着，甚至笑了笑，“一开始我对他那样冷淡，是因为我还没有下定决心。如果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薇薇安脸色变了变，终于叹息道：“算了，既然是那样的理由，我想我是劝不回你了。但我得告诉你，见到我别把我当陌生人。”
“好。”茉莉绽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还有，我也要警告你，对于你弃我们而去的举动，有人觉得被背叛了，相当生气。”薇薇安终于露了点笑，却在下一刻严肃地说。
“布兰特？”茉莉脱口道。
薇薇安挑挑眉，“看来你很清楚。”
茉莉沉默下来，片刻才道：“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两人一起离开了卫生间，但谁也没有注意到，最靠里的一个隔间一直紧闭着门，在两人离开后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