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生铃》第14章


“不说就算默认了,明天我……”
话说到一半阿和突然顿住了,眼角余光扫视到什么闪了闪,随即扔下手中的玻璃片。做无辜状把手□□牛仔裤口袋抬头望天,哦不天花板。还做贼心虚似的吹了声口哨。
“你们在我店里干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求回复求收藏!!才有动力写!!
、老徐
“他欠的钱我来还好么?”年轻人在他耳边幽幽说,手很稳,一寸长短的碎片牢牢粘附在指尖,寒芒闪烁像一把锋利的折刀。
“……”冷汗暴下,光头男人只觉得寒气从接触部位开始蔓延遍全身,头皮阵阵发麻。舌头充血般打结,话语堵塞在喉头,连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划出道口子来。僵直脖子转动眼珠观察那个握住自己小命的男人,对方依旧是副看不出喜怒的表情,目光寂静带点儿若有似无的笑意,没有一星半点的凶狠或紧张。仿佛把刀架在别人头逼迫混混头子谈判让步这回事,和在菜市场讨论大白菜几块钱一斤是同一码子事。
“不说就算默认了,明天我……”
话说到一半阿和突然顿住了,眼角余光扫视到什么闪了闪,随即扔下手中的玻璃片。做无辜状把手□□牛仔裤口袋抬头望天,哦不天花板。还做贼心虚似的吹了声口哨。
“你们在我店里干了些什么?!”
舞池后侧员工专用门被大力推开,逆卷起气流飕飕灌入室内。冷意让剑拔弩张相互对峙的双方打了个哆嗦,注意力被动静吸引,纷纷回头看向那扇敞开的后门。
悉悉索索脚步声响起,大约有十多个成年男子向门口汇聚过来,清一色保安制服,整齐而严肃。恭恭敬敬立在自家老板周围,不用说多余的话就足够撑起震慑全场的威压。
说话的那位老板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寻常样貌,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一身略微有些褶皱的黑西装。鼻梁上架着副金属框墨镜,即使隔着层厚厚的墨色镜片,也能感受到穿刺而出的锐利视线。
他扫视了一圈满目狼藉的酒吧,嘴角边肌肉刻板的抽搐,周身散发的隐怒像有实体般摇曳暴涨。
“徐老板,晚上好啊……”阿和讪讪的笑笑,挥手冲来人打招呼。
“好个鬼!”
“好个鬼!”徐老板边骂骂咧咧边朝这边走来。俯视满目疮痍的酒馆,在对比那张一脸欠扁的笑容,只觉得额角神经突突乱跳,头的体积仿佛胀大了两倍,吁出口气揉揉太阳穴。
“听到你的声音就知道准没好事,本来已经在进门前做过心理准备了,但真到了现场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和钱包在滴血啊。看看我的地板我的吧台我的酒瓶!一塌糊涂惨不忍睹!这是我的酒吧么,嗯?你要怎么赔偿?三子,三子,小鬼死哪去了?”
“老板,我在我在。”穿酒保服的小伙子清脆应道,匆匆忙忙拨开人群探出脑袋,一溜烟钻到他面前,理理歪斜的帽子,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瞧上去很机灵。
“你给我算算今天晚上的损失,家具酒类还有客人流失费用,全部记到他账上!”许老板吹胡子瞪眼食指直指阿和鼻尖。
“冤枉啊,我只是无辜被牵连的路人哎,我也是受害者的说。”阿和很委屈,瘪瘪嘴脑袋一垂样子别提多可怜“事情的由头是蹲墙角的那位仁兄,打砸抢烧……啊还没来得及烧,是这边摸样看上去很凶残的五个陌生人干的。关我毛事,我只是中途劝架不幸被连累的路人甲。”
“呵,你还有理了。没有你暗中捣鬼寻常人能找到我这儿么?”对方冷哼一声,说这句话时刻意走近年轻人,压低音量,在他身侧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分贝说。
“嘿……”阿和不置可否贼贼一笑,像个偷腥被发现耍无赖的小贼。
“我不管你要做些什么,但记住别连累到我。”他擦过阿和,背起手缓缓踱步前行,目光严苛的扫过在场每个人。在看到阿和背后的苏茉时微微一愣,脚步也明显顿了一拍。
“咦,好久没见你带她一起来玩了。前段时间吵架了?”
什么意思?苏茉心头泛起疑惑,这不是他们初次见面么,就算加上昨天下午记不清的偶遇充其量也不过区区两次。怎么听酒吧老板的话好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
她抬头看看挡在身前的年轻人,对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徐老板并没有太在意两人的反应,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最后在那帮小混混面前停下,像脾气暴躁的法官审视嫌疑犯那样,从头到脚恶狠狠打量着领头人,突然间一把揪住他衣领,用力拽到离脸极近的距离。
“就是你们这帮混蛋砸我店的吗?!”
“这,这……误会,误会而已。”光头男脑门渗出一层虚汗,努力挤压满脸肥肉堆出个赔罪的笑,全没了平日里欺横霸市的摸样。
开玩笑,那么多保镖在后面撑场面,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货色,人数还是己方的三倍多,硬抗上还不只有抱头挨打的份。
老板眼神森冷瞪视他们,嘴唇抿成一道刻板生硬的直线,不发一语。直看得一群欺压别人欺压惯了的流氓混混心里发毛,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僵在原地心脏敲鼓似的七上八下。
他们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肉,切圆捏扁全凭大菜师傅的心情。
四周被保安围得水泄不通,连撒丫子逃跑都没有门路。
过了半响,男人松开揪着衣领的手。失去兴趣般转身不再看他们,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随后摘下墨镜用袖子擦了擦,轻描淡写对手下人吩咐。
“撵出去。”
短短一句话,让五个小混混如蒙大赦。脚步飞快向门口奔去生怕对方改变主意,被推搡出酒吧时嘴上还不忘嘟哝些“您大人有大量”“财源滚滚”之类奉承话。
“你们也下去吧,过半小时再叫人来打扫一下。”他摆摆手。
保镖们心领神会四散退去,片刻工夫便消失得一干二净。被称为三子的小伙计笑嘻嘻冲阿和做个鬼脸,跟在人群后头打算离去,却被雇主从后面一把抓住领襟,提兔子似的拽了回来。
“你等一下,还有事找你做。”
屋内一下子变得空旷很多,音乐在老板搀和进来前就被关掉了。现在只剩六人的酒吧安安静静,除了店主外的五人谁都不敢先说话。
满地玻璃残渣和破破烂烂的吧台在静默中显得格外刺眼,桌上的酒瓶七歪八倒,很多都在刚才的冲突中被砸得粉碎。酒液从裂口中溢出流淌到地板上,和地面的残骸酒水汇聚为一体,在红棕色的木材表面印出暗色的水纹。
“找个计算器出来,算算今晚的损失。”
徐老板一手拉开装饰用小木门一手将伙计扔进吧台内,三子跌跌撞撞平衡住身体,就开始弯腰在大堆杂物中翻找。后台微微颤抖,响起乒呤乓啷各种塑料玻璃金属物件的撞击声,同时还伴随着粉尘烟雾袅袅升起。
响动持续了会儿趋于静止,三子一身灰探出脑袋,头发上还粘着纸屑和绒毛。他扬扬手中的计算器,一脸人畜无害的憨笑。
众人看得无言以对,徐老板却像早已习惯了对此浑不在意。食指关节敲敲桌面,示意三子做好准备开始记录。
“干嘛这么麻烦,发票给我就好了呀。”阿和举手发言。
“我店里的这些家具都是上了年份的古董,跟相熟的老人家软磨硬泡半天花重金购置的,哪有什么发票。”
“骗人,明明是二手市场打折减价时淘来的,不过软磨硬泡这点到没错。”阿和目光游离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好高级的家具。”阿和讪讪赔笑。
听到满意的答案,徐老板点点头,继续敲诈。
“还有损害程度最大的吧台,这么大个口子可不是补漆就能完事的。你要知道我这是从德国进口的高级红棕木,顶级工艺大师手工制作而成,当初进货时我可提前预定了一整年的时间。现在看样子得重新换置一套了。”
“话说不是上届房东卖铺子时廉价附赠的么?”阿和眨眨眼睛。
“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错觉错觉,我有说话吗?”
“其实这些死物的损失我都可以不计较,最重要的是‘万圣夜’在客人心目中的形象!今晚这么一闹腾以后还有谁敢来我酒吧喝酒?我的面子都在老顾客面前丢光了!要知道每晚我们店生意都好到爆棚,不提前预定都没位子坐,我看你是老熟人的份上才给你保留了几个,要不然你也得乖乖在外面排队。说说看这笔巨额营业损失该怎么算?!”
“生意好好……我已经无力吐槽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嘴巴有点渴。徐老板停下来,随手拿起桌上幸存下来的半个酒瓶,仰头将残留的液体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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