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谎》第37章


回到酒店的时候,刚一进门,大雨倾盆。她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身后又嗒嗒嗒地跟上来一个人,头发和外套上似乎落了些雨滴,她白了他一眼,兀自走开。
到了房间门口,那人还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两步之外,季冉抓着房卡不敢开门,看看四周都没有人,瞪着他说:“你要送我,我现在到了,你还想怎么样?!”
沈昱城走到她旁边,手插在口袋里靠在墙上,她这才看清他衬衣上湿了一片,但脸上还是一副悠哉自如的样子。他突然毫无预兆地低了低头,也不答话,只用醇厚的嗓音沉沉地问:“这么久了,你想不想我,就算是一点点?”
“你神经病啊?不想!”季冉真想踢他一脚,开门之前气愤地说:“警告你别想跟进来,否则我叫保安!”
他平静地望着她,面无表情,不置可否,但他的睫毛安稳地垂下来,根根分明地映在下眼睑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不知道是不是藏着一星半点的失落。
季冉刷开房门,迅雷不及掩耳地侧身进去,再快速而用力地把门关上。她这么紧张,门外的人却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意图,完全没有一点动静,搞得反而像是她自作多情一样。
她把门口的灯打开,静静地靠着墙站了一阵,耳朵里充斥的都是窗外哗哗的雨声。很久之后,她闭着眼睛想,外头这么安静,沈昱城应该是走了,可他没有拿伞,出去一定会湿透的。
湿透了才好,生病了才好,病死了才好,季冉又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咒骂,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一个怨毒的恶妇。她不知道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假,到底是不是故意跟着她来这里,跟着她又想干什么。她还有一瞬间的后悔,刚才怎么不向沈昱城问清楚,问他到底跟杨慧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除了那个子虚乌有的结婚,还有没有说那另一件她决计不想让母亲知道的事情。
季冉越想越烦躁,突然转动门把手又冲出去,只是一步,一股相反的力量迎面撞来,没有给她任何反应和反抗的时间。房门轰隆一声,她的腰被人环住,肩膀却抵到冰凉的墙。她用双手抓住他的衣襟,却不是一个推开的姿势。
季冉看到他眼里的自己,她有些不能面对这样的自己。这个人他这么冷静,面色无澜,目光沉稳,而她却自乱阵脚,还有一些隐隐渴望的情绪从最深的心底一直往上浮涌,她被他看得越来越慌,仿佛再下一秒,所有的情绪都要被他看穿,她开口道:“你……”她想说你怎么不走,你怎么还留在这里,却又再也说不下去。
“我什么?”沈昱城轻声地这么问,话音刚落,她手一抬,把房间里的灯给关掉。
他们在黑暗里相闻着对方的喘息,沈昱城摩擦她的鼻尖,好像触到她脸上的一点水滴,用嘴巴含住,又凉又涩,然后他试探着往右侧移,轻轻吻她颤动的下唇,而季冉没有拒绝。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一切都是借口,她喜欢这个人,因为她怕他真的走了所以才追出去,他出现在这里,让她气恼,也让她欢喜。
季冉想,肯定都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她才有以上这些不可思议的想法。也肯定是因为神智不清的关系,她才会抱紧他的脖子,眼眶发酸,声音发涩地在他耳边问出一句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话:“你……你想不想?”
沈昱城却安静了很久,久到季冉以为他被自己的主动吓到。她在黑暗里本就看不见什么东西,心里越来越不确定,动作也越来越僵硬。不知在过多长时间之后,在一片单调的雨声里面,季冉终于听到他悄声说:“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要跟陈竟结婚,你都不爱他……”
她咬了咬唇,无言以对,面前这个人侧过脸来同她正对着,只是分毫的距离,以至于季冉能隐约看到他嘴边弯起的一点点弧度,像是得逞,又有一些释然和安心。
他含笑的声音说:“你爱的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
河蟹大军来了,吾甚感忧愁,难道要一觉到天明吗吗吗!?
、第二十七章
像是思绪从脑海中被瞬间抽离,季冉不知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该点头,摇头,还是不动声色地装作没有听见。她继续僵硬地抱着他的脖子,心想,还好刚才把灯熄灭了,否则沈昱城就会看到她这个不知所措的表情。这个人他什么都知道,这么地笃定,就算她说没有,听起来也像是无力的辩白。
“傻了?”她听到他极轻的一声笑,然后便再说不出话来。那人的嘴唇带着微热的温度,合着酒精刺激的味道,像在急切地索取着什么。季冉将手从沈昱城的肩头滑下来,触到他湿漉衣衫下烫热的胸膛,似乎还能触到他胸腔里起伏而有力的律动。她本想去摸索他衬衣上的纽扣,只是再下一秒,身体便骤然凌空,黑暗里仿佛天旋地转,让人没有一丝丝的安全感,季冉只能紧紧地抱着他的肩。
被置身在柔软的床面上,她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但像是时光滞缓,一切动作都变得缓慢。温暖的五指从她额头划至脖颈,再渐渐游走到她的心口,在那里停留良久,一遍一遍柔缓地抚弄,像是在抚平着什么伤痕。有一股难言的情绪忽然间涌上来,居然有一点催泪。季冉在黑暗里胡乱地抓着他,终于触到沈昱城的衣领,用力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拽,直至感觉到对方微热的鼻息拂在自己脸上,她才终于觉得安心,一眨眼,水珠从眼角滑落出去。
面前的呼吸有一秒的停滞,而后,带着温柔触感的物体密密地扫着她的脸颊,又去吻她的耳根,带着笑意的声音喃喃:“还敢说你不想我。”
与之前温柔的拥吻和轻抚相比,后来的一切都显得粗暴而直接,亲吻的力道很重,仿佛窗外硕大的雨滴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沈昱城褪去她衣服的时候似乎不太顺利,摸索着要去开床头的灯,季冉忙按住他的手,慌乱地说了句“不要”。他顿了一下,低声说好。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本已很熟悉,但这一次相隔了很久的交^合又仿佛带着全新的感受。季冉把自己缩在沈昱城的怀里,紧紧揽住他的背,她记不清一整晚她多少次被他贯穿了自己,只知道她从床尾翻到床头,跌到床下,又被人捞回去,那人深重的叹息里夹杂着她自己破碎的吟泣。她还记得在被他带到巅峰边沿的时候,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什么东西,心口仿佛抽了一下,然后指甲毫不留情地陷进他的肌肤里。
最后季冉终于耗尽所有的力气,不记得自己到底是睡过去的还是晕过去的,只隐约记得在意识消失之前沈昱城似乎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她乖乖地“嗯”了一声,然后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
第二天季冉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醒,雨后的清早空气清新湿润,柔和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间透进来。粘腻的汗水经过一夜,几乎让人不能忍受,但她竟然一点也不想动,不想破坏了眼下这个缠绵的姿势。她从沈昱城肩膀的位置侧着脸抬眼看他,他睡得很沉,季冉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来,刚刚触到他下巴的时候,蓦地一滞,犹豫着握成拳,又缩了回来。
这个人这么好看,让她想一直一直地看着。她心想,爱一个人这么容易,又这么难,她从未这样爱过谁,如今却终究没有办法放下一些事情。他们的关系,怎么样开始,便怎么样结束,再合适不过。
季冉把勾在她肩头的手臂轻轻移开,把订好的手机铃声关掉,然后自己去浴室洗了个澡。离与同事约好去机场的时间只剩半个小时,她出来之后,快速而小心翼翼地收拾自己的行李,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在看见柜架花瓶里那一捧还未凋谢的香槟玫瑰时,她突然有些恍惚,还有些难受。季冉不知她是不是该对陈竟有一些愧疚感,但事实是,昨晚一夜,她几乎都没想起过他。
几米之外有什么动静,季冉偏回头去看,沈昱城撑着床坐起来,捏了捏眉心,又眯着眼睛看着她,浅笑着说:“这么早?”
季冉不答,垂下头把手上的花瓶放回去,又听到他说:“都一周的还没谢,你挺会养花的。”
她顿了顿,又看回去:“……你送的?”
这次换沈昱城不答,他一边套衣服一边意味深长地挑眉看她,一副“不然你以为是谁”的表情。他见她面无表情地呆在原地,又挑了点笑,拍拍身边的床示意:“过来这。”
季冉靠着柜架,低头看表,淡淡说:“我马上要走了,一会要退房,你快点收拾一下离开吧。”
“回去?”沈昱城下了床,想了想道:“你跟他们说声,跟我一块回去吧。”
她瞪大眼睛看他,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沈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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