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谎》第49章


中学毕业后他离开家好些年,每个假期她都会飞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到国外来看他,如果看到那些跟他逢场作戏的女朋友,就会瘪嘴不高兴。他也不去解释,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心底还是愿意她来看望他的,毕竟一个人在异乡实在太过寂寞。
念完书后他回国工作,母亲几乎不怎么认得他了。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家里的人,自己搬了出去。年轻时又很有冲劲和野心,还有一点反叛,干脆自己另起炉灶,成日都很忙,和子惜的见面就更加少。除了工作当然还要有一些调剂和消遣,都是各取所需的男女关系,没有什么让人感到温暖的真情,但他并不在乎。如果说从前在感情上他是彻底地封闭,那么如今就是伪装开放的封闭。至于以后……哪里有什么以后,他从来不去想。
那晚他在一家酒店有个应酬,酒过三巡,他正好心情很不错。以至于在那个陌生漂亮的女人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还只有“能假哭得这么可怜还能撞得这么准,比上回那个把一整杯酒全倒在他裤子上的女人聪明多了”的想法。
于是在微醺的状态下,在那衬得她脸色发红的灯光下,他饶有兴致地把她的下巴抬了抬,手指轻轻擦掉让她变得有些狼狈的眼泪,低头微笑,温柔地说一声:“小姐别哭,妆都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上了……赶一会的飞机出差,下周末才能回来,所以今儿更了,正文又卡了一下,先扔个番外,这篇文的番外应该还蛮多的……唔,嫑怀疑,这么苦逼的楠竹,俺是来洗白他的!
啊,再说下,所有情节纯属虚构,看看就好,嫑往作者身上扯,咳咳_!……
、沈昱城番外(二)
把一个女人带走不过是件轻车熟路的事情,尤其是在她并不反抗的情况下。当然,沈昱城从不会带她们回家,理由很简单,他嫌脏。
和之前遇到过的许多人一样,他抱着她的时候,感觉到她刻意装出来的紧张和颤抖,或许是想叫他以为她只是个纯洁而未经人事的新手,自然那是不可能的,他也从不会去沾染这样的人。在脱掉她的衣服之后,他又触摸到她皮肤上因颤栗而泛起的小点,心里还在想,演技真好,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但只是几秒间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否定。没有任何温柔的前戏,他进去时的动作粗暴又直接,几乎同时就被一股相反的作用力绞得很疼。他动作一下子顿住,马上低头去看,幽暗的灯光下,床单溢出一点近乎黑色的红。
他当时并没有什么愧疚感,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暗骂一句,本想退出去,一抬眼又看见这女人的脸,原本标致却略显清淡的脸,此时眉头痛苦地聚起来,紧闭的眼睛和睫毛上妆被微微晕开,还泛着几滴晶莹的眼泪。她的牙齿咬着嘴唇,像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出声。
他看了一阵,觉得她这可怜的模样竟然有些诱人……管她是什么原因,总之今晚是她先引诱他的。他这么想着,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打算,缓慢而艰难地继续刚才的事情。本来他没有必要这么做的,但他看着她的表情,鬼使神差地去摸了摸她的脸,轻声哄着说:“嘘……不要哭,不要哭。”他的声音断续而哑涩,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但她原本紧抓着枕头的手伸过来抱了抱他,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眼泪更加汹涌。就像是小时候被别人紧抱着痛哭一样,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兀自加快动作,沉陷在情潮的欢乐里。
在一切都结束之后,她一个人缩在床的另一边,而他也自顾自地背对着她睡过去。直到半夜他被什么声音吵醒,朦胧中听到旁边的人在迷糊地念着什么,像是在做噩梦说梦话。那声音在黑暗中真有些委屈可怜,但他听着这噪音只觉得心烦,为了让她不要再吵,他伸手把她拽过来安慰了一阵,好在一会她就安静了。在入睡前他还想着,真是麻烦,明天一早他要赶快让她走人。
可他没有想到第二日清早会是这么一个场景,在她说出“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之后,他定定看着眼前那张脸,像在研究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他看着她微微抿起来的嘴角还有眨也不眨的眼睛,倔强却很坚强的模样,跟昨晚判若两人。
“那季小姐请自便。”他这么对她说,真心地笑起来。这么容易就摆脱了,看来他也不算很倒霉。
后来他离开酒店,在路上接到一个电话,鸡同鸭讲了一番才发现那手机竟然不是自己的,他心里顿时又萌生一个想法,这个虚伪做作的女人,把戏还真不少。既然这样,那他就静静候着,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可来往几次之后,他发觉自己愈发地迷惑,无论是钱还是什么礼物,这个女人都不在乎,似乎真的对他无欲无求。当然,床上运动不包括在内。可除此之外,在平时的日子里,除了面无表情这个表情,他甚至很少见到她笑,更不必说像第一个夜晚那种失态和示弱的模样了。虽然他摸不透她,但觉得这样安安静静的也好,无论他这边有什么情绪她都是这样淡淡的,让他放松又安宁。如果她是像之前他遇到的那些聒噪的女人,那才真是受不了。
他白天大多时候不会想起她来,但在百无聊赖又孤独寂寞的夜晚他会。他同她交谈并不多,基本都是直奔主题。但她不知道的是,他因为小时候的关系,时常莫名地在半夜醒来,无事可做,便就着月光打量她。他很少这么仔细地打量哪个女人,用手指细细去描绘她的五官,她的确是那种让人喜欢的,温柔的漂亮。
他时常被家里的烦心事所累,每每这种时候他也会想起她来。因为她看来沉默又可靠,或者说她对他的私事并不在乎,所以他不担心在她面前泄露了什么隐私。他也喜欢她的体温,喜欢她轻抚他的头发和轻拍他的背,那是一种他自己从未体会过的温暖。他对此隐隐有些感激,但偶尔他也会想,那些大抵都是她无意识的动作,她从不说安慰他的话,表情也是云淡风轻。为此他还偶尔有些郁郁,心想难道自己真是这么没有吸引力,所以她才对他满不关心?这种想法在他见到她对别人勾唇微笑时变得更加浓烈,甚至心里有些许的不悦。当然,他没有让这种不悦持续太久,因为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
当时他并不知道,世上哪来无缘无故的爱,哪来无缘无故的不爱?她并不是无缘无故对他好,就像他不是无缘无故地嫉妒。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生活渐渐有了许多交集。或者说在他的印象中,他能记起的陪伴就只有这固定的一个人而已。他原来空荡荡的家里有了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有一些晚上他独自呆在家里,洗漱时看见她留下的瓶瓶罐罐,居然还会有那么一点点地想念她。
他还记得有那么一次,他一个人生病在家,傍晚时候想喝些热粥,却躺在床上连动都懒得动,后来他听见门铃的响声,心想着或许是她,赶紧下来开门,却没想到门后是另一个他未曾想到的面孔,那许久不见的面孔一瞬间竟然令他有些陌生,还有隐约那么一点失望。
子惜进了屋,忙活着要给他做饭,他站在一边话语寥寥,越来越觉得同她没有什么话说。只因他们之间隔着太多无可奈何的事情,连假装亲密都假装不下去。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后来门铃再次响起来,他去开门,这一次果真是她。他一时间有些慌张,他还没有准备好让她知道他那些混乱不堪的家事,那些他不愿任何人知道的事情。于是他装得若无其事谈笑自若,言语间有些逐客的意思,即使之前他还盼望着她的出现。
但他始终没有阻止当天她们两人的见面,这是后来他十分后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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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离开之后,子惜不太高兴地问他:“你的新女朋友?”
他没有片刻犹豫,下意识地摇头,而后却稍稍一顿,想了想才开口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子惜听到他这么说,很快又眉开眼笑,或许她并不能真正明白他的意思,其实连他也不是很能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只依稀觉得她与她们不同,起码……她不稀罕他的什么东西,并不是非他不可,他也没有什么筹码来留住她。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生活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里去,却忘记世事总是让人难以预料。他接到一个语焉不详的电话,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见母亲冰凉的遗体。
子惜知道以后哭得撕心裂肺,他平静地看着她的反应,完全不知道应该有怎么样的想法才好,只是迷茫,还有一些不愿也不能接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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