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目眩。
“你发什么神经?”赵景辰说着推开赵星见,从床上坐起来,咳嗽了两声缓解痛苦。
赵景辰又爬到赵星见身旁,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星见,你这是干嘛?为了余冲守身如玉吗?你们都分手这么多年了,你跟他才是过去的就过去吧。你一定不知道吧,余冲在国外又有男朋友了,我一起创业的合作伙伴跟我说的,承江集团的太子,是说的余冲吧?人家现在的男朋友比你年轻比你好看,你还等什么呢?嗯?”赵景辰说话时狠狠咬着牙,捏着赵星见下巴的手也不自觉用力。
赵星见听着赵景辰说的话,一时间呆住了。他觉得他的世界里,突然有什么,轰然崩塌了。
“你知道我有洁癖吧?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的,你知道每每想起来当年余冲给我发的那几张照片,我是什么感受吗?啊?但是为了你我都可以不在乎的星见,我不嫌弃你,我还是喜欢你,跟当年你喜欢我一样。”见赵星见盯着自己发愣,赵景辰脸又凑上去,紧紧挨着赵星见的脸跟他说。
赵星见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景辰,他其实已经记不清当年喜欢赵景辰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只是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当年自己青涩懵懂时倾注了全部爱恋的赵景辰吗?
“赵景辰,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只是不想让你觉得属于你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罢了……”赵星见无力地开口,他看到赵景辰眼中的嫌弃与鄙夷,觉得他陌生又可怕。
赵星见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要搬离赵景辰这里,赵景辰不让他走,把赵星见反锁在屋里,拿了钥匙走了。赵星见在屋里急得直踹门,想找房东,但是他又不知道房东的电话,此刻他一秒钟也不想待在这里,只得一遍遍地拨打赵景辰的手机。
在第N次占线之后,电话终于拨通了,赵星见冲着电话喊,“赵景辰,你赶紧滚回来给我开门,我要回学校。”
电话那头传来赵景辰无奈的声音,“星见你别闹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那天说的都是气话,是喝醉胡乱说的,我以后再也不犯浑了,也绝不强迫你,你原谅我好不好?再说现在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我开着车也不好往回赶啊。”
赵星见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果然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打得窗户都“啪啪”地响,这是入春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下刀子也得回来,赵景辰,你要是今天不过来给我开门,我会让你后悔的。”赵星见盯着外面的雨对着电话那头咬牙切齿,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离开这里。
直到很多年之后,赵星见都想不明白,当初那么可怕的大雨,他为什么就跟中了邪似的,执意要赵景辰回来呢?
第七十八章
从晚上七点等到十点,都不见赵景辰回来,打他电话也关机,赵星见坐在床边又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那雨越下越大。
又过了半个小时,赵星见实在是坐不住了,赵景辰工作的地方离住的地方并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就算下雨,这会儿也早该到了,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赵星见忐忑着接了,电话那头说是警察,说赵景辰开车在路上出了事故,让赵星见赶紧去医院一趟。
挂了电话,赵星见只愣了几秒钟,就用凳子把门锁砸了,拉开门跑了出去。
雨天路滑,多车追尾,赵景辰当时开的车在中间,小轿车直接被挤瘪了,赵景辰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断了气。
警察找出他的手机,发现几分钟前的最后一通电话,他备注的是爱人。警察以为是他的妻子,打过去却是一个男人接的。
赵星见赶到医院的时候,赵景辰已经被推到了太平间,三叔三婶儿也赶了过来,赵星见跟着他们去认尸,他看到赵景辰血肉模糊的脸,不想承认那是他。
杨巧琴哭了几声直接昏了过去,赵海成把她扶到外面椅子上休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赵星见也走到外面,然后“扑通”一声跪在赵海成和杨巧琴的面前,哭着说,“三叔三婶儿,我对不起你们,要不是我打电话非要二哥回来,他也不会出车祸。”
杨巧琴震惊地看着赵星见,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伸手朝着他的头,他的脸,他的身上一阵乱打,边打边骂,“你大娘说的没错啊,你就是个扫把星,你害死你爸你奶奶还不行,现在还要来害我的景辰啊,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啊……”她越打越用力,旁边赵海成去拦,却怎么也拦不住。
赵星见也不躲,只直直地跪着挨打,眼泪好像流光了,这会儿哭也哭不出来。
外面仍旧电闪雷鸣,那雷声大得吓人,噼里啪啦,每一下,都劈在赵星见心上。
出租房的门锁很不结实,赵星见没砸几下就砸开了,他总是在想,当初自己把门砸开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赵景辰回来给自己开门呢?这个问题总是想不明白,只要一想,赵星见就头疼得受不了。
知道了原因之后,杨巧琴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看见赵星见,就连赵景辰的葬礼,也没有让他参加。赵星见站在赵景辰的灵堂外,看着他的遗照,他留着寸头,嘴角微微翘着,是赵景辰高中时候的照片,也是赵星见最爱他的时候。
赵海成和杨巧琴也搬离了四合院,回了老家。听说那个地方也要拆迁,但是即使不拆,他们也不会再在那里住着了,那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赵景辰存在过的气息。
谷雨过后,赵星见又去奶奶家看了一眼,人去院空,但是墙上的爬山虎还是努力地生长着。赵星见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他仿佛看见了那年除夕,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饺子,后来自己跟着赵景辰出来放鞭炮,余冲在电话里问他爸妈过年好,他好像也跟自己说了新年快乐,但是当时烟花鞭炮声音太大,自己根本没有听清。脑海里的画面又一闪,赵星见又看见墙根儿的那颗桑葚树,当初自己踩着它上去给阳阳拿毽子,赵景辰在树下担心地看着自己,跟高明远说,自己掉下来的话,他会心疼。
从兜里摸出那个已经旧得不能再用的mp4,埋到了那颗桑葚树下,风吹动爬山虎的叶子,沙沙响着,赵星见呆呆地站在树下,无声地落下两行泪来,“赵景辰,再见。”
大四下半学期,忙着写论文,忙着实习找工作,赵星见从赵景辰那里搬出来,又住回了学校。
周日下午没事,赵星见正在图书馆看书,突然接到江楠的电话,江楠说,赵星见,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能不能出来见个面?
赵星见不知道江楠找自己什么事情,但是她电话里说得急,赵星见也不敢耽搁,起身就出了图书馆。
这次还是约在了那个咖啡厅,不过江楠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看到赵星见从门口走进来,赶紧招呼他过来坐。
赵星见进门就看见江楠了,迎着她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江楠的气色不太好。
江楠坐在赵星见对面,像是有话要说,但犹犹豫豫没有开口。
赵星见问她:“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跟我说?”
江楠抬头看着赵星见,还没开口,鼻子就酸了,“赵星见,我……我怀孕了……昨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都两个多月了……”
赵星见一脸震惊地看着江楠,问她,“谁的?”
江楠红着眼圈:“是景辰哥的,我没敢跟我爸妈说,他们要是知道我没结婚就怀了孩子,肯定会打死我的,我谁也没敢说,我在北京只你一个朋友,我只跟你说了。现在景辰哥也不在了,赵星见,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江楠越说越着急,两行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流下来。
赵星见突然想起来那天江楠身上的香水味为什么会那么熟悉,因为那个味道,他前几天才在赵景辰的身上闻到过。
赵星见又开始头疼,江楠不知道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赵景辰的,是他留下的和这个世界唯一的牵绊。
赵星见扶着额头想了好一会儿,然后跟江楠说,“江楠,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
江楠本来是想赵星见跟自己一起去把这个孩子打掉,她虽然喜欢赵景辰,但是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才22岁啊,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样被一个孩子拖累了。
江楠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星见,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楠,求求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见江楠没反应,赵星见又接着说,“你如果不愿意,将来我养他,等毕了业我就跟你结婚,咱俩领个证,你偷着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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