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第70章


“你这臭丫头,敢拿我开涮了是吧!”凌鸽佯装生气,抬起手就要落在夏荷身上。却见她一个缓身,凌鸽将要落下的手被她接住,央求道:“好小姐,好公主,奴婢错了,小姐饶了奴婢吧。”
这次见面,夏荷倒是活泼开朗的许多。想是凌鸽他们走了之后,她与晴儿待得时间比较长,倒是被带得性子好了许多。
门外立着的风荷咬着下唇,头垂下,发丝遮挡住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嬉闹着,夏荷不觉已将所有东西归置整齐,按照凌鸽的喜好收拾妥当。凌鸽坐在凳子上,手指来回轻抚茶杯的沿儿,将风荷也唤进屋里,淡淡吩咐道:“想必我来这边之前你们二人已经见过了,风荷跟了我十五年,夏荷则是在我最危难之时悉心照顾于我。说起来,你们二人的名字中都带着一个‘荷’字,想来也是不可多得的缘分。”她眼风扫过,见二人皆是垂首认真倾听的模样,继续道:“我的饮食起居想必太子殿下已经交待于你们了,你们本也了解我的性子和喜好,只要不做出逾越之事,我自是不会同你们为难。只是今时不比往日,我名为燕周允鸽长公主,今次来到祁越实是祁越太子殿下明媒做聘的太子妃,忠义二字对于你们二人和我的意义自不必多说。只盼今后你们二人能勤勉互助,长长久久地待在我的身边。”
一番话说完,夏荷风荷二人皆垂首称是。
花朵的清香气飘来,适逢凌鸽端茶抿了一小口。她心下一喜,对着夏荷笑道:“想是殿下过来了。”说着,便起身迎到门前。
清冽的梨花插满红色的瓷瓶,身着红色袍子的人抱着一大瓶梨花正要腾出手来敲门,便见凌鸽笑眯眯地立在了门口。
“小鸽……”捧着花的人顿了顿,偷偷瞧了瞧边上身着玄色锦袍之人,这才接着道:“您是喜欢我称呼您为公主殿下呢,还是太子妃娘娘呢?”白彩眨巴了眨巴眼,又瞧了边上人一眼,嘿嘿笑道:“依照殿下的意思,肯定是直接让我称呼您为太子妃娘娘了,只是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也厚不下脸皮自作主张,所以小鸽子你自己选一个好不好?”
秦泽遇轻咳一声,悠悠道:“我看白老爷子是觉得这瓶花不够香,要不,咱们再去园子里转转?”他眸光带着淡淡的笑意,作势转身,只听白彩“哎呦”一声,可怜巴巴道:“我错了,太子妃娘娘劳您大驾先让一下,我把这瓶殿下亲手插的花给您放好摆漂亮了,您看成吗?”
凌鸽脸色微微泛红地让开门,娇嗔般地瞪了秦泽遇一眼,冲着白彩的背影喊道:“白菜爷爷,您还是叫我小鸽子好不好?”
白彩一个转身,瞥了秦泽遇一眼,嗤笑一声,将花摆在窗台处的长桌上,迎着风,恰好让花香气散得更开一些,这才满意地打理着花,悠悠道:“殿下惯能折腾人,他的意思,我可不敢忤逆。”
“你忤逆得还少啊。”秦泽遇大喇喇地往凳子上一坐。
夏荷适时地斟上茶,递给凌鸽,抿嘴偷笑着冲她使了个眼色。
凌鸽微微垂首,抿唇强忍住已经快要抑制不住的笑意,将茶水递到秦泽遇手上,道:“你倒是会□□人,瞧瞧她,”她抬眼撇了撇夏荷,继续道:“多会察言观色。”
夏荷撇撇嘴,福身道:“要说□□,那也是小姐□□得好。”
秦泽遇冲凌鸽一笑,道:“夏荷倒是没说错,当日我将她买回来便送到了忠良将军府,她如今怎么样,可全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跟我是半分关系也没有的。”
“你们主仆倒是一唱一和,合着我这老了老了,就没人理了是吗!”白彩叉着腰立在原地,原先的话彻底被这边的主仆三人盖了过去。他跺了跺脚,气哼哼地看过来。
凌鸽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谁让白菜爷爷先来取笑我。”说着,扶着白彩走到桌边,亲手为他斟了一杯差,继续道:“白菜爷爷你看,虽然现在我明着是公主的身份,可跟您相识、跟风荷夏荷相识之时,并不是什么公主,她们叫小姐叫习惯了,您叫小鸽子也叫习惯了,照您说的,您年纪也不小了,何必遭罪改口呢?您就听我一句,私下里该怎么叫便怎么叫,要是您叫得我别扭了,”她瞥一眼秦泽遇,悠悠道:“他也跟着别扭不是。”
秦泽遇忍俊不禁地朝她脑门上一拍,嘴里说着“就你歪理多”,眼角眉梢却都是笑意。
夏荷见状朝风荷使了个眼色,同白彩一同退了出去。
红色的瓷瓶上白色的梨花盛开,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秦泽遇手一勾,凌鸽整个人便立在了他的跟前。他是坐在凳子上的,而凌鸽却翩翩立着,此时,他的双腿双手将凌鸽环住,抬头仰视着她,勾唇一笑,道:“好看吗?”
凌鸽微微点头,朝花朵看去,眼眸中透着笑意和满足,“世人皆道梨花中蕴含着离别之意,我却觉得,梨花圣洁无暇,纯净无垠,好似风雅温和的少年,抑或清新脱俗的姑娘。”
秦泽遇定定地看着凌鸽,半晌,将她一拉,坐倒在自己的怀中。他轻声一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人。”说着,将下巴抵在凌鸽的发际处,轻轻婆娑,轻声道:“是否,还像年少时最纯真无邪的爱恋?”
凌鸽只觉脸颊似火烧一般,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脸,闷声道:“你怎么那么不知道害臊。”
却听他施施然道:“如你所言,你是我明媒做聘做聘的太子妃,我有什么好害臊的,嗯?”尾音上挑,凌鸽微微一动,却被他环得更紧了一些,“别动。”他轻声道。
原来他都听见了。想到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凌鸽的脸颊更红了一些。其实她说那些话,一半是告诫二人要和谐相处,一半是为了警告风荷。
如她所言,她跟了她十五年,如今她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原谅做不到,放弃又舍不得。所以她只能出言提醒,望她能顾念十五年的情分,切勿再次做出逾越之事。如果说上一次的背叛是因为自己的亲生母亲,还可以理解的话,可是这种事情,决不能有下一次。
“你都听到了?”她出声问道,“听到了多少?”
“听到了足够多。”他的声音中透着惬意,甚至带着几丝愉悦。
“听到便听到,我又没说什么假话。”凌鸽嘟了嘟嘴,赌气似的说了一句。
蓦地,秦泽遇将她扶起身来,正对着她的双眸,笑道:“正是因为你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我很欢喜。”
凌鸽愣了愣,双颊透着粉红色,强忍的笑意再也憋不出,即便是抿唇,嘴角依旧上扬。她将头埋在秦泽遇的怀中,清越的嗓音缓缓道来:“其实,我也欢喜。”
“嗯?你在欢喜什么?”秦泽遇伸手环住她的腰身,拇指微动,婆娑道。
“欢喜我所说的一切呀。”她伸手埋住自己的脸,须臾,红着脸抬起头,正对上秦泽遇的双眸,一字一顿道:“我很庆幸,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遇上你。如你所言,年少时遇上最纯真无邪的爱恋。又刚好,成为你明媒做聘的妻子,跟你手牵手,泯然众生。我记得你说,一生一世,一座城池。你却不知,听到这句话的一刻,便是我的一生所系了。我爱上的人,风华绝代,倾城若翩,只不过,他恰好是将来的一国之君罢了。”
明媚的春光下,凌鸽再次闭上眼睛窝在秦泽遇的怀中,两人皆唇角上扬,在梨花的清冽的香气中衣玦飘飘似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塘边情
含笑宫中,凌鸽捧了一本册子看得开怀,边上书案堆了慢慢的公文,秦泽遇时而蹙眉,时而叹息,一封一封批过,不觉已是午后。
自从凌鸽住进这含笑宫,秦泽遇便将自己的书房搬进了这里。
几盘精致的小菜上桌,凌鸽已然端坐桌前,笑吟吟地等着秦泽遇一同用膳。他亦是冲她一笑,自然地坐在她的旁边,在桌下将她的手一握,夹了块鱼慢悠悠地挑起了刺。
白彩“哎呦”一声涌到桌前,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立在凌鸽身后的夏荷和雨荷,清了清嗓子道:“主子要吃什么,你们上前侍候这样的事也不知道,真不知道太子妃娘娘之前是怎么娇惯的你们,不像话。”
边说,边拿起一双筷子,想要把秦泽遇正在挑刺的鱼接过来,却被他的筷子一挡,只听他悠悠道:“行了,我有手有脚,又几时让你侍候过这样的事情。”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其实白彩这么说,也是为了给两个半道入宫的人立个规矩,省得日后被旁人挑刺,生出什么事端来。听到秦泽遇的话,他呆了呆,才反应过来,方才他虽明里说的夏荷雨荷,却不小心加上了句“不知道太子妃娘娘之前是怎么娇惯的你们”。
这句话原是没什么的,只是凌鸽初来乍到,虽贵为燕周长公主,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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