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了无益》第8章


那身姿,尽管在俗世的舞台,依然无法言喻的纯净。
但,他还是辛苦地避开了目光,身体也自然地向后退了几步。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今天他来的目的,他的仇恨,都似乎都被这一场舞搅得一团乱,他是怎么了?不过是一场舞而已,东郡王府请来助兴的舞蹈必定是数一数二的,难怪台下的人如此惊艳,这也不是一件好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至于跳舞的是谁,有多美,或者跳得有多好,都与他完全无关!
心中想着,眼光也自然地拂了开去,勉强自己不要去注视台上,继续搜寻南宫朔的身影。
一寻之下大吃一惊,原本属于南宫朔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空空如也,大概在他刚刚的心神俱落的时候离席的。
暗骂一句自己,神志也已恢复了大半,望了一眼长长的回廊通向后院,稍一犹豫,便悄悄地走了过去。
东郡王府很大,后院更是错落,属于盈菲的小楼今日也披上了红绸,想必此刻的她正穿著新嫁服紧张又喜悦的坐等着迎娶吉时到来。但沈榆轩没有往她的小楼而去,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行进。
今天是南宫朔嫁女儿的大好日子,就算他有什么不妥之处,也不会去盈菲的房间。
雨下得很大,声音已经阻隔了前院的乐声,这反而让他的心平静下来,放目四周,幽静的院落中座落着一间雅致厢房,他放轻脚步慢慢地走过去,凭着精湛的耳力,听到里面传来极低的断断续续的对话:
“恭喜王爷终于与威烈将军联姻,今后想朝廷的兵权已如囊中之物!”一个极低的混浊的声音。
“少说废话!”南宫朔不动声色地开口,“我把小女配给郝将军,只是中意郝公子的人品,也为了小女着想,并无他意。”
“王爷何必太谦!王爷是个雄心大志的人,在下已是深知了。想当年您为了拉拢万岁最得力助手吴翰大学士,还不是毅然抛弃了已身怀六甲的卢小姐,夺取吴雨晗的芳心,连横吴大学士,轻易击溃眼中钉何遥大人……”
“住嘴!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造谣诋毁?”
那人嘿嘿地笑了:“王爷似乎并不承认,那好吧,让我再举一个例,七年后,一道圣指使南郡王府满门抄斩,他可是您的知已好友啊,我记得那时他正在查第三号库银失窃一案,可惜,还没查到蛛丝马迹,就这样被您害了,您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砰!”南宫朔重重地击在桌上,压抵地怒吼,“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马上让你永远住嘴!”
“你想杀了我?那可不太好办,因为我已经找到当年被您抛弃的卢小姐骨肉,就是您的亲生女儿,您猜,她是谁?我已经把您的光辉业绩给了一位好兄弟,我跟他说,如果我三天内没有回去,就让他贴大城楼上让全城的人欣赏!”
南宫朔冷笑:“你以为百姓会听信你这些鬼话!”
“纸上句句是真,有迹可考,为什么不信?反正信与不信都不重要,看到时老百姓的反映吧!”
“卑鄙!”
“哈哈,比起南宫大人来,区区在下可算不上啦!”
“你到底想要怎样?”
“大人爽快,我想……”
窗外的沈榆飞如雷轰击,剩余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只是反反复复地被二句炽烧:
“七年后,一道圣指使南郡王府满门抄斩,他可是您的知已好友啊,我记得那时他正在查第三号库银失窃一案,可惜,还没查到蛛丝马迹,就这样被您害了,您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这阴森森的声音也同时把他带入了地狱,父亲饮鸠时的惨痛,母亲缚绫时的从容,他做了十年的恶梦,一遍一遍地重现在他的眼前,从来没有此刻那样的清晰!他的心犹如撕裂般的痛楚,父亲九泉下有知,得知自己竟是被最欣赏的朋友所害,该会怎样的悔痛长叹?
还有小婉,全家最疼惜最可爱最宝贝的小婉,任何人看了都不忍心伤害都会疼爱有加的小婉,也被这个恶魔为了丑陋的私欲而粉碎山崖,尸骸无存!
真相竟然得来如此不费功夫,可是,他却没有该有的畅快,反而怒愤的身心惧裂!
原来一向淡漠的自己,也有如此汹涌的燃烧不尽的恨意!
右手已握住剑柄,现在没有人,正好可以一刀结果这个无恶不作的大仇人!
剑已离腰,用力一抖,笔直如虹。
千钧一发之际―――
“王爷,王爷!”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什么事?”房门应声而开,南宫朔脸色略微异样地出来。
“吉时到了!花轿已经在门口了!”
“好!”
南宫朔没有作丝毫停留,随着家丁走向前院。
一个佝偻的老人随后从厢房走出,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一丝阴惨惨的微笑。
阴暗处,沈榆轩则满身大汗的无力靠在墙边,懊恼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六
“吉时到!”
随着一声庄重洪亮的声音,观众的目光都从台上移开了,吉乐大起,绣楼的门缓缓打开,陪嫁丫环小汶搀扶着一身红色喜服的南宫盈菲缓缓出来。台上,雪影也停止了跳舞,怔怔地望着她,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的明眸中有着晶莹喜悦的泪光。
“恭喜恭喜!”
“恭喜王爷!恭喜郡主!”
此起彼伏的祝贺声热热闹闹的响起,南宫朔站在一边,抚须含笑,地上铺了长长的红地毯,直达到门口,一顶大红色的花轿正在迎接着她。
南宫盈菲头遮着喜帕,低头只看到自己的裙摆一步一步地在红地毯上移动,从今天一早开始,她就有些昏昏沉沉,全身任凭丫头摆布,耳边麻木地听着各种赞美与祝贺声,可是她的心里,却没有半分的喜悦,甚至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昨夜,她整晚失眠。其实,何止昨晚,自从静修庵回来之后,她的生活完全被搅乱了。那个梦魔,每分每秒都缠绕着她。羞愤的心,不停地提配自己的不洁,从小被贯输的教育,让她得知那天发生的事有多么可怕。即使是被男人看到面容,都是大逆不道的。何况,他是如此轻薄了她。不管他是谁,他都侵犯了她,而她,也悲哀地永远无法忘掉他。
她永远不会忘掉,在那个杏花遍地的后院,他望着她,眼神中如此的狂喜,仿佛得到了一个失去已久的珍宝。可当她说不认识他时,他的眼神又分明那样的心痛绝望。即使过了好几天,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他炙热的怀抱与双唇,老天爷,十七年来的平淡生活,就这样被他搅得粉碎,即使在今天,她仍然怀着一颗罪恶的心,不可抑制地盘旋着他的身影。
脚下的地毯如此的长,她的泪,随着脚步深深浅浅地落在深红的地毯上,身后留下二道泪痕。
“砰!”一声巨响,仿似大门被撞开。
人群中突然引起了强烈的驿动,夹杂着许多人惊呼与议论,忽的一阵狂风卷来,她的喜帕已被吹起。
她真是迟钝!身边的小汶已经惊叫起来,她还迷迷糊糊的沉浸在回忆里。直到面上感受到狂风,才诧异地抬头,喜帕随风掀起……
耳边,混着风声,还有马嘶声,空气中感受到了迫人的力量,同时,腰上一紧,她的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而喜帕飞走的刹那,一间黑色的披风紧紧地裹住了她,她被拥进了一个宽阔熟悉的怀里,没有一个人看到她的绝世姿容。
“天哪!新娘子被抢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黑衣人是谁?”
“混蛋!来人!把马拦住!”
混乱中,南宫朔最快镇静下来,骤变的脸色阴沈地指挥着兵士团团围住黑衣人,只见他已把盈菲抱在马上,冷俊的嘴角现出一丝微笑,冷冷地看着四周气怯的官兵。
四周有许多的人,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大家都屏息望着场中。
南宫朔缓缓地走到兵士外围,“你的胆子真是不小!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单枪匹马而来,难道没有想过如何活着出去吗?”
“我既然来了,就不怕!”黑衣男子低头看了看怀中已吓得不敢动弹分毫的新娘,眼神柔和,重新抬眸,已变得轻蔑,淡淡一扫,“就凭这些人,能阻止得了我吗?”
“年轻人实在太狂妄了!那你就来试试吧,看怎么在我的眼皮底下把我女儿抢走!”
黑衣男子一挑眉,左手紧抱,右手扬起了马鞭,仅仅这么一个动作,兵士中已有人在腿软。
“啊!”一个轻微的惨叫。
只见密不透风的围兵中,其中一个不知怎的呻吟了一下,仆的倒地,围兵中出现了一个极小的缺口。
“啪!”鞭已落下,黑衣男子执缰调转马头,箭一般地朝这个缺口冲去。
黑马展开矫健四蹄,几乎是半飞跃地越出了大门,一头钻进雨雾中。
在他出门的瞬间,他回头,朝着不知何时站在沈榆轩展颜一笑,眼神中有着钦佩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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