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了无益》第28章

“没有证据不要胡乱猜测，我出去一下，有事派人来找我！”
“是！”
、二十一
小婉一个人在河边哭了很久，渐渐的累了，只是抽泣。浊清担心另一边的情况，劝了她一会儿，就离开了，她孤伶伶地坐在河边，看着水草在河上漂浮，想着爹爹妈妈的样子，就像昨天才刚刚看到过一样，可是哥哥却说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这十年来，她一直都浑然未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会在眼睛中变化，或许，她真的是一直在欺骗着自己，哥哥，天哥哥，甚至盈菲都长大了，长得好高，而她看着他们，也竟然丝毫不需要仰视。
擦着眼泪，无意中看到水中的倒影，淡绿色的衣衫，长长的发辫垂在胸前，布满泪痕的脸上虽然犹带着孩子气，但无论从哪里看，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哥哥说得对，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搞破坏哭鼻子的小婉，而是和盈菲，浊清姐姐，慕云姐姐一样，她们都会独立地处理许多事情，慕云姐姐甚至可以治病救人，她却还缩在自己的壳里，过着十年前的生活。
可是，让她如何接受这事实呢，她可以长大，可以懂事，却无法承受一夜之间父母双亡，没有了家，没有了父母，她该怎么办？虽然有哥哥，但她还是突然觉得好孤单，好象全世界突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水中平静的倒影起了涟漪，并不是因为她落下的泪滴，而是明亮绿色的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暗色的阴影，佝偻的背，布满皱纹的脸，混浊的笑容里泛着让人极不舒服的表情，把她吓了好大一跳。
本能地站起身，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寂静的河边多了一个穿著旧衣的约模五六十岁的老人，过于沧桑的脸上看不出真实年龄，身子向她微倾着，像在看着一个有趣的猎物。
“你……你是谁啊？”她往后退了几步，“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在我身后？你要干什么？”
“小姑娘不要怕，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伤害你呢？”老人笑咪咪地说着，又伸出瘦骨突出的手要去碰她，吓得她尖叫着蒙住眼，猛得往后一仰，往河里直栽下去。
“小婉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刚刚赶到的萧凛天借助岸边一棵弱柳的力道，一跃而起，劳劳地抱住了她，随即一个漂高的转身，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让她免于落水喂鱼的噩运。
“哇——”她还蒙着脸，紧紧闭着眼睛，“救命啊！我不会游戏啊——”
“好了好了！别怕，天哥哥在这里！”萧凛天抱住她，安慰地拍着她的肩，又警惕地望着陌生的老人，“请问前辈尊姓大名？在这里吓一个小姑娘，不怕被江湖耻笑吗？”
“呵呵，萧大侠哪里的话？老朽是看沈姑娘可爱，逗逗她而已。”
萧凛天更加的警惕了：“你怎么知道她姓沉？你到底是谁？”
陌生老人好整以暇地捂掌大笑：“我不止知道她姓沉，我还知道她是十年前南郡王府的遗孤！啧啧啧，真是可怜啊，全府上下三百多口就在一朝之间毁于一旦，留下孤儿弱女，骨肉分离。就连我这个外人，也看不下去了。东郡王府卖友求荣做得如此彻底，倒是世间少有！”
“你说什么？”小婉挂着泪痕，从萧凛天怀里抬起头，“你是谁啊？为什么知道我家的事？”
“小姑娘，这十年来，你和你哥哥可受了不少的苦啊！常言道，百事孝为先，为了含冤而死的南郡王爷，你们两兄妹可不能坐视不管！现在正是报仇的好机会，小姑娘，难道你想做一个不孝之人吗？”
随着他的话，小婉的脸已涨得通红，拳头也握紧了，咬着牙大声道：“我当然要替爹爹妈妈报仇！”
“小婉！”萧凛天感到她恨绪的波动，“你别听他胡说……”
“萧大侠，我怎么会是胡说呢？听说萧大侠在江湖上名声颇为不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大英雄，难道忍心看着南郡王府含冤不白，不让自己的至交好友报仇呢？还是……”陌生老人颇有深意地说，“萧大侠有了私心，听说不久前您还在东郡王府公然抢了郡主，想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东郡王爷正是郡主的亲生父亲，才有了袒护之意？”
“你胡说！才不是！”小婉气愤地解释，“天哥哥只是弄错了，他把盈菲错认成了我，他想见的是我，并不是盈菲！”
“哦，原来如此！”陌生老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个误会就好了，沈姑娘，你天哥哥是个大英雄，他一定会帮你报仇的，是吧？萧大侠？”
“前辈！”萧凛天忍怒冷冷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这里用言语暗激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你也是南郡王府的受害者之一，那你见到昔日的旧主，就应该表明身份，共商报仇大计，可是你又偏偏一副外人的样子。如果你只是和东郡王爷有私人仇恨，你说出这一番言语，来利用沈家报仇帮你除掉仇敌，就实在太卑鄙了！现在请你离开，沈家报仇的事与你无关！”
陌生老人脸色变了变，马上仰天哈哈大笑：“老朽是谁，萧大侠不用放在心上。不管老朽是什么人，是否与东郡王爷有私人恩怨，难道萧大侠就不帮沈少侠报仇了吗？这个理由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哈哈，告辞！”他抱了抱拳，转身就绕着河崖走远了。
萧凛天看他走远，思索着他的意图和身份，如果他不是南郡王府的家人，那么十有八九是看鹬蛘相争的渔翁，他到底是谁呢？
“天哥哥！”怀里的小婉仰头期待地望他，“你会帮我和哥哥报仇，是吧？”
他回过神，没有立即回答，拉她坐在河堤上，柔声问：“小婉，你真的很想报仇吗？”
“当然！”小婉坚决地回答，“南郡王爷真不是好人！他害我睡了十年，和家人分开了这么久，又把我们全家都害死，这样的人，不该杀吗？”
他拂着她的长发：“小婉，你是个可爱而善良的女孩，天哥哥知道你受了许多的苦，可是，我也希望你一直都像小时候一样快乐单纯，而不要时时想着血腥杀戳，这样你永远不会快乐的！”
“可是我现在也很不快乐啊！何况，盈菲的爹爹害了我们全家，让我永远见不到爹爹妈妈，难道他就不该受到惩罚吗？”她拉拉他，“天哥哥，你为什么一直劝我？你不愿意帮我吗？”
“怎么会呢？可是，杀人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何况，盈菲是你的好朋友，你已经没有爹爹了，难道你忍心让她也没有爹爹吗？”
“她爹爹对她不好！我从小就知道，他只把盈菲关在小楼里，找个丫环服侍她就算了，从来都没有给盈菲好脸色看过。盈菲有爹爹和没爹爹根本没有两样。他也从来不让盈菲出去，有时我去街上玩，把外面的事情告诉她，她就好羡慕！说不定这十年来，盈菲根本没有踏出家门一步，这样的家，和牢笼有什么不一样？盈菲很可怜啊，我知道我要找她爹爹报仇对她不好，可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等到我报了仇，我就和盈菲一直在一起安慰她，逗她开心，她会好起来的！天哥哥，天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对了，盈菲现在怎么样了？”
“她……跟她父亲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天哥哥，你的手受伤了，在流血呢，你们……还是打架了？不是说不要打架吗？我最讨厌讨架了。为什么人会这么凶，这么可怕，动不动就要害别人，大家不是都一样的吗？”
“我没事，回去吧，你哥哥也受了伤，报仇的事你还是和哥哥商量一下，或者，还有其它办法。你刚刚不是说，你讨厌打架吗？人性变得这么贪婪凶恶，小婉不要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他担忧地说。
“不会的！虽然现在我没有家了，但我有哥哥，天哥哥，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
“好。”他朝她微微一笑，“那我们回去吧，你哥哥一直记挂着你。”
“天哥哥！”她突然停住，暖味地问，“你觉得哥哥是不是喜欢浊清姐姐啊？浊清姐姐当着那么多人说那样的话，真的令我好感动，我看得出，哥哥也感动死了，他们俩个真好！”
“小鬼头！”
“我不小啦！”她得意地说，“我和盈菲一样大！她都已经可以出嫁，我也会让自己变得像个大人，不会让天哥哥担心！”
萧凛天微笑着说：“只要小婉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天哥哥就不会担心！”
客房里，浊清搅了一块温热的毛巾，解开沈榆轩的衣衫，看到伤口又渗开一大片，她小心地用毛巾敷上去：“疼不疼？你呀，一点都不把身体放在心上，被慕云知道你这样乱来，辜负她的医术，要气死的。”
“反正死不了。”他看着她，想到那天应该她也是这么给他清理伤口的，有点尴尬，“我看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