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古空弦》第110章

“陛下，瑞王大军不出一日便会兵临城下。”星逐慢慢走近。
“司夜呢？他应该做好准备了吧。”耀帝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司将军被困于长歌镇，尚未突出，此次恐难全身而退。”
“噢，那让凰源进布兵守城。”耀帝挑了挑眉。
“陛下难道忘了吗？凰将军奉陛下之命率兵前去攻打策天，不幸中伏，全军覆没，凰老将军亦战死沙场。”
“噢，凰源进也死了。”耀帝像想起什么来似的，“那么城中御林军……”
“已全部战死。”星逐打断他的话。
“战死？”耀帝坐直身体，眼神锐利。
“不错，全部被我杀死。”星逐勾起嘴角，一抹残忍挂上脸庞。
“你？”耀帝眯着眼看着正一步一步逼近的星逐，纯白的祭祀装衬托出修长的身形，领口处滚着金边，头顶上是象征身份的白色的祭司冠，墨色的长发如丝般披于肩后，隐于长发下的脸在月光中泛着圣洁的光芒，纤细又不失英挺的眉，狭长的眼睛，微翘的眼角流淌出自成的风流，灿若星辰的眸子，挺直的鼻几乎完美得毫无瑕疵，薄而有型的唇如花朵般绽放，这一切不由得让耀帝心生愰乎，“你……你是谁？”
“你说呢？太子殿下。”话语从那花瓣般的唇畔吐出，好像咒语一般，开启一个美妙的梦境。
耀帝像是中了魔法一般从榻上起身，向着星逐走来，满眼的痴缠，“是你吗……逐辰，真的是你吗？你终于来看孤了吗？逐辰！”说着他向着眼前的人伸出手。
寒光掠过，一股钻心的痛楚突得袭来，只见自己伸出的左手，四根手指被齐刷刷得切断，这剧烈的将耀帝从梦境中唤醒，他紧皱着眉，盯着眼前的，黑色的眸子里旋起杀机，“星逐！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难道陛下还没看出来吗？当初将我留在身边不正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人吗？”星逐轻笑着，残忍而绝情。
“你……逐辰，你是……”
“不错，沈逐辰是我爹，我就是他唯一的儿子，沈星逐！”星逐摸着自己的脸，“我有一张和我爹一样风华绝代的脸，不是吗？”
这个消息对于耀帝来说太过震惊，他盯着星逐的脸，“我早就应该知道！”
“现在知道也不算晚，”星逐轻笑着，“我劝陛下你最好不要乱动，身上已被我中了缠绵蛊毒，只要我勾一勾手指，那毒便会发作，介时你将痛不欲生。”
“哼，你那些小把戏……”
“呵呵，小把戏吗？感觉怎么样啊，陛下？”星逐发动蛊毒，看着在自己面前脸色苍白痛苦得蜷下身子的耀帝，露出满意的笑容，“最好不要运功相抵，不然会全身暴裂而死。”
耀帝缓缓得直起身子，眼神冰冷得盯着星逐，只是他的七窍开始流血。缠绵之蛊，天下最霸道也是最狠毒的蛊，蛊发之时，会七窍流血，五脏六腑如百虫啃噬般极痒极痛，在血流足七日，痛足七日后，经脉俱断而死。缠绵之蛊除所中之人，世上无人可解。
“这滋味陛下可曾喜欢？只是这痛苦却不及你加注给我们沈家的千分之一！”星逐明亮的眸子里瞬间火起。
耀帝不语，试图利用内力压制着心头那百虫啃噬的剧痛，可是周身内力像是被打散一般迟迟无法聚至丹田，似乎有一股力量牵引着它们向全身四周撞去，撞得身体似要炸裂一般。看来星逐之前所言不假，于是便放弃抵抗，静观星逐所动。
“苦？孤对于你爹只是百般恩泽与宠幸，保来苦楚之言！”耀帝顺气开口，被他制住穴道的左手不再流血，可是痛楚却未曾消失。
“恩泽与宠幸？！”星逐好似将要咬碎牙齿一般道，“以我和我娘的性命相挟，逼我爹与你承欢！我忘不了你强行将我爹压在身下，逼迫他，侵犯他！我忘不了，那个月夜之下，我娘被你派去那群人强暴至死！我忘不了，我爹自尽时的那充满憎恨的眼神！神仙一般的爹爹，温柔的娘亲，一下子全没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那肮脏的情欲！”星逐气得浑身发抖，明亮的眸子里燃烧着浓浓的恨意，“所以我要报仇，为我爹娘报仇！”
“哼，既然如此得恨孤，你还不是一样躺在孤的身下夜夜承欢！”耀帝露出嘲弄的笑容。
“啪！”星逐狠狠得甩了一记耳光，“住嘴！”接着他凄然一笑，“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想要报仇，而他的仇人还是当今的皇帝，谈何容易！所幸，爹娘给了我这副好皮囊，而世人皆念恋这副皮相色欲。所以我爬上了我爹的同寮当时的国师旋玑的床，那一年我才八岁。”星逐淡然一笑，“这又什么关系呢？然后他成为了我的师傅，我的石子，十六岁时，我成祭司，得以面见圣颜，当天夜里我就躺在你的身下，以承圣恩。三个月后，我成为首席祭司，而旋玑则被我用这把剑刺死在房中！”说着星逐缓缓得拔出长剑，“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剑，叫星魄。这剑不仅可以斩妖除魔，更可以杀人取命！”
“与我相伴的这些年来，你皆有机会杀我，又何必等到今日。”
“是，我是有很多机会，只是杀了你，太过便宜你了！我要将我承受的痛苦一一加诸在你的身上！”
“你以为太后之死，会让孤痛苦吗？”耀帝看到星逐的脸上露出一抹吃惊接着说，“那老太婆，根本不是孤的生母。孤的母妃早在孤六岁时便被这老婆用计害死！你以为你的那些动作孤会不知？孤之所以不问，只不过是想借你的手杀了那老太婆罢了！”耀帝淡淡得说，“丧母之痛，孤早在孩提时便已知晓。”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你比我还可怜，从未得到过母亲的爱！”星逐轻笑着，“你以为我对于你的折磨只有这一个吗？还记得东宫里的那个场面吗？”
“你是说澈儿强要夏瑾瑶那丫头的事吗？哼，这又有什么事？澈儿只不过做了一个正常男人应该做的事罢了。”耀帝不以为然。
“话虽如此，可是，你可知那夏瑾瑶并非夏王亲生女儿。”星逐轻笑着，“你还记得十五年前的仲秋晚宴吗？酒后的你于紫竹林中遇到美貌端庄的夏王妃，在你的引诱与胁迫之下，备受夏王冷落的王妃，半推半就得与你共赴云雨，这夏瑾瑶便是那一夜之后所怀上的孩子。也就是说，夏瑾瑶与太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东宫之中发生的那一幕便是兄妹乱伦。你还能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男人应该做的事吗？”
耀帝轻眯着眼，“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不错，那夜的酒是我斟的，人也是我引去的，之后的事情却是陛下你自己做的。至于东宫之事，你难道没有发现吗？那日的人并非太子而是被你设计利用的萧贵妃想要毒害而未毒害成的凤后之子。那日凤后所怀的是双胞胎皇子，为救身中血蛊的皇后和保住另一位皇子，旋玑不得以将血蛊引向另一皇子。我奉命将这个死掉的皇子处理掉的时候，却发现他竟然还有微弱的气息，而此时萧贵妃亦产子，不幸孩子难产，生下来就夭折了。正巧被我碰到，于是我就偷换了两个孩子，将这本应死掉的皇子交给萧家人，编了个蛊害的理由，让他们收留这个孩子。没想到萧家居然找到了阎王殿的人，将本应死掉的孩子养到今日，除了怕光需要要人血才能活命之外，几乎与正常人没有两样。你应该感谢我，让你这个死掉的儿子可以活下来！”星逐没有发觉，他的话，让隐于阴影之中的一个身影有一丝晃动。
“哼，感谢？你救他是有自己的目的，想必正是这个孩子让萧家对于孤心生反叛的吧！然后你又将这孩子弄到孤的面前，让他犯下这畜牲不如的罪行！好一个借刀杀人！”
“畜牲不如？哈哈，真正的畜牲不如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啊，千夜皓！”星逐大笑着，接着一抬手，只见榻上的怡淑妃就这样飞了过来，星逐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看向耀帝，“这几日来长生殿里的日日缠绵可算舒服？这年轻貌美的身体可还满足了你的欲~望？只是你真的确定这几日来与你缠绵交合的女子就是当年的怡淑妃吗？”
耀帝听到星逐的话，看向此时被他抓于手中的女子，她的面容苍白却不失美丽，这样的面容他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她不是自己的怡淑妃！
“她当然不是怡淑妃，因为她是夏瑾瑶，你的女儿！”星逐大笑着，在女子的身后一拍，原本毫无生气的人偶突然有了灵魂，她发出凄惨的痛哭。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不是我的父亲，不是！我不是耀帝的女儿，不是！”夏瑾瑶捂着单薄的衣衫，泪如断了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