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大航海时代》第49章

。她们无奈地接受了看守病人的要求，透过玻璃的目光中带着同情和怜悯，好言好语地劝说疯老太太打电话给她的家人。
过了大约十分钟，黄峰匆匆抵达医院。他并非衣冠楚楚，而是穿了一件沾着机油的工作服。他正要进入病房，却被母亲紧紧地抱住了。
黄母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战战兢兢地说，“还好儿子来了，儿子终于来了，那个女人太可怕了，她刚才想要杀了我。”
黄峰皱着眉头，突然觉得他母亲极易激动的情绪或许并不仅仅来自于更年期……可这是他的母亲。
黄峰叹了口气，“我给过她很多机会，如果她想要我死，或者希望和我们全家同归于尽，她早就忍不住动手了。所以现在，假如我走过这扇门，她也决不会杀了我。与其说我是信任她，不如说，我是信任自己的判断和能力。风险和机遇一直都是共存的。”
黄母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依旧自顾自地神神叨叨，“怪物，野兽，妖怪，剪掉她的头发，你不准进去，你要和她结婚让她给你生小孩，我就必须先剪掉她的头发，剪不断就一根一根来，然后拿烟头烫一烫……”
黄峰静静地站着听了一会儿。
突然，黄峰露出一个微笑，将黄母紧紧地抱住。“母亲，我爱您，可是您不能再这样妨碍我做正事了。”
他示意拿着麻醉药剂的护士做事，针筒扎进了毫无防备的黄母的血管，她疯狂地尖叫起来，在黄峰怀里拼命挣扎，整个医院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小护士被吓了一跳，针尖差点断在血管里，一旁的医生急忙上前帮忙，一边喊着，“快让她停下来，多点人，按住她，按住她……”
就在众人忙做一团的时候，吴蒙蒙突然跑前了几步，拉开病房门，夺过了被黄母丢在地上的精钢剪刀。她飞快地锁上门，抱着剪刀跑到里屋，抓起自己剩下的头发，咬着牙，一狠心，就绞了下去。
“啊———”吴蒙蒙疼到流泪。
黄母终于被制服，倒在了地上。
黄峰回头怒道，“你在做什么！把剪刀给我放下！”
吴蒙蒙颤抖地握着剪刀摇头，“我没想害你的妈妈，真的没有，要怎么样你才会真的信任我，给我机会，让我做你真正的妻子。我害怕，我也害怕，我不想做一个只会生孩子的傀儡……”
黄峰上前一步准备抢她的剪刀，吴蒙蒙后退一步又是一记剪下去，疼到前额冒汗。
黄峰冷哼了一声，居然不再理会吴蒙蒙。他安排护士带着黄母去另外的病房，然后接了几个重要的长电话，去医生办公室商谈事宜。
等黄峰办完杂事转回来，吴蒙蒙已经愣是把剩下的头发也都剪短了。
黄峰冷冷地命令，“过来。”
吴蒙蒙丢掉了剪刀，流着眼泪扑进了他的怀里。“不要丢下我……”
黄峰没有表示赞同或者否定，只是淡淡地说，“我会给你机会的。”
黄峰将吴蒙蒙到了她父母的墓前。
说来奇怪，有如此多的伤痛埋在这片土地里，却是葬礼后吴蒙蒙首次踏足。时隔月半，青山绿水依旧。新坟上的大理石缝隙里已经有了狗尾巴草的影子，热浪翻滚卷动那杂草微黄的叶杆左右摇摆，却不弯腰下跪。
吴蒙蒙的眼泪已经在医院里流干了，咸涩的泪痕被干燥的空气舔舐生疼。黄峰帮她把花束摆在坟头。
吴蒙蒙也没有看他的表情。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爸爸，妈妈，我快要结婚了。”
“爸爸，妈妈，我会嫁给身边的这个男人。”
“他很好，也很爱我。我已经做了决定，要努力回报他这份感情。请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会幸福的。”
吴蒙蒙的父母没有回答。黄峰默默地站在旁边，不置一词。黄川的墓地就在相邻比肩之处，他睡在六尺之下，再没有了发言权。不知为什么，黄峰给他烧了二十一个银元纸钱。———他俩再也没提起过这次墓地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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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吴蒙蒙带着时尚的短发伤愈出院，黄峰已经辞退了阿黛，吴蒙蒙被任命总经理助理，负责黄峰的一切行程事宜。与未婚夫近乎同步的生活节奏，让吴蒙蒙体会到了行商的不易。不论真心如何，黄峰表现出了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信任度，吴蒙蒙像海绵一样学习获益良多。相比之下，四年的大学研习一文不值。
六月中旬，黄峰第一次带吴蒙蒙出席重要的商业饭局。
自从丧尸初期，利用准确的眼光和优势豪赌而赚得盆瓢满贯，黄峰就一直野心勃勃意图染指军用设备，寻找与政客亲密合作的机会。这个饭局，正是他打破坚冰寻求出路的好机会。
晚上八点半，他们来到了吴东路78号的阿宝海鲜坊。
今晚饭局的主角是第六军区后勤处的处长，常处长四十多岁，个子很高，精瘦的样子，略有些秃发。迟了半个小时，带着一身烟味一点也没推脱地坐进了主要席位，却不多话。黄峰等人做了自我介绍，他也只是点点头，颇有些爱理不理。吴蒙蒙做了充足的准备，可临场还是有几分笨拙。结结巴巴的，当下就被罚了酒。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活跃起来，酒桌上的另一个年轻女孩比较活泼，说了两个荤笑话，脱了外套，露出一对挺拔的双峰。常处接了她一杯酒，却拒绝了第二杯，眼睛朝吴蒙蒙的方向看过来。随行的一位立刻就提出和吴蒙蒙换座位，知趣得很。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我刚才没听清楚。说那么轻是不是应该罚酒啊？”
常处长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吴蒙蒙的椅背上，轻轻地用手指撩拨着吴蒙蒙的肩膀。这个年龄大得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故意贴近了她的脸说话，带着浓重烟酒味道的鼻息呼在她的耳边。吴蒙蒙很想吐，她抬头看了一眼，黄峰面无表情，她认命地低头，干光了酒杯里的红色液体。
名义上的东主，新城开发局的闵局长端着半杯干红酒摇摇晃晃地走到吴蒙蒙旁边坐下，打了一个响嗝，“你，不够尽职，”他说话磕磕巴巴的，手指比划着，“这样，不行啊！我们这儿，常处长，他可不是好糊弄的，小姑娘，要放得开……”闵局长似乎已经半醉，说完话将手放在了吴蒙蒙的腿上，摸了两把。“好肉！”
吴蒙蒙涨红了脸什么也说不出来，旁边的人哄笑一片。
“嘭————”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响搅了众人的兴致。黄峰突然操了一只红酒瓶，砸碎在了圆木桌沿。他脸色发青，冷冰冰地站起来，“她是我未婚妻。”
众人愣在当场。还没等圆场的人反应过来，黄峰大步走过来，打横抱起吴蒙蒙竟然径直离场了。
走到停车场等候车童开车，黄峰终于放下了吴蒙蒙，并脱下西服外套裹在她身上。她偷偷地瞟了一眼黄峰，犹豫地问，“这样做，没事么？”
黄峰的表情依旧僵硬，他淡淡地问，“会有什么事？”
“我是说……生意上……”吴蒙蒙终于没有勇气把这句话说完，只是拉紧了衣领，显得有些不安。
黄峰一直没有回答她的话。
车童送来了黑色的本田，他帮吴蒙蒙打开车门，然后才自己上车。他没有说要去哪里，她也不敢问，两个人静默相对，却不是冷战，而是单方面的威压。远离市中心，路两旁的景色渐渐荒凉，并非回家的方向。因为节省能源，路灯大多黯掉了，黄峰打了远光灯，出了市区越开越快，吴蒙蒙被他吓到了，双手紧紧地抓着车窗上的扶手，连哭泣的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车子开到山半腰，黄峰突然一个急刹车，吴蒙蒙撞在框上，安全气囊差点就跳出来了。
黄峰掐上吴蒙蒙的脖子喘着粗气，隔着镜片的他的眼睛里蕴藏着岩浆一般热度的愤怒，厉声质疑，“你真的什么都愿意为我做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吴蒙蒙没有去掰开他的手。她闭上眼睛，等死一般地点点头，“我什么都没有了。”
成年之后的第一次，黄峰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惶恐”。
他不赞同不相信也不理解，他严谨的逻辑无法解释吴蒙蒙的行为，他的生存观和世界观排斥这样的存在，他生理上反感厌恶这样无知的只会依附别人存在的女人……可是心底隐隐的，似乎，也有渴望。
黄峰敏感地嗅到危险的气味，但他毫无把握这种威胁来自于何处。
他愈加暴怒，跳下车子，激怒地拉开副驾驶座将吴蒙蒙拖出来———这是计划外的演出，他什么保镖也没有带……假如此刻吴蒙蒙真的要在此荒郊杀了他夺车而去———肾上腺激素涌直脑部，他没能想那么多。
“你真的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是。”
“为我生为我死？”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
“脱了。”
“啊……”
“现在，这里，脱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