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羽毛》第40章

“呛啷！”霍然出鞘，却非焱洛剑。
一柄古质纯朴的黑色宽剑，未开锋，黯淡无光。剑宽六寸半，厚寸半，长约一尺。不像一把剑，更像一把刀。
“这次让我来，你需要休息，”小黑头次无比认真地说道。一旁哀薏苡诧异不已，她从来都清楚小黑的原则，他绝无可能无故替人战斗，难道是这个红衣女子的原因？
皇苜蓿与小黑对视数秒，终退了一步。右手放开腰间焱洛剑的剑柄，代表他不会插手。
小黑深深望向叶姬，问道：“你寂寞，对吗？”不是疑问，是笃定。
叶姬静静打量了小黑几眼，“小哥，套近乎也在来点实际的。我看寂寞的是你吧！”转首向哀薏苡道：“小姑娘，看来你的功夫还不到家喔！小心人家红杏出墙喔~~~”叶姬的话暧昧的很，让哀薏苡当场就闹了个红脸。倒是小黑依旧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你很寂寞。”
字字铿锵，句句叩心。
叶姬怔了一下，思绪倏地回到了五百年前，她与那个人的邂逅。
……
“丫头，冷吗？饿吗？拿去吃吧。”鹅雪纷纷，飘洒在街道上，白衣胜雪的而于递给蜷缩在街角的脏小孩一个馒头。
那是叶姬第一次见到而于，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第一次见到这个神秘的男子。
“怎么还跟着我？”而于噙着温和的淡淡的笑容，是那般无害。小女孩不说话，依旧跟着他。“真没办法，那就叫你朱雀吧。朱雀，帮我看家，好吗？”
……
“不要走。”已是二八年华的红衣女子临风而立，肯求出现在这个极度骄傲的容颜上。
前方，白衣男子逆风伫立，静默无语“求你，不要离开我。”朱雀再次肯求，没有尊严的低声下气。
而于无语，没有回头，不带一丝的不舍，走了，决然地走了。
“不要啊……”伤痛欲绝的呼喊，朱雀颓废地跪倒在地“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朝夕相陪却抵不上那个女人的一次轮回……为了她五百年后的轮回，你愿意陪她的灵识五百年……为什么我比不上她……为什么我不能代替她……为什么……为什么……”
一捧眼泪，为谁而洒。
……
多少年了，每晚的对月沉思，孤杯独酌。
早已麻木了决意，早已忘却了希望，早已习惯了孤独，只留下一丝执着依存。
当初的稚嫩已为如今的成熟妩媚替代，容颜愈美也愈沧桑。岁月磨光了一个女人的希冀的心，韶华未逝心已老。
她等他，他不归；她找他，他不见。
除了奈何，还能如何？
……
“放过自己，轻松过下去。”小黑认真地说，对朱雀传授他自己的经验，“你又明白什么，你懂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吗？你懂那种独自一人的孤独吗？”朱雀（叶姬）歇斯底里的吼叫。
小黑静默，良久，无比坚定道：“我懂。”那里面有不为人知的痛苦。
“哼！”朱雀冷眼以对，“废话少说，不是要打吗？来吧！！”
小黑轻叹了一口气，明白这不是几句话可以改变的。
刀光剑影，白刃皑皑。
第四十四章——凤凰涅槃
“不要沉溺于过去。”你攻我打的间隙里，小黑不忘开导同命相连的朱雀。一夕失去全部亲人的小黑，比谁都能够明白那种沉重的伤痛。
“住口！”朱雀气极败坏，双方张印，拇指、食指并拢直伸，余下手指交错曲并，凭空画出五芒星形，极似“晴明桔梗印”，却又有略微不同，红光泛起，隐约是传说中南方守护神朱雀。“南主朱雀印！”
刹时，红光充斥殿堂。不同于焱洛剑如火如荼的“焰之结界”，“南主朱雀印”是冰冷的炽焰，是南方守护神睥睨众生的孤傲。四方尊主的结界之印岂同小可，只见小黑四周地面已渐渐龟裂，碎石粉末飞扬，顺着能量波螺旋飘动。
焱洛剑，哀获剑忠心护主，纷纷撑起护体结界，阻挡外界冲击对人体的伤害。
小黑左右开弓，似乎有些手忙脚乱地挡去朱雀连绵不断的冲击波攻击。朱雀的嘲讽犹如在耳际，“只会插科打诨，还想学别人做圣人！哼！”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真材实学，你就愿意让我当圣人啰”小黑不忘调侃本性，生死关头亦能谈笑风生。“女孩子要温柔点，带点刺的玫瑰惹人厌~~”旁观的某蓝衣女子不爽的扯了扯嘴。
“就你，只会说大话的黑炭！”朱雀加大“南主朱雀印”的力度。
只感到眼前突然一黑，再转明一切都不存在，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朱雀警惕四顾。
“得不到莫强求。属于你的终究是属于你的，不属于你的，抢也抢不来。”小黑的声音再次响起，从四面八方涌来，任凭朱雀如何堵住耳朵也挡不住。
“生命中重要的人失去了，不要连自己也失去。将过去与现实混淆，只会徙增烦恼。”平淡的语调里曾有多少沧海桑田。
朱雀摇头，不甘心道：“我没有错，他不该离开我，不该……”
“人对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对与错，一切尽在一个缘字，莫强求。”
“相见就是有缘，无缘为何相见！！”
“唉，你心魔太深……”白茫茫的世界消失，朱雀宫再次浮现。小黑手里的古剑不再黝黑无光泽，淡淡黑光荧荧四周，刃未开已利，锋未磨已砺。
窅冥剑！
四星剑的最后一把终于显世，曾经一度以为消失的四星剑重视人间，是福是祸？
朱雀单膝跪地，兰息轻吐不止。
“你这又是何苦？放过你自己吧。”小黑语重心长。
“如果你愿意陪伴我一生一世，我会放过我自己。”似真似假，朱雀的话令人捉摸不定。
小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用无比认真的话语说道：“对不起，我已经找到了共度此生的人，一辈子唯一重要的人。将来，你一定会遇到属于你的命定之人。”灿烂的笑容在曼延。
“男人都是这样，全是虚伪不可信的。”朱雀悠悠站起，“你以为区区窅冥剑的‘暗之结界’能奈我何？南方尊主又不是叫来玩的。”轻挥衣袖，凭地形成一阵龙卷云，击得众人退避几步。
“心只有一颗，给了一个人就没有了。如果能够放弃，我又怎会苦候数百年……”朱雀怅惶观天，无比深意地看了小黑一眼。
骤然，朱雀宫自发燃起雄雄烈火。皇苜蓿、哀薏苡本能退出朱雀宫，小黑径直握住朱雀皓腕，“跟我出去！”
朱雀摇摇头，猛地朝小黑胸口雷霆一击，气势如虹，小黑猝然不及，极尽全力回退数尺，却仍旧躲不过掌风的攻击范围。然而，他怔住，那看似凌厉的掌风竟绵软无力，抬头回视，只见那红衣女人依旧在原处。
在雄雄烈焰中，含笑，静立。
那口型在说，“拜托。”
火焰吞噬了红衣女子，和最后那一抹释然的微笑。
九天玄风引喉长嘶，穿云断石。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传说中的瑞兽——火凤凰。
朱雀宫化作火的海洋，火的神灵，火的女神——火凤凰，浴火重生，展现风华绝代的英姿，展现千年的孤独。
小黑，寒着脸，持起剑。
掠风而起，直指心口。
火凤凰未反抗，一双丹目带着解脱，望着他。
血喷出，在火里鲜艳。分不清哪是血，哪是火？
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落，在火中蒸发，化为轻烟，升上空中，化为一道细虹，映证曾经短暂的美丽。
火凤凰落泪，为情落泪。
第四十五章——最后的尊主
“四大瑞兽的血集齐了，皇少主已经从突蛮王那取得白虎之印，再加上方才取得的朱雀之印（朱雀宫化为灰烬后凝成一块令牌，上面印有一个”南“字），现在只要打败东方和北方的尊主就可以进入阴阳无极殿。”哀薏苡冷静地分析着目前的形势，不过说真的，她的心里挺没底的。小黑在刚才一战中大伤元气自是不必说，皇苜蓿恐怕也是带伤在身，被迫释放远古神识才能打赢，可见伤的不轻。还有两个尊主，不知凭他们仨个能不能顺利取印。
幸好四大瑞兽都死绝了，否则再来两次大变身，恐怕他们就没有这般容易过关了。
“只剩下东方尊主。”皇苜蓿冷冷的语调响起，带着连他也不甚明了的感情波动，适才，小黑与火凤凰朱雀的对话深深地震撼了他。他对湘忘的执着是否也是一种错误！？
“相信你自己，莫让幸福从指间流过。”仿佛知道皇苜蓿在想什么，哀薏苡说道。虽然她还没有完全放开对皇苜蓿的感情，却是已能比较坦然的面对他与皇湘忘的纠戈。
湘忘是个单纯又善良的好女孩，生得一颗玲珑心，总是为别人着想，皇苜蓿的痴情更不用说，绝对的羡慕死全天下的女人。她是诚心的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否则……她的退让就失去了意义。
皇苜蓿深深地瞅了哀薏苡一下，低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