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仙度拉》第29章


“不跟你回去我一样可以骂你禽兽不如,可我为什么要骂一个和我不相干的人呢?你走吧,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一辆摩托从我们身边经过,扩音器开得震天响,李宗盛正在那里大彻大悟地唱: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声音由远及近再由近至远,唱到最后那四个字的时候,摩托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余音悠悠。
可不是吗?这是,爱的代价。
推开门,只对亦然说出了一句话便昏了过去。
我说,死也不让邹笑宇进这个家门。
后来当我知道他在楼下整整站了一夜时,也不过释然一笑。
后来,是我高烧了2天后的事了。身体里的炎症一直就没溃散,身心均无力抵抗,又加上那样的折腾,两天后便能退烧以算我体质优秀了。
一觉睡醒眼前人居然是陆涛。亦然说,你说死也不让邹笑宇进这个家门,没说不让他进,见他天天候在小区门口电话打个没完,我便请他来帮忙了。
勉强一笑,我淡淡地对他说:“谢谢!”
亦然抽出了我夹着的温度计:“37度5,还有点低烧,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有吃的吗?肚子好饿。”
“有,给你熬的粥,你等着,我给你盛去。”亦然说着走了出去,剩下我和陆涛面对着面,空气一时凝滞。
“别想太多了,先把身体养好。”他看我的样子略显生分,又显然是在搜肠刮肚地想找些安慰我的话,只是词穷。
“嗯,我会的,放心吧。”
亦然端着粥走了过来,“来,吃吧,当心烫!用我喂你吗?”
“不用。”我伸手要接。
“那是要他喂?”她眼睛笑得弯弯,谁说过的,招风耳大都是美女,看人家林志玲,看人家许亦然。
“去你的!”
我把粥搁在床头,吃得样子大概有些别扭。
“我喂你吧……”陆涛捧起碗,从我的手里接过汤勺,盛上一勺,吹了吹,送到我的嘴边。
不知怎的,和邹笑宇说分手时都能忍住的泪,竟在此刻掉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入勺里,这白粥,该是要咸了吧。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亦然慌慌张张地抽出纸巾,一张一张按上我的脸,陆涛放下手里的碗,不发一语地看着我,一声轻微的叹息声后,他默默地带上门走了出去。
“你和邹笑宇到底怎么了?那天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才两天不见闹得这么僵?一个是死也不让进,一个是死也要进来,我夹在你们中间一头雾水。”亦然认真地侧低着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仿佛想要从我的脸上觅出这些天发生的变故。
吸了吸鼻子,我猛地抬头:“你让他进了?”
“我哪敢?看你当时咬牙切齿的样子,我要是让他进来,被你知道还不跟我拼命!再说了,娘家人嘛,当然向着女方的!”
“我们分手了,以后别再乱说什么娘家人不娘家人。”
几天前在西山别墅的时候,亦然还曾当着我们的面打趣自己是我的娘家人,当时笑宇怎么说的?好像说一定会给她封个大红包,大到让亦然这个娘家人以后胳膊肘只会往外拐。现在想起来这些无聊的打趣是多么讽刺。
“啊??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开什么玩笑!”亦然扬起头,连带着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度。
“我没有开玩笑。我被绑架的事,他其实早就知道……”
“什么意思?”
已然这样了,再揭一次伤疤给亦然看看也没什么,不过多几个机会告诫自己,快点把眼泪咽回去,因为不值得。
亦然的怼怒和之后对我无尽的同情都是我意料之中的。人们一般对别人逆境的同情其实是把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强加在自己身上,虐自己,让自己感同身受,进而悲叹,你太不幸了。越是于你亲近的人,越是虐得深,也就越会为你打抱不平。现下亦然即是如此:“分手就对了!长痛不如短痛,趁早分!人渣!”
走出卧室,陆涛正在厨房里拾掇,之前被我们两个女生用到发腻的灶台,现在已经光亮一新。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他投干净抹布,擦了擦手,欲言又止地看我。
“陆涛。”我叫他,在他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件事还要麻烦你。我现在打的两分工想都辞了,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近一个阶段估计都去不了,一直拖着也不是回事,还麻烦你去帮我和两位经理说一下。应该不用什么书面材料,如果需要我再提供。这是我在酒店暂存东西的柜子钥匙,你帮我把里面的琴拿回来,然后把钥匙还给大堂宋经理。谢谢了!”
我说着从包里翻出一串钥匙,也不知是因为钥匙环太紧还是我身体虚得力道不够,掰了半天也掰不出那把柜子的钥匙。抠得用力,指甲都凹进去了一块,脸挣得通红。
“我来吧。”见我吃力的样子,他伸手抓过钥匙环。“是这把吗?”
“嗯。”
三下两下,钥匙已经落在他的掌心。
“回头把琴给你送来,好好休息吧。先走了,拜拜!”
不就是把钥匙吗,至于像割了块肉似的那么痛吗。
亦然给我整得心情不好,晚上连一集不拉的清穿剧都没看,准备给我喂了药后和我一起睡。
“退烧药不用吃了,晚上就把这消炎药和感冒清热喝了。”
接过她手里的药咕嘟咕嘟几口喝下,眼睛困得睁不开,脑袋却上了发条一样转不停,笑宇和刘丽的对话大概录进了我大脑里自带的复读机,一遍又一遍repeat,关都关不掉。
亦然接了个电话跟我说要下楼取个东西,让我先别睡等她回来,我机械地点了点头不知她在折腾什么,又想会不会是笑添过来找她有我在不方便。挣扎着起床走向飘窗,将窗帘掀起一条狭长的缝,只一眼我便认出了楼下车边立着的两个看上去不足几公分的人影——亦然、邹笑宇。
脑中“轰”地一声,太阳穴突突跳得发麻,握着窗帘的手心渗出了一层汗,眼中的泪差点就要涌出来。原来分手并不难,难得是分手后的再见,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怎么起来了?正好,坐这,给你胳膊上点药,说是促进伤口愈合的。”亦然走到窗口,目光随我一起投下:“看什么呢?”
“你都看见啦?本来我也没想瞒你。笑宇送过来的药,说要坚持抹。过来吧,擦药了。”
亦然拉我,我没动。
“钉地上了?”
车边的他,点了根烟在抽,萧肃得站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合上窗帘,我爬上了床;“困了,要睡了,关灯吧亦然。”
“擦了药再睡!喂!!”
伤口缝得羊肠线,有些排异反应,肿着,又疼又痒。沁凉的药水敷上去,针扎一样的刺痛,不过痛过之后的感觉却出奇的好,好到伤口的存在感可以忽略不计。
“要不是看他给你送药来的,我才不会搭理他!”亦然说完关灯上床;“其实这两天他天天都来的,我一开始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不让他进,但还都跟他说了你的情况,看他那担心的样子,其实我也挺不忍的,好几次都立场不坚定,差点就放他进来了。”
“要是知道他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我就应该什么都不告诉他,让他干着急,急死他最好!”
“睡吧亦然。”我呢喃,像是困得就要睡着的语气。
夜半,亦然均匀的呼吸声自耳畔传来,我慢动作下床,尽量不扰她清梦。
窗外,人无影,车还在,清冷的路面上,示宽灯照映出了车的位置,而车,却并未停在此刻它原本该停的位置上。
是恨吧,谎言关乎爱的真假,怎能不恨。而车里的你,这么晚还守在这里的你,若是明白我一半的恨意,早该知趣地把车开走了吧。
何必杵在这里,碍我的眼。
而如此恨你的我又何必这么晚还杵在窗前,看你究竟何时离去。
自嘲地一笑,重又蹑手蹑脚地上床,睡吧,永远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即便那个别人是你,邹笑宇。
遗产
陆涛拎着琴准备敲门的时候,房屋中介的那个未成年正好来收房租,门并没有关,小伙子看见陆涛要进来的样子,作势往里让了一让。
“哟,男朋友吧,还会拉小提琴啊?不错不错,妹你真有眼光!”
尴尬地笑笑,谁也没有搭他的话。我把下个季度的房租交给他,他来回点了两遍后把早已开好的收据递给我,“走啦小妹!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我这才有功夫接过陆涛手中的琴问:“怎么样?都说了吗?”
“嗯,不过他们都说等你身体好了,随时欢迎你再回去。”
冠冕堂皇的话,不是客套,就是他们那位“老大”的授意吧,不禁腹诽,有区别吗,一样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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