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仙度拉》第44章


盖蜷缩着,水箱也撞碎了,水流了一地。好在车主并没有受伤,正站在护栏边抽着烟等交警。再向前看,我终于找到了这起连环撞车事故的始作俑者,晨雾中,宝马的车标若隐若现,后备箱凹进去了一块。当我刚准备再靠近些看清车的型号和车牌时,交警开着拖车匆匆赶到。
交警下车后并没有理会其中几个司机的抱怨和说明,只绕着事故现场来回走了两遍,问:“那辆红车是谁的?”
我上前一步,瞪着无辜的眼睛底气不足地说:“我的……”
“你全责啊。”
说着他让呈弧形聚在他身边的司机们把驾照给他,开始埋头填写《交通事故处理单》。
“交警同志,这也太不公平了!”我迅速挤近他的身侧,有些激动地为自己喊冤:“我只撞了第六辆车,还是因为他急刹车害我没能刹住,在我撞他的时候,前面的车已经撞做一团了,我觉得要论事故责任,第一辆车应该负主要责任,因为是他先出了状况急刹车,才导致后面的车连环撞……”
交警埋头填单子,看都不看我一眼。
“交警同志……”我深情地呼唤着他,希冀他能手下留情。
“谁让你没有保持安全车距的?要是你离前车够远,踩住了刹车没撞上,这事不就和你没关系了吗。还有啊,你怎么考得本啊,驾校老师没告诉你发生了交通事故后第一件事应该在车后50米竖警告标志吗?你是不怕撞还是怎么的,不竖标志就这样在高速路上来回走,命不是自己的啊!”
他说起话来语速飞快,句句在理。说不过他,我只好哑口。
“我愿意负全责,这是我的驾照。”
这个令我曾经为之痛楚悲伤到永世难忘的声音乍冒出第一个音节,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瞬间开始了剧烈的化学反应,被溶解、被氧化、被置换,却没有一个反应可以逆反。我眯起眼愣怔在那里,下意识透过迷雾找寻声音的方向。随着他的身影穿透一层又一层的雾气向我逐渐靠近,我的心脏开始麻痹,疼痛,麻痹,疼痛,周而复始不曾停歇。我呆杵在那里说不出哪怕一个字,却好像又有说不完的话如鲠在喉。大脑为求自保不断地向我发出警告:你不认识他,他只是个陌生人。
终于,他走出迷雾那样真实地站在我面前,他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径直将驾照递到交警手中。
一年多后的今天,当我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一脸憔悴瘦得简直要脱了形的邹笑宇,不禁扯出一抹苦笑——老天,你真是个爱开玩笑的糟老头。
我是名叫邹笑宇的分割线
邹笑宇紧闭着双眼倚靠在车座上,样子像是睡着了。因为瘦,他抿嘴不语的样子显得有些刻薄,眉头依旧紧着,像是在生谁的气,又像是要故意与人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轻轻叹了口气,睁开眼重又看向9层的那扇窗,已经这么晚了,她该是睡了吧。紧了紧衣领走下车,邹笑宇倚在车边点了根烟,没有抽,就那样燃着。初冬的后半夜,这里有城市里看不到的满天繁星,有若隐若现的迢迢银河,有朦朦雾气里降下的白霜,还有,她。
她,和陆涛,他们?
这样想着,他狠狠吸了口烟,烟草灼烧的苦涩夹杂着阴冷的寒气刺入他的肺,使他禁不住猛咳了两下自嘲地想,事到如今她的身边站着谁,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和干涉。能这样近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与他,已是满足了奢望。
天色渐渐泛白,上弦月依旧高挂天际,那抹弧度像极了她一贯的笑,只对他的。宁静而安详的夜就要这样过去,不去打扰她是他用了整整一夜做出的最难却认为是最正确的决定。
上了高速邹笑宇才发现雾气比他想象中的严重,这样的雾一定要太阳出来后才能逐渐散去。他头疼得厉害,不得不将车停在了路边的缓冲带凝了会神才又重新上路。晨雾中,他仿佛又听见了她的声音,她说,陆涛真是个扫把星,一遍又一遍。邹笑宇绝望地闭上眼睛,仅仅几秒再睁开时,他发现自己离正前方突然飞窜而出的大货车只有不到5米的距离。
一身冷汗,一个急刹,“呲……”车刚站定,“砰”得一声,后面的车狠狠顶了上来,紧接着,是越来越远的几声“砰”,“砰”,“砰”……
邹笑宇揉了揉太阳穴,释放出刚从那样惊险状态下聚集的紧张和恐惧准备下车,突然从后视镜看到一个熟悉到令他窒息的身影,巴掌大的小脸,耀眼的白,瘦小单薄的身体裹在一件黑色的羽绒背心里,头发扎成一束小马尾,瞪着双无辜惊讶的眼睛正朝他的方向走来。几次,外侧车道的汽车按着喇叭从她身边窜过,几次,他手中紧握的门把手就要将车门打开,几次,他差点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到她面前一把揽住她对她大叫这样太危险,可他却一直在车里坐着,呆若木鸡地坐着,整个人连动,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一下。
直到交警赶来,直到他听见她急切地说不公平应该第一辆车负责,他忽然间释然了,他想这大概就是天意,因为她口口声声说得,不过是要他对他所造成的一切后果负责。
“我愿意负全责,这是我的驾照。”他走下车,一步一步走近她,直到那么近的挨着她,却始终不敢看她一眼,用紧张到发抖的声音对交警说。
我是名叫与邹笑宇不共戴天的谢斯琪的分割线
“私了?”交警纳闷地看了看他,又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看他。
“私了。”他说。
“不用。”我说。
“认识?”这个交警真是冰雪,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察觉出我们的异常,他接着对我说:“私了就私了吧,你刚不还觉得不公平,说应该第一辆车负责吗?这人家愿意负责你怎么又不干了呢?赶紧商量好了把车都开走吧,你看看这后面都堵成什么样了……”
“您处理单照开,留我的驾照号和电话,回头他们要定损和修车直接找我。”我斩钉截铁地说。
“还是留我的吧。”他说得恳切,却仍旧没有看我一眼。
“嗨,当了这么多年交警,还第一次见到你们这样的,给你们2分钟时间,再不出结果算你们妨碍公共交通了啊!”
交警说完开始指挥拖车将那辆变形的车拖走,因为最内侧车道的事故长时间没被清开,后面的车不得不提前并线,队伍排得看不到尾,其他几个司机等得有些不耐烦,纷纷开始怨声载道。看着站在我面前一脸执着的他,我深感昨天自从陆涛出现之后原本平静的生活简直乱作一团糟。深吸一口气,我气急败坏地冲他喊道:“成全你!让你负全责!!”说完我大步跨入两条车道之间,准备开自己的车离开,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再不相见。刚迈出一步,一辆在雾色中着急并线的车狠踩一脚油门迎面向我冲来,下意识地紧闭起眼,只听见耳边一句:“当心!”我整个人已经被推到路边。
“呲……”
“砰……”
在这个太阳始终不肯露脸的清晨,邹笑宇透过薄雾远远投给我一个笑容后,无力地倒在了那辆车前。
其实我,宁愿他欠我一辈子,也不愿我欠他这一次。
定损
7:00。他被大家环在事故现场,我远远站在外围。
7:30。他被救护车送去医院,我猛踩油门超过了那辆在我耳边不停呼啸的救护车,开往这家建材城。
8:008:30。我一动不动地立在建材市场里的地板货架前,期间不停有销售人员前来询问我希望选择一款什么样的地板,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后都知趣地离开了。
现在,我面对满墙深浅不一的地板呆愣着,大脑已经完全失去判断以及辨别是非的机能,整个人陷入了螺旋状攀升的逻辑混乱中,忘了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忘了之后我还要做些什么。
9:00。我开车在市区里漫无目的的转,目光只在路过的医院的大门前停留。我终于想起他被抬进救护车时看我的样子,想起他躺在担架上反复对我说的那句,对不起。
我开始莫名的烦躁和恼火,我不想再与他扯上半点关系,即便他刚刚救了我,而恰恰是这种被迫接受的恩情令我厌恶不安。我抬起左手狠掐着太阳穴,才发现一年多来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慌乱过,即便流产出院后只身一人买房搬家,即便楼下被烧自己家里被淹,我都没有这样慌乱过。
他伤得严重吗?我反复问自己,问得六神无主,只好说服自己,即便他是个陌生人,他救了我,我也会这样紧张担心惴惴不安。
一路心神不宁地开回店里,车刚停稳,我透过落地玻璃墙远远看见陆涛正洋洋得意地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几个小姑娘围在旁边捂嘴窃笑满眼崇拜,其中一个瞥见了我的车后赶紧推搡其他几个作鸟兽散。我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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