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未婚夫一起逃婚的日子》第31章


玄岩信步并没有回答,黑暗中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景上元和以为是自己的汗味让玄岩信步不高兴了,正琢磨着要不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河里洗个澡,却听玄岩信步又说话了:“给我一件你的衣服。”
“啊?”
景上元和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跟不上阿信的思路,想了想,没敢再问什么,点燃了蜡烛开始翻箱倒柜地找。
玄岩信步看他翻了半晌,又说道:“今天下午你穿的那件,衬衣。”
景上元和看看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有点怀疑阿信是不是在整自己。
但如果阿信能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一下心里的不痛快,放弃不辞而别远走高飞的念头,那还真挺值的。
无论如何,阿信开心就好。
景上元和把自己下午穿的那件上青色骚包衬衣双手捧到玄岩信步面前,疑惑地看着他把衬衣叠了叠,枕在了头下,闭上了眼睛。
原来是缺个枕巾吗?
景上元和醋意澎湃地瞅了瞅自己那件和玄岩信步相拥而眠的衬衣,认命地收起其他的衣服,熄了灯,躺在了床上。
该说的话没说出口,这一夜,他睡得并不踏实,没睡着的时候担心玄岩信步不辞而别,睡着的时候就梦见玄岩信步真的不见了,一晚上反反复复,第二天精神萎靡。
玄岩信步并没有像景上元和担心的那样在第二天不辞而别,他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洗漱完毕,看了会儿书,吃过早饭,又带着那头野猪出去放风。
景上元和因为背后的伤不便上山打猎,又没有别的事做,便厚起脸皮和玄岩信步一起出了门。
那野猪溜溜达达,又跑到了那个山涧旁边,虽然受了上次的教训没有下水,却赖在那河岸的石头上怎么打也不走了。
玄岩信步见那野猪不走,时间也不算太晚,便也坐到岸边的石头上,百无聊赖地晒太阳,晒着晒着,竟开始东倒西歪打起盹儿来。
景上元和怕他把自己磕了,连忙扔了刚抓到手的鱼,跑到他旁边当起了沙发。
大概是太困了,玄岩信步并没有拒绝景上元和的好意,倒进他的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景上元和看看怀里人下眼睑浅浅的青色,忍不住担心起来。
看阿信这个气色,是昨天晚上也没睡好吗?
☆、第三十九章 失眠
玄岩信步何止是昨晚没睡好,自从来了这小山村,他就没睡好过,甚至可以说,随着在小山村呆的时间越长,他的失眠症越严重。尽管他每天也都在翻那本清心净欲的经书,但作用却越来越小了。
这卷被他几乎翻烂的经书是六年前他的失眠症开始发作的时候从一名隐者手里偶然得来的。那隐者说,由于某种原因,他身体里的阴阳平衡被打破了,除非他找到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否则这失眠症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读经可以暂时缓解他的症状,但也是治标不治本。
玄岩信步曾多次回忆失眠之前自己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者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一件事一件事捋过之后,无一例外地都归结到了高考后的同学聚会。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从未喝过酒的他半杯下肚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在其他人划拳罚酒嗨翻了天的时候,他不知怎的溜到了桌子底下,直到最后人都走光了,才被一个从他身边路过的陌生人发现,那陌生人现在被证明就是景上元和,景上元和带他开了个房间,帮他脱下沾满了呕吐物的衣服,泡了个澡,换了身浴袍,两人干干净净地睡在了床上。
玄岩信步思来想去也没发现这人或者这事和他失眠有什么关系,毕竟景上元和除了和他不熟,其他地方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没长着三头六臂,也没什么火眼金睛;两人也只是单纯地躺在了一张床上,不该做的事一样也没有做。
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聚会,也没喝过酒,更没见过景上元和,深居简出像个与社会脱节的怪人,但是失眠症却依旧没有放过他。
试了各种办法也没有摆脱这奇怪的病症,更找不出失眠的原因,玄岩信步渐渐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在学习之外多了一本需要看的书而已,他本来就比别人精力充沛,兴趣广泛,多研究一本书完全可以当做拓展了一项新的爱好。
玄岩信步还曾乐观地认为,或许有一天,他吃透了这经书的精髓,他的失眠症忽然就好了。
事实证明,他还是过于乐观了,为了避免失眠,研究那本经书需要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学毕业之后甚至达到了每天看8个多小时的地步,而自从逃婚生活开始之后,那本书对他来说竟渐渐变成了天书,明明字还是那些字,明明他已经翻了无数遍,他却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越来越看不下去了。
他的精神越来越亢奋,总想着找点事做,总想着研究点什么,偏偏这小村庄的条件又不允许他这样做,也没什么可供他研究的,他只能努力忍着。
夜晚,在其他人酣梦一场的时候,他只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天马行空,像高速运转的马达,通宵达旦地回忆以前学过的那些东西,简直一刻也停不下来。
不,好像也有停下来过。
那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一种让人安心的气味。那种气味对他的安神作用就像嗅盐对人的提神作用。
他不知道那气味是什么,只知道是从景上元和身上发出来的。他以为那气味是一种香水,但景上元和告诉他不是。这让他有点苦恼,只得厚着脸皮向他借了一件衣服。
或许这衣服穿在他身上的时间有点短,并没有完全沾染上那种味道,浓浓的皂荚味把那让人安心的气味驱散了不少,对他的作用聊胜于无,搞得他一晚上睡意朦胧偏又进入不了梦乡。
生理上困得要死,精神上却极度亢奋,这真是一种生不如死的体验。
玄岩信步觉得,再不想点办法,自己怕是要被这两种属性相反的状态生生折磨死了。所以,困得做不出任何表情的他,勉强找回自己那野马一样亢奋得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的思维,面无表情地盯着在河里抓鱼的景上元和看了半晌,一边疯狂地鄙视自己,一边赌上所有的运气,东倒西歪做出瞌睡状。
景上元和不负所望,迅速发现他的不对,扔下鱼就跑过来了。他闻着那让人安心的气味终于合上眼睛,迅速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就错过了午饭。景上元和烤了几条没放调料的鱼充饥,忧心忡忡地抱着怀里叫不醒的人,在河边的石头上坐到了太阳西斜。
昨天那头来去匆匆的大野猪,似乎受到了爱情的召唤,又跑来岸边和那头跛腿的野猪你侬我侬,在景上元和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场活。春。宫。景上元和却没心情再搭理它们,一门心思只扑在熟睡的人身上,不停地自责。
熟睡的人依然是那么好看,可是却满脸疲惫,像是很久都没有睡个好觉了。他微微皱起的眉毛像两把利剑,一下一下戳着景上元和的心,眼下的青灰像两道拉长的影子把景上元和的心也紧紧裹进了里面,让他看不到半点阳光。
太阳正在西斜,天马上就要黑了,他们没有火把,也没有其他照明的设备,如果再晚点回去,不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
景上元和又试着叫了叫怀里的人,得到的依然只是一声含糊不清的梦呓,他焦急地看看那如血的残阳,又看看那头春心荡漾的跛腿野猪,毫不犹豫地蹲下身把玄岩信步背了起来。
后背的伤口受到挤压,刀削一般地疼,景上元和咬着牙,把玄岩信步向上托了托,稳稳地拢住他的两条腿,缓步向小村庄走去。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在景上元和的脚下延长了一倍,背后的疼痛让他全身发冷,额头冒汗,两条腿也忍不住微微地颤抖起来,他只得走一段,停一会儿,等碰到来找他们的优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优红问明了情况,想要替景上元和一段,景上元和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凭着最后一丝意志把玄岩信步背回了小木屋。
把玄岩信步放到床上,景上元和的后背已经被斑斑点点的血迹染红了,优红看着那一背惨不忍睹的伤口,心疼得眼圈都红了,他一边帮他擦药,一边忍不住问道:“老大,虽然您找了阿信六年,但您对阿信真的了解吗?就为了那惊鸿一瞥,您这么掏心掏肺地付出,值得吗?”
景上元和听了,注视着玄岩信步睡颜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他轻笑一声,缓缓说道:“优红,等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你就不会这样问了。”
优红似懂非懂,只觉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