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续红楼画眉蹙》第114章


那样的天地,是雄浑的,是磅礴的,让她怎么不去喜欢呢?
她可以与他并肩而立,告诉天下女子,女人,也能踏出四方天空。
徐若凡眼里有些惊喜,有些诧异,这一别后团聚,他的妻子,更坚强了些。
她又消瘦了多少啊?一撮柳腰,不盈一握,让他心疼。
贪婪地看着娇妻的容颜,那神韵,那气度,依然清灵如水。
拥着她,围着同一件斗篷,她绣的鹰,正在灯下展翅。
温暖,在璧人间盎然。
细细地叙说着别来之事,黛玉一个劲地问着战况。
徐若凡轻柔地吻着她,牢牢地守护着她,心里一片平安喜乐。
苍匈国,本就是他手下败将,这一回,也没长进到哪里去。
苍匈国的天清太子和天凤公主,本来么,在二人离京前太后薨逝的时候就已经打算辞别暮霭,回归故国。可惜,他们太急躁了,白白地落下了一个罪名,受到有心人的调唆,竟然不辞别就逃走,反而让天朝更占了理儿。
苍匈国虽然兵马强壮,可是那又如何?粮草不济,才是大忌。
暮霭给徐若凡的兵士供应了数不尽的粮草,让他在沙场更无所顾忌,大刀所到之处,人命如草芥,睥睨沙场,有胜无败。兵分三路,一直捣黄龙,一原地守护,一则暗度陈仓,呈现包围之势,将苍匈国四十万大军消灭殆尽。
苍匈国,此时悲哀混着狼烟,未来十年之内,再无力与天朝为敌。
徐若凡素来彪悍骁勇,战场就是他的天下,身先士卒,更让兵士敬服。
他有本事,既得军心,又得民心,他更有本事,让四海敬畏不已。
战鼓擂,马蹄踏血,那一场场的殊死搏斗,让黛玉听得惊心动魄,揪着他的衣襟,感叹不已,敬佩不已。
那是一个怎样的天地?热血男儿,澎湃激情,保家卫国,顶天立地!
大风在窗外呼啸着,呼喇吧喇一声,卷起无数碎裂琼花。
黛玉仰头看着他黑黝黝的脸庞,灵眸如泉,神采沉寂,带着寻常女儿所没有的敬佩和欣然,听他浑厚低沉的嗓音,像是年前的战鼓,诉说着战场的点点滴滴。每一场战事都是相同的惨烈,人头落,手脚断,那是修罗地狱。
和平,在这样的年代,多么罕见。
可是每一位帝王,都有着自己的雄图霸业,不肯屈居一方天下。
没有人知道,在他离开的日日夜夜里,她是何等心焦思念。她柔弱的身子,生为女儿的身子,就是她无法一展宏图的累赘。
她想,是不是,世间的女儿一定要郁郁红尘,碌碌而为?
她有男儿霸气,鸿鹄之志,却没有生为一个足以睥睨的男儿身。
她活着,有风花雪月,有柔情蜜意,数不尽的风流旖旎,但是,这只是让她活着而已,活在名为富贵的华服之中,失意终生,不知圆满何意。
她不想一辈子让他为他画眉生蹙,她也想与她并肩指点沙场。
这种豪气,只有在心中那一点隐藏的血脉中滚动,而却成为一生孤寂。
沙场上的事情是雄浑的,让人触目惊心的,可是京城里的事情,却是平静如水,底下暗潮汹涌,明枪暗箭,数不胜数,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黛玉却不怎么想说,沉默良久,才道:“你走后,发生了很多事情。”
徐若凡亲了她手一下,道:“什么事情都不重要,只要你平安就好。”
话说到这里,手背上就被黛玉拍了一下,
娇颜带笑,黛玉嗔道:“才回来,你就这样不正经!我跟你说要紧事情呢!”
“好,好,好,娘子请说。”徐若凡俊朗的脸上带了一点淘气的笑。
心里有些疼,看出了她眼底的寂寞与萧条。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的,从小男儿教养的她,当然与一般女子不同。
一般女子志在青云路,而她却有齐天之志,治国之才,只是用琴棋书画来包裹着,让人只见她的温柔如诗,却瞧不见她眼底深处的那一抹鸿鹄之志。
可是,她不会知道的。
身为一个丈夫,她的男人,怎么愿意娇小美丽的妻子去面对风沙?
她的才智当然是亘古未有,可是,她身子弱,又是女子,却也是事实。
没有一个丈夫愿意自己的妻子去挡风挡雨啊!
揉散了她披泻而下的长发,徐若凡手上更紧了紧,听她叙说着别来之事。
紫晓先生的事情,林青珏的身世,暮霭的身世,连同穆德的身世,一环连着一环,一扣接着一扣,这样的匪夷所思,却又这样的合情合理。
吴侬软语,轻柔婉转,宛如玉珠落入翠盘,动听之极。
徐若凡眯眼听着,神色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可心中却已经是翻江倒海。
黛玉说完,有些儿咳嗽,喘了一口气,静静地凝视着徐若凡。
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也接受不了罢?
从小颠沛流离,现在却忽然得知自己竟是极显赫的出身,也许会是堂堂忠顺老王爷的儿子,这种事情让人哭笑不得,可也让人很难接受。
徐若凡手上紧了紧,搂着黛玉,轻声道:“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沙场点兵杀敌,他可以面无惧色,此时,却面色惨淡,有些不敢置信。
黛玉苦笑道:“何尝是你?当日里,我也唬了好大一跳的。”纤手在他肌肉纠结的手臂上画着圈,叹道:“虽说你有绿影镯,本是祖上所传,婆婆留给你的,可是到底,光凭着一只镯子,又不能确定什么。偏偏紫晓先生又是极断然绿影镯本是王妃所有,若是按着年纪,你确实是与铁蛋十分相合。”
徐若凡沉默着,半日才轻道:“这些事情,等我见过皇上再说罢。”
没有什么信与不信,倘若知道自己并非孤儿,他自然欢喜。
可是这是皇家的事情,是皇家的血脉,却是要小心翼翼,十分确定才好。
“哦。”共话大半夜,黛玉眼底有些倦色,咕哝道:“皇上说,你若是先进京了,就吩咐人给他送个消息,你们见见。对了,若凡,你也要见见我的哥哥呢。哥哥和爹爹十分相似,我有哥哥了呢,还有嫂嫂和侄子。”
李纨和贾兰,不对,哥哥说,等过了这件事情,就要请暮霭为兰儿更名。
贾这个姓氏,再也不能冠在兰儿的名字上。
徐若凡轻拍着黛玉的背,柔声道:“先歇着罢,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他的声音,似藏着一抹雄浑,可是却并不锋锐,让黛玉平静入睡。
香甜一觉,清晨起来,黛玉便摸着旁边,手下一空,不由得坐起身。
只见枕畔早凉,只有微微凹下去的枕头,告诉她昨夜不是梦境。
一缕梅香吸入肺腑,徐若凡神清气爽地走进来,道:“娘子睡饱了?”
黛玉睡后芙颊生晕,宛若明珠生光,笑道:“你怎么这么早?”
迅速地起身梳洗,他身上带有一种黄沙的味道,蕴含着一缕爽然的松香。
徐若凡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含笑道:“来,娘子,我替你画眉。”
轻轻两笔,描出蹙然双眉,一缕淡淡颦纹浮现,似含羞涩。
一头乌压压的青丝,只用一支碧玉簪子并一支红梅松松挽就。
耳上各缀着一个粉色珍珠耳环,更衬得她灵眸如泉,粉唇如樱。
身上只穿着一件银红狐皮小袄儿,罩着杏黄色镶嵌白色狐狸风毛儿的坎肩儿,翠绿色的曳地长裙绣着一枝冷傲红梅,虬枝如画,行动处风流袅娜。
素颜本比梅花清妍,纵然是寻常打扮,也显得如雨后新兰,清新妩媚。
再加上眉宇间那一点寂寥的傲然,让徐若凡心中微微一热,满腔柔情汹涌而出,伸手欲抚去她眉尖的那一抹不得志的冷然。
黛玉揽镜自照,相思后相逢,愁色微减,喜色顿生,更觉风华绝代。
“若凡,倒是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画眉的功夫大有长进。”
语音柔媚娇俏,脆声玲珑,落地有声。
徐若凡低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笑道:“一生一世,也只为娘子画眉。”
指尖凝香,画眉生蹙,愈加清新可喜,妩媚万千。
这就是他的娘子,一辈子都看不腻。
她的才华令人折腰,她的气度更让人倾慕,她不让男儿的英气啊,让他叹气,有些心疼。也许,带着她走出四方小天地,她会更让他爱恋不已。
李婆夫妇欲带着下人来拜见徐若凡。
徐若凡轻笑道:“罢了,大军未至,我人先回来,纵然我不怕什么,可到底要给皇上三分规矩,哪里能这么大张旗鼓?只你们几个知道就是了。”
李婆只得答应了,又问道:“要打发人去告诉皇上一声儿么?”
黛玉沉吟了片刻,淡淡地道:“那就去告诉一声儿罢。”
很多事情,早些了结,岂不是早了好?
夫妻两个便在房中泼墨,抖不尽相思缠绵意。
强强联手(三)
唯心而已
黛玉挥洒出第一笔墨,轻叹道:“若凡,为何女子不能上战场呢?”
雪雁送上茶点来,黛玉继而又轻叹着落下第二笔,“若是女子也能学习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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