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佳人贵公子》第81章

小四的身子颤了一下，但旋即又苦苦地笑道：“小四自幼就陪伴在公子身边，一直都承蒙公子的照顾。如今公子有难，小四一定会拼死相护！无论你是司马逍遥，还是‘绝情公子’，你一辈子都是小四的主儿！小四誓死追随公子，对公子忠心不二！如今……”他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东厂的官员守在司马府中，公子万万不能回去！公子，你还是快点走吧！保住性命，比什么都来得重要！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司马逍遥颤声道：“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们？司马府中的每一个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公子，你快走吧！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我出来这么久，东厂的人一定会起疑的……”
“可是……”
“走吧！公子！”小四说罢，将司马逍遥奋力一推，转身跑了出去，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司马逍遥怅然若失地呆立在原地。半晌，他横下心来，咬了咬牙，压抑着满腔悲愤，朝与司马府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找了一个地方，迅速地换下那身锦衣，穿上一身极普通的粗布麻衣，又在头上戴了一顶斗笠，不动声色地混迹于市集上的人群之中。他思忖着：到底是谁向皇上告发了我呢？天底下知道我是“绝情公子”的人屈指可数。慕容玉树虽然是知情人，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绝不会告发我的。难道是我行事不够谨慎，暴露了自己的行藏？不过，如今皇上知道了我是“绝情公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他会收回赐婚的决定，我也就不用再为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而感到苦恼。为今之计，我得先混入慕容府，见上洛朝颜一面，再作打算。
正在他思忖之际，忽然被一个匆匆走过的路人撞了一下。那路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前方的一堆貌似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一边大声吆喝道：“发生什么事啦？有啥热闹可看？”
马上便有好事者回答他：“刚刚招贴了榜文，说当今圣上下令缉捕定安侯司马逍遥呢！”
司马逍遥暗叫一声不好，拉低了斗笠的帽檐，装作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有意无意地朝那里瞥了一眼。
只见一张榜文高高地张贴着，上面赫然画了司马逍遥的人像。司马逍遥来不及细看，只是将目光匆匆地掠过，“朝廷要犯”、“捕获”、“重金悬赏”这几个字眼，便有如千斤重锤一般朝他的心口重重锤下。他暗叹道：没想到皇上的动作如此之快！天大地大，哪里才是我司马逍遥的容身之处？还是先别想这么多了，此地不宜久留。
他低下头，悄悄地走了开去。却听见身后那群看热闹的老百姓们仍在喋喋不休地议论着：“没想到这个风光一时的司马逍遥竟沦为朝廷缉捕的要犯！”
“前些天才听说皇上要招他为驸马，如今却一个变脸，要对他赶尽杀绝……这也许是司马逍遥的命生得不好吧！”
“啧啧，风水轮流转啊！”……
司马逍遥苦苦一笑，暗道：名声、权利、财富，通通于我如浮云。他们是不会懂的，不会懂的……
他这样想着，心中有如卸下了一个背负已久的沉重包袱，越发轻松自在。……
132。125章　话　别
子时刚过。
天色是如墨一般的漆黑。无边无际的苍穹之上，稀稀落浇地缀了几颗星。
洛朝颜愣怔出神。此刻的她已暂时忘却了自己无法言语的痛苦，只是心无旁骛地沉醉在这宁静美好的景象之中。
只听门外有人轻声唤道：“洛姑娘，洛姑娘……”
洛朝颜回过神来，听到这声音，不由又讶异，又惊喜。她不安地忖道“是他么？他怎么会来了？转念一想，又苦笑道：怎么会是他？他绝不会再来找我了……大概只是声音像罢。
她盈盈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如闪电般掠入她的房内，反手关上了门，抬眼凝视着她，哑声道：“你……可好？”
洛朝颜也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他那张俊美挺逸的面容，渐渐在她的泪光朦胧间幻作一团模糊的影像。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面对着这个她日思夜想的人，她积压在心底的所有情感，都轰然爆发。
司马逍遥牵起她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如今说不了话，来，过来……”他牵着她走到书案边，把一支笔塞到她手中，“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你……自从那日我负气一走了之，我一直都倍感后悔……你……你呢？你这几日里，可有……可有记挂着我？”
洛朝颜在心中暗叹一声，点了点头。
司马逍遥展颜一笑，又见洛朝颜弯身在纸上写道：“你为什么要装扮成家丁的模样混进来？”
司马逍遥老实答道：“我如今已成了朝廷要犯。”
洛朝颜花容失色，又写道：“为什么？你不是皇上挑选的驸马么？为何会突然沦为朝廷要犯？”
司马逍遥面色凝重地道：“其实我一直对你有一事相瞒……”见洛朝颜用担扰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又道：“你可知道‘绝情分子’这个人？”
洛朝颜点点头，瞬即脸色变得煞白，颤抖着手写道：“你是‘绝情分子’？”司马逍遥道：“没错。我就是‘绝情分子’。一直以来我对东厂与锦衣卫的人赶尽杀绝，就是因为……因为我与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洛朝颜写道：“是什么样的仇恨，竟让你如此痛恨他们？”
司马逍咬牙道：“杀父之仇！”
洛朝颜身子一颤，一双眼波里蕴含着柔情与怜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司马逍遥惨然笑道：“若不是当年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我爹，对我爹施以惨酷的刑罚，我爹便不会枉死！我……甚至连我爹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他语声一哽，黯然地低下头去。
洛朝颜幽幽地叹了口气，写道：“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司马逍遥苦笑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浪迹天涯，无忧无虑，倒也是如了我所愿。至少，我不用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他深深地看了洛朝颜一眼，缓缓地道：“今晚我来找你，是与你话别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再奢求你会接受我的心意。毕竟我实在不忍心叫你陪我过着颠簸流离，隐性埋名的生活。你已受够了苦难，我不想你为了我，而承受更多的风浪。你……”他语声微顿，哑着声音道：“珍重！”
此刻的他，早已将慕容玉树那晚的托付之言忘得一干二净。只因他如今是戴罪之身，不免妄自菲薄，在几番思量之下，始终还是认为洛朝颜留在慕容玉树身边才能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纵然心中有百般的无奈，痛苦，与不舍，他也认定这才是一个最好的决定。
他黯然地转过身，不忍再看洛朝颜一眼，正待离开，却被洛朝颜轻轻拉住衣袂。他转过头去，对上她那泪水涟涟的双眸，脚下竟似生了根一般，再也移不开半步。
洛朝颜牵起他的手，用玉葱般的手指，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他的掌心是温暖的，她的手指却是冰凉的，这泪眼相看的片刻，仿佛如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不经意地透露出各自沉重的心事。
待洛朝颜写完那几个字，司马逍遥又惊又喜地颤声道：“你……”
洛朝颜的面颊上隐隐泛出红晕。但她仍深深地望着司马逍遥，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好……”司马逍遥百感交集地道，“生死相随，生死相随……你要与我生死相随……我司马逍遥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你的一句生死相随！你……愿意跟我走么？”
洛朝颜含笑点了点头。正在两人执手相望，心神如醉之际，却突然有人在门外大喝一声：“你们二人，谁也走不得！”……
133。126章　争　斗
屋内两人均吃了一惊。
话音刚落，便有人破门而入，只见慕容翌卒了十几个东厂番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司马逍遥，你果然在这里！”慕容翌狞笑着，转而召唤身后的十几个东厂番子道：“各位官爷，你们要抓拿的朝廷钦犯在此，快点把他拿下吧！”
司马逍遥冷笑一声，道：“原来告密者是你？”见慕容翌默不作声，他又大声喝道：“你以为单凭这些东厂番子，就能将我缉拿么？慕容翌，你也太天真了吧？”
洛朝颜面对这样的形势，不由心生慌乱，怯怯地靠在司马逍遥身后。
慕容翌的眼珠转一转，忽然阴笑道：“司马逍遥，你现在是在对本少爷示威么？你不要忘了，就算你今日逃得出本少爷的手掌心，他日也必定会栽在别人手里！你得罪的人，是当今皇上！单是这个罪名，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