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冲动,七世不祥》第41章


白日里初空在军营中安排军务,我会悄悄坐在营帐门口掀帘看他,夜间,他皱着眉头熬夜,我便躺在床榻上,盯着他呆呆出神。
到底是多么奇妙的缘分,他们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在我以为那个人已经完全消失在这世间以后,他偶尔又会用这样的形式出现在我的面前,以至于让我几乎快要分不清,初空和陆海空到底谁是谁。一如我迷糊的分不清楚,现在我的心底对初空这种若有似无的残念,到底是傻祥遗留下来的,还是因为我自己不经意间,动了心。
不论如何,有一种情绪,我无法否认——依赖。
前生的傻祥像依赖空气一样依赖着师父,这样深入骨髓一般的依赖之情如同跗骨之蛆,钻进了血脉里,再也拔不出来。躲在他身后,拽着他的衣袖便能让我无端的生出厚实的安全感。
我是自己还是傻祥,我也渐渐分不清楚了。或者,这本来就是一件说不清楚的事情,我是我,那个傻子也是我。
初空书案边的烛火“噗”的爆出了火花,他放下笔,转过头,直直盯着我道:“从前天我就想问了。”他陡然开口,“我是抢了你肉吃还是晚上没给你床睡?你这么成天成夜阴森森的瞪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呆怔着,神游天外的心思还没缓过来,张嘴便问道:“你说,怎样才会喜欢上一个人?”
初空被我问得一愣,默了半晌,突然恶狠狠的开口:“我他妈怎么会知道!”像是极为仇恨我问的问题一样。
我奇怪:“你不是喜欢我么?来说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怎样喜欢上我的?”
初空将手里笔杆子“啪”的一声捏断,他咬牙切齿般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我怅然,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人呢……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那日幽黑的溶洞中,初空暧昧而沙哑的嗓音在我耳边吹刮起的|瘙|痒,耳朵莫名的烫了起来。我沉默了下来,营帐中静默了一会儿,忽听初空一声清咳。
我抬头望他,见他重新拿了只笔,在墨台里翻来覆去的蘸墨:“你自己不知道么?”他道,“曾……曾经喜欢上陆海空的时候,为什么会喜欢?”
为什么会喜欢陆海空?
他这个问题难到我了,我想了许久猜测着答道:“大概是因为……他很好欺负吧。”任人捏圆搓扁,也不会反抗半句,我想了想,又道,“或许还因为,他只对我一个人温柔。”想起陆海空每次满身的疲惫却还坚持对我微笑的面容,我心头不由一软,笑了起来,可下一瞬,酸涩接踵而至,我无言埋头。
歇了好一会儿才散掉心间情绪,我抬眼去看初空,却见他神色怔然,眼中情绪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我叹道:“你不用纠结,我知道那不是你。”
初空眨了眨眼,垂下头,他拿着笔在纸上慢悠悠的写了几个字,又开口道:“别把别人都想得和你一样蠢。”他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是谁,谁是我。”
这话过于高深,实在是超过了我能理解的范围,我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与一个男人探讨感情的话题其实是探讨不出什么结果来的,于是我识相的转了话题道:“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还会行军打仗,将军这事还做得有模有样的。”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他斜了我一眼,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傲,“小爷在卯日星君手下做事之前,行的可是武职。”
我想了一会儿,道:“也是,哪个文职能养出你这种脾气的神仙来。”
初空嘴角抽了抽:“你早点睡死过去吧。”
我如他所愿,双眼一闭,两腿一蹬,裹了被子在床上躺得直挺挺的睡了过去。
经过几天的地形勘测与战术谋划,初空终于披上战甲,冲锋陷阵攻城去了。我与几个小队士兵被留下来看守粮草,自然,我是被留下来的,而别人是用来看守粮草的。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与平时没有两样的日子,只是军营里安静了许多,我掀开营帐门帘也看不见初空忙碌的身影了而已。到了下午,锦阳城那一方硝烟四起,看来初空攻城的架势拉得挺大。我闲得就差沏一壶茶,翘腿看天了。
忽然存粮草的那一方军营突然有了响动,我心中一惊,犹豫了一番,心想,初空要赢了这一场仗才肯心甘情愿舒舒坦坦的归隐山林的,我为了他更是为了自己,帮帮他也没什么不好……
我随身揣了一把匕首,手中提了一柄剑便悄悄摸了过去。果不其然,有数十名黑衣人正在与看守粮草的军士厮杀,有人趁机放火,意图烧了我军粮草。这边既然能看见锦阳城那方的硝烟,那那一方必定也能看见这边的黑烟,彼时后院起火,战争中的军士难免不乱了军心,初空想赢,可就困难了……
我现在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阵风便能将我放飞似的,我没能力蛮干,只好躲在一座营帐背后,仔细观察着那群黑衣人。他们虽穿得一样,但不管什么任务中必定有一个领头者,若将那人杀了,别的自然好办。
仔细看了一会儿,我渐渐发现这些黑衣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护着一个身材娇小的人,并且听从他的命令与指挥,我在心里呵呵一笑,没错,就是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加更的……所以字数少了点……不过我觉得大家都是心胸宽阔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美丽可爱的孩子,你们一定能理解我的是吧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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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章 。。。 
我看了看手中的剑;觉着凭我现在的能力恐怕是连他们之中最弱的一个也打不过。
我左右寻了一番,猛的发现在不远处掉落着一把弓弩;心头一喜,我悄悄摸了过去;将弓弩捡了起来。我这方正在鼓捣,忽见一道黑色的阴影自我背后投下,我心头大惊,立即扭过身来;想也没想;弩箭径直射出,直中那黑衣人的裤裆。他蒙面黑巾背后的眼睛倏地瞪大,一声惊天惨嚎脱口而出;其惨痛程度恕我无法累述。
他捂裆倒地;我心觉此招虽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但还是过于阴毒,我忙一个劲儿的给他道歉,但倒在地上的人已经做不出反应,周边的的空气静默了一瞬,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喊道:“活捉她!她是齐国的青灵公主!”
我扭头望去,是那个身材娇小的人在发号司令,这……竟是个女人,而且她的声音怎生让我莫名熟悉。
我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馨云!”不待让我多做感想,后颈一痛,我眼前开始一阵一阵的晕乎,糟糕,我想,这次真要去冥府亲阎王脸蛋了!
初空,会来找我的吧,找不见,他会不会像陆海空一样慌张失措呢?
突然有点想看看他阵脚大乱的模样啊。但是,那么傲娇又死要面子的人约莫是装也会装出镇定来的吧,更何况,他实在没必要因为我而大乱阵脚。我们不会“死”,谁都清楚。
再次醒来,周身皆是难忍的寒意,葵水虽完,但这样的寒冷仍旧让我感到刺入骨髓般的难受。我抱着手臂搓了搓,扫视了一圈四周,不知这是何处枯木林,地上的雪被扫了开,一堆黑衣人坐在一起,没有点火,没人说话,沉默而压抑的闭眼休息,我看了看脚上的铁锁链,轻轻动了一下,铁链的响动立即惊醒了靠近我的几个黑衣人。
他们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曾脱下蒙面黑巾,只透过黑巾中露出的眼睛冷冷盯着我。
我撇了撇嘴,小声道:“不能生火吗?好冷。”
“你以为这还是齐国都城吗,公主殿下。”一个女声在头顶嘲讽我,“想要温暖,就不该任性的跟着楚清辉来战场。”
我仰头一望,馨云坐在我背后的枯树之上。她现在这副模样与在京城勾引楚清辉时全然不同了,我道:“不是我想来的。”若不是初空较真了,我现在又岂会被绑到这里。
“那个楚清辉竟然会让你跟着上战场?”馨云的声调一变,她翻身跃下树枝,行至我面前,一手挑起了我的下巴,“你到底是用什么,才能把那样一个男人迷得不分轻重……”
我想了一下,继续发扬我诚实的美好品质:“用身体哦。”灵魂互换,身体共用,这一世的我和初空之间,没有秘密。
馨云僵了一瞬,脸色一白,倏地难看的笑了,她将唇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你现在且占尽嘴皮子的优势,你让我有多不舒坦,我便十倍的还给你,还给楚清辉。”她的手摸着我的喉咙,带着危险的意味,“彼时,你再是喜欢他,他再是喜欢你,你二人反正是不能在一起的。”
我看了馨云一会儿:“你喜欢楚清辉。”
馨云盯了我半晌,倏地勾了唇角,而眼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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