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尚在场》第31章


他却又带我去林美静的生日宴会,因为他知道在那里会遇上倪北夏和秦怡,因为初次在岑穆时的书房里,我毫无戒备地告诉他我与倪北夏的故事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开始有了一个庞大的计划。他在试探着我的心,是不是可靠,是不是能够为他所用。
后来他知道了倪北夏会是林纾桦的辩护律师,他却隐瞒着我,没有告诉我,他担心我会动摇,担心我不会出庭。如果我不出庭,秦怡就没有机会向我走过来,递出那几颗药片,跟我说:“如果你吃下去,岑穆时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如果你不吃,我会以诬告罪将他送进监狱!”
所以那时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告席上,静静地望着我,没有出声,没有救我。
原来所有故事发展的脉络全都在岑穆时手里掌控,他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个人。
可笑的是我此时此刻站在他的门口,还提着与他的婚戒,婚戒的内面还分别刻着八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会选择跟你合作,是因为相信秦小姐你识时务,”岑穆时冷冷道,“这些话我希望是你这辈子说的最后一遍。”
“我知道,岑总你不是都要跟苏繁微结婚了吗,我还得在这先说声恭喜。恭喜你们白头到老,恭喜她终于不会再对我和北夏造成障碍。”秦怡巧笑道,“那我就先走了,林美静那边我会安抚好。”
在她转身的时候,岑穆时又喊住了她。他紧锁着眉头,说道:“如果可以减刑的话,你还是尽量去安排吧,就算我为繁微积点福。”
秦怡应了一声,她走过来拉开门的那一刹那显然被我吓到,她不禁颤声问道:“苏繁微,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我却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去挪动脚步,我拼尽全力扯起一个苍白的笑容,对她说:“我刚到。”
她的神色稍稍松懈下来:“岑总在里面。”然后我听着她踩着高跟鞋滴答滴答地声音逐渐走远,整个人无力地蹲了下来。
这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岑穆时两个人。
、【49】裂痕
【49】
岑穆时起身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手,语气是我熟悉的温柔:“繁微,起来。”
此时在他身边的每一秒钟都漫长得像一辈子那样煎熬,我扶住一旁的门框,缓缓站起。我攥在手里的纸袋已经皱得变了形,他凑近了些,轻松得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笑着问:“你拿的是什么?”
我将它藏在身后。
他又变回了我认识的那个岑穆时,会笑,有温度。
可惜我却变不回之前那个苏繁微了。
他要来拉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厌恶躲开,他的笑容终于在我戒备的眼神里渐渐地僵了下来。
“我知道你都听见了。”他背对着我,看不到表情,曾经宽阔温暖的肩膀如今看起来冰冷又尖锐。
“你,跟秦怡,是什么时候联手的?”我冷笑一声。
“在林美静和她来家里找你的那天之后。”他答得很坦诚。
那天秦怡已经对我怀孕产生了疑虑,回去之后跟林美静谈起,一旁的岑楚曦又不小心说漏了嘴,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测。于是她拿着这件事情当做筹码,为林家来找岑穆时谈判,于是……
“岑穆时,你真的很厉害,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给卖了,我还兴高采烈地替你数钱。你知道在法庭上我吃下那几枚药片的时候心里有多绝望吗?你知道我腹痛到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满脑子想的是谁吗?那时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会不会死得很值得,会不会帮到你,让你完成你的理想你的愿望!而你却早早地洞悉了这一切,将我和我的孩子推进了火坑……。”我泪如雨下,回想起流产后的那段灰暗日子,我不禁心痛如绞。我用了多少时间来填满心中的那道沟壑,我鼓起了多少勇气才能面对失去的事实。那是我跟倪北夏的孩子啊,这个可怜的小生命甚至都没来得及出世,“岑穆时,你就是个混蛋!你说你爱我,你要跟我结婚,其实是因为你良心不安要向我赎罪是不是?你利用我的爱情为你达到目的,你又要利用我的爱情来替你自己赎罪!一直以来你都是在欺骗我是不是?我居然都信了,我居然傻到都信了……。”
或许是听到了吵闹声,周青墨出现在了门口:“岑总,发生什么事了?”
我背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深深呼吸。
“青墨,你先去忙。”
岑穆时靠近我,从我的身后轻轻抱住了我。我如同遇到洪水猛兽般挣脱开来,转身扬手竟给了他一耳光。一声清脆过后,我呆呆地看着他,他也怔住了。
不知是因为急火攻心,还是因为这一巴掌太过用力,我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过了好几秒钟才能勉强看见。他来扶我,我将他推开,我颓软下来滑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自己哭出了声音。
地板上好冷,可是心更冷。
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拎了起来,眉宇间是强压的怒意:“繁微,我送你回家。”
我揪着他的衣领,汹涌的眼泪已经让我看不清他的脸,我使劲揪着他:“我不会再回去了,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岑穆时,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将那个装有婚戒的纸袋摔在他的胸前,哭着跑出了他的办公室,跑出了岑氏大厦,我不要再看到他,再也不要……
天空轰隆隆地响起了新年的第一声春雷,大雨倾盆而至,我站在巨大的雨幕中不知该往哪里走。我沿着长街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淋得浑身湿透,直到中心广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岑穆时单膝跪下跟我求婚的那一瞬间仿佛还是昨日,不小心我们却已经背道而行了那么遥远。
雨渐渐停了下来,我掏出手机颤抖着拨了俞晓望的电话,手机进了水,好在还能用。电话那头俞晓望听起来很开心:“繁微啊,我正好想打给你。我跟你说,刚才给我送外卖的那个人好帅!他就是医院对面那家餐厅的老板,忙的时候也会自己跑跑腿。怎么办!我对他起歹念了怎么办?”
我不忍扫了她的兴致,所有的委屈只好咽回了肚子里,强颜欢笑道:“下次你一定要带我见见。”
“那必须的!好啦好啦,先不说了,我要干活了,拜拜!”俞晓望匆匆说完,又急忙挂断,只留下一连串寂寥的忙音,我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孤单。
我在喷泉边上呆坐了很久,衣服是湿的,一点点风吹过来都会冻得我打哆嗦。
手机突兀地响起来,是岑穆时,我挂掉。他又打过来,我再挂。他坚持不懈地打着,我烦躁地将手机重重丢进了喷泉边的浅水池中,世界终于重归宁静。
我缩在广场避风的角落里,微微发着抖,看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色,无助,绝望,害怕,所有的负面情绪席卷而来包围了我。我好想哭,好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可是我却早已哭到流不出眼泪。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剜去了一块,再也无法愈合。
、【50】再孕
【50】
迷迷糊糊从昏睡中睁开眼,似乎已经夜深了。我依然坐在中心广场那个逼仄的角落,有一个带着温度的东西正触碰着我,我定睛看去,只见一双肮脏的手正游离在我的身上,面前是流浪汉蓬头垢面的污秽模样。
我几乎是瞬间弹了起来,又惊又怕地尖叫着不顾一切冲了出去,冲到了马路上。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直到跑不动,站在凌晨人际稀少的街道中央大口喘气。
突然一束强烈的光线朝我射过来,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是车灯。我想也没想,立刻转身朝反方向跑了起来,淋过雨的头发湿了又干,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还是潮潮的,迎着晚风冷得有些刺骨。
岑穆时从身后一把拽住了我,狠狠将我搂在怀里,语气里是失而复得的庆幸:“繁微,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任他搂着,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半晌我缓缓开口:“放开我。”
他的手臂微微僵住,却没有松:“繁微,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又重复了一遍:“放开我。”
其实这一刻我好想任性躲进那个拥抱里,呼吸着他的气息,贪恋着他的温暖,可是他的全身像是突然长满了刺,生生地将我隔绝在了外面,只要一触碰,就会千疮百孔。
我只能远离,无法再靠近。
岑穆时迟疑着解除了对我的禁锢,我毫不犹豫地准备继续逃开,可是刚一迈开步伐,一阵头晕目眩迅速侵袭过来,我竟这样没有丝毫预兆地晕倒了。
我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四周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点声音。
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岑穆时卧室的大床上,身上的脏衣服已经被换成了我平日里穿的家居服,额头上顶着一块湿毛巾感觉闷闷的。我坐起来,将毛巾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准备掀开被子下床。
岑穆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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