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尚在场》第43章

“在想什么呢？”岑穆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着眼前他低下来逐渐放大的脸，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68】绯闻
【68】
我给挽挽换上了新买的衣裳，给他用黄色的硬纸板做了一顶小皇冠带在头上，他好像会臭美一样，老是把头甩来甩去还“咯咯”地笑。
挽挽很多东西还吃不了，所以我去厨房就简单做了几道菜，与岑穆时一起随意吃了一顿晚饭。我们都沉默着没有提及其他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起，是一家三口却又不像一家三口。离开了许久，油盐酱醋的摆放竟都已经生疏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扑面而来，饭后我收拾碗筷的时候仍旧暗自感慨时间是如此残忍，又如此匆匆。
虽然挽挽的周岁生日没能给他大肆庆祝，但我能陪他过这一天也觉得很满足很幸福。离开这座宅院的时候我心里是一万个不舍，我好想抱着挽挽不再放手，但是我知道岑穆时是不会罢休的。更何况我和他有约在先，纵使他的这个约定再荒唐，我没有完成约定，他便总有借口不让我带走挽挽。
我抱着他走出大门，他仿佛知道我心里难过，心灵感应一般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不笑也不闹。我将脸埋在挽挽胸前，硬是将眼泪憋回了肚子里。我把他递给了岑穆时，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岑穆时叫住了我，他的声音不似平日里那般冰冷透着寒意，而仿佛带了许多感情：“繁微，你留下来吧。”
我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回应，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去给挽挽庆生，我会登上绯闻杂志的封面。
公司里对我的闲言碎语本来就不少，因为之前岑穆时公然来还我钻戒的事情，别人顺理成章地以为我暗中向他索要这么贵重的东西做礼物，而且他竟然还给了，我就更加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如今我一进公司在办公桌前坐下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竟躺着那本设计得很花哨的杂志。我猜大概是谁有意放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看到，然后以为能将我的所谓“秘密”公之于众吧。
封面上的照片是我刚从岑穆时的车上下来的瞬间，我的脸看得很清晰，背景则是他的宅院。而照片下面一行醒目的大字写道“岑氏集团董事长情人浮出水面，二人携手共返豪宅”。我翻开里面的内容扫了几眼，我和岑穆时是如何相识如何相熟如何在一起的事情被写得是有板有眼，什么缘起于一场饭局，情定于豪华五星级酒店云云，我不禁觉得好笑。现在的狗仔队不知道是该夸他们敬业，还是该批评他们失职，这些细微的事情都能掌握得一清二楚也着实厉害，但这却又全都不是真相。
公司的论坛里有一些匿名的人在热烈地讨论着我，语气里有鄙夷有嫉妒，有谩骂也有愤慨。我退出论坛，将杂志扔进了垃圾桶里，依旧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只专心做好我的工作。而我以为我的不理会会让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不久之后这家杂志社又发行了新的杂志，这次公司里却没有人再为了拆我的台丢我的脸，将杂志主动放在我的桌子上给我看，而是我去茶水间泡茶喝的时候无意在饮水机旁边发现的。杂志的发行日期恰好就是前两天，而我清晰的大幅照片依旧刊登在封面最显眼的地方，这次的标题也一改往常讽刺挖苦的风格，真实得让我手足无措。
标题是：“情人实为正妻，岑氏董事长与苏小姐的传奇爱恋。”
文章没有留下撰稿人的名字，但我的手却止不住地开始颤抖，因为封面的那张照片只有我一个人有，存在我的电脑里，是两年前在昆明的滇池旁岑穆时为我拍的。我披着格子披肩站在蓝天下，微笑着伸出手在喂一只红嘴鸥。
而唯一能够取到这张照片并且能在这样的杂志上发布的，只有一个人，岳未央。
晚上回到家，沉默着吃完饭之后，我忍不住将杂志拿出来摆在了她的面前，我深吸了一口气，问她：“未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起来她也并没有打算隐瞒我，她说：“繁微姐，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之前有人误会你，写你是穆时哥的情人，我替你抱不平不好吗？”
我急道：“未央，你根本就不了解真相，我不想公开我和岑穆时的关系肯定是有原因的，难道你做这件事情之前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吗？你这样只会让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
她抬起头来望着我，问：“什么真相？”
我迟疑了几秒，竟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关于岑穆时对我所做的那一切，我不能说。
她却突然笑了，她笑中带泪，说：“繁微姐，你跟穆时哥既然已经是夫妻了，都领了证登记过了，连孩子都一岁了，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承认呢？还是你所说的真相，其实就是你仍旧在给北夏哥哥希望对吗？”
“我没有！”我争辩，却发现此时这样的争辩异常苍白。
“我跟北夏哥哥告白了，他说他大我八岁，只把我当妹妹看，但是我知道那都是因为你！年龄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阻碍，你才是。”她的目光变得哀怨，“繁微姐，你有穆时哥，有挽挽，就不要再跟我抢北夏哥哥了，好吗？”
我看着橘黄色灯光下这样陌生的她，无力地跌坐在了凳子上。
我发誓我真的从来都没有那样想过，但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似乎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究竟要怎样，才能让所有人都开心满意皆大欢喜？
、【69】面对
【69】
我知道岳未央是个好女孩，跟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那么长时间，她聪明勤劳又体贴，以前平日里我带着挽挽，家里大部分的家务活都是她做，甚至后来我出去工作，她在家替我照看挽挽，她也从来没有什么怨言。她待我也像亲姐姐一样，有什么心事或者有什么想法，也从来没有瞒过我，关于她的家庭，她的学业，还有她初恋时那个叫做祁隽宇的男孩子，她通通都会跟我说。
所以我也知道，这一次她会把我和岑穆时的关系曝光在媒体上，她并没有刻意要去伤害我，她只是做了她认为正确的事情。
而她的话，似乎也让我有些幡然醒悟。
我与岑穆时的婚姻，我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它既然已经是我无法逃避的现实，我就应该去面对它，处理它，解决它。我能躲，可是我不能躲一辈子。
我彻夜未眠，岳未央也是辗转反侧，窗外洁白的月光洒进窗台，我索性起身，走到她的床边，在她的身旁躺下。
“未央，我知道你没睡着。”我柔声道。
她转过身来望着我，夜色里她的双眸晶亮。
我说：“未央，你说得对，我是应该鼓起勇气去面对一些事情了，否则情况只会越来越复杂，也会牵连越来越多无辜的人。我与岑穆时之间的纠葛，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但我跟你保证，这绝对不是因为我在给北夏希望。北夏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非常在乎他，他在我心中永远都不可能跟最普通的朋友一样，但是这辈子我与他终究差了一些缘分，我能找到我自己的位置。”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繁微姐，其实后来我也很内疚，我害怕因为我的擅自做主会让你生气。”
“傻丫头，”我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没有姐妹，你就像是我的亲妹妹，未央，我也希望你可以幸福。其实很早我就发现了你对北夏的特殊，只是我并没有拆穿，他是一个有资格让众多的女孩子去爱慕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但或许他还需要一些时间。”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她急忙跟我保证。
我笑了笑，又轻轻地叹息。
爱情总是这样百转千回的一件事情，为什么就不能在我最喜欢你的时候，你也刚好爱着我？为什么总要去追寻，去等待，去执着守候，然后头破血流。
岳未央睡着了，我仍旧醒着，直到东方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我才闭上眼睛小睡了一会儿。
我去上班的时候，小叶在公司门口堵住了我。
我抬起手看了看表：“就快迟到了，有什么事下班再说吧。”
她很顽固，硬是不让我进去，她双手抱在胸前，说：“繁微，相信最近的那些八卦杂志你都已经看到过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和岑董事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禁哭笑不得：“为什么你总那么纠结于我跟他的事情呢？如果你还是在为了上次聚会的事情生我的气，那么我再跟你道歉一次，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可以吗？”
小叶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懂，在吃饭的时候，岑董很照顾我，在KTV的时候，我跟岑董聊天也聊得很投缘，他还说要是一旁一语不发的你能像我这样开朗明媚就好了。他明明赞美的是我，偏爱的也是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