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像》第119章


不知道。你说这么大的事儿瞒着他,他能不生气吗?能不上火吗?这马上就要换届了,谁能再整上一格现在就是关键,那钱书记的态度就更是重中之重。你寻思寻思,那沈宝昌能不心惊肉跳吗?”
“啥玩意儿一到你那儿就复杂。”孙大壮大手一划拉,揶揄道,“有啥心跳肉跳的?蚊子来例假——多大个事儿(肾)啊?上去了多不了啥,上不去也少不了啥,也就那点儿*事儿。”
徐才一挑大拇指,心悦诚服地说:“大哥,我就服你这个劲儿,啥事儿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可有的人他没你那心胸,挺大个老爷们,那心眼儿还没有针别儿大。这不,钱书记要开常委会的事儿是跟赵未平说的,沈宝昌并不知道,还是事后宣传部曾部长给沈宝昌打电话让咱们乡组织材料,这沈宝昌才知道。你猜怎么着?他那个气呀,你就别说了。那天,我们俩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大骂赵未平不是东西。这我还真是头一回听到他对赵未平不满。也是喝多了点儿,最后沈宝昌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听完徐才的叙诉,孙大壮只说了句“没劲”外,再也不吭声了。
楚云飞回来了,把统计好的材料交给徐才,问他还要什么。徐才拍拍材料说:“先就这样吧,还不知道县里有啥要求呢。”
楚云飞问:“你要回去呀?”
徐才无可奈何地说:“是呀,人家有气可以一甩手啥也不干了,可咱不行啊,咱是小喽罗,是打小旗儿的。我还要再跑跑那几个村,把材料拢一拢,回去好交差。”
楚云飞说:“那你也不差这一会儿,吃了饭再走也来得急呀。”
徐才拍了拍楚云飞的肩膀说:“谢谢了,你们也忙,这不是说第三次洪峰又要来了嘛,老楚可别再整个‘群殴’啥的了。”
楚云飞嘿嘿地傻笑。
见孙大壮的脸色有些阴沉,徐才就知趣地闭了嘴。
三个人并排往村口走。
徐才像刚想起来似的,又随口说道:“这人要是犯起贱来你还真没招儿。沈宝昌看钱书记没搭理自己,就不知趣儿地给钱书记打电话,问自己要不要在常委会上也有所准备,说一说。钱书记就不情愿地说,那你就从全乡的角度说一说吧,至于说什么也没明确。这不,就跟得了令箭似的,急三火四地要准备材料,这不纯粹是冰溜子上刷糨子——硬黏糊吗?这不,把划拉素材的活儿扔给我了,要求还挺急。”
孙大壮仍然是一副没兴致的样子,楚云飞则是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政治高度(6)
导读:孙大壮的眼睛都红了。他操起一个沙包就往肩上扛,楚云飞马上就拦住他,说:“有我们呢,不差你一个。”
孙大壮不听,楚云飞就拽。
二人这么一撕吧,孙大壮就觉胃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股咸腥味儿从胃里涌出,一张嘴“哗——”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黑血,随即眼前一黑,一头栽到地上,只听见楚云飞不是好声地大叫:“孙乡长、孙乡长……”
正文:
孙大壮终于倒在了大堤上——伴着雷声雨声涛声,上演出了一幕英勇的悲壮。
第三次洪峰挟风带雨呼啸奔腾地扑过来时,孙大壮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仍然坚持亲临一线指挥。
正是夜黑风高之时,西村的全部劳力都上了阵。堤坝上人们不停地奔跑,把一个个沙包垒起来,和洪峰争时间抢速度。
楚云飞满身泥水地跑过来,向肩扛沙包的孙大壮报告,说沙石恐怕要供不上趟儿了,请示怎么办。
孙大壮一听,顿时血往上涌,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没有了沙石意味着什么。
孙大壮灵机一动,对楚云飞大声命令道:“有啥就用啥,实在不行就扒房子。”
楚云飞一怔,忙问道:“你说啥?扒房子?”
急剧的风雨淹没了楚云飞的质疑声音。
孙大壮感到胃里灼热异常,一阵阵抽搐。他不得不扔下沙包,哈下腰来,用拳头很很地顶着胃部,额头上渗出的一层层冷汗和着雨水一起往下流。
孙大壮在心里命令自己:你他妈的孙大壮,你可是从来没当过狗熊。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说什么也要挺住。
伴随着风声雨声和雷声,人们像疯了一般奔跑着,呐喊着,拼尽全部的力量与洪峰搏斗,誓死保卫着自己的家园。
风仍在吼着,雨仍在泼着。浑浊的激lang肆虐地扑打着脆弱的堤岸,仿佛不撕裂阻挡的堤岸就誓不罢休。
这正是人与自然做最后较量的时候。而此刻,孙大壮与病痛也在做最后的拼杀。
没有人能预测出这场拼杀的最终结局会是什么样子,但孙大壮的信念是明确的:坚决不能倒!
又一阵剧痛使他几近昏厥。
孙大壮咬紧牙关坚持着。他喊过楚云飞,说:“给我整两口小烧儿压一压。”
楚云飞知道肯定是孙大壮的胃病又犯了,就焦急地问:“这能行吗?别挺了?要不……”
“你别磨叽了,快去!”孙大壮呲牙咧嘴地命令道,“麻醉一下,挺过去这阵子再说。”
楚云飞赶紧吩咐人去拿酒。
此时的孙大壮几乎要虚脱了一般,他晕晕忽忽地抓过酒瓶,仰起脖子猛地灌了几大口。
辛辣的酒精瞬间冲进了胃里,顿时,胃里仿佛着火一样烘热起来,迅速发挥了麻醉的作用。
孙大壮发出一声长长的咆哮,好像感觉好受了一些。
“快抢沙包!”孙大壮大叫道。
“乡长……”
楚云飞一把没拽住,孙大壮扔下酒瓶,又率先冲了上去。
铅云压顶,阴风呼啸,暴雨肆虐。江水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暴怒地撞击着堤岸,不断垒高的堤坝似乎永远也赶不上水位的上涨。
孙大壮的眼睛都红了。他操起一个沙包就往肩上扛,楚云飞马上就拦住他,说:“有我们呢,不差你一个。”
孙大壮不听,楚云飞就拽。
二人这么一撕吧,孙大壮就觉胃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股咸腥味儿从胃里涌出,一张嘴“哗——”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黑血,随即眼前一黑,一头栽到地上,只听见楚云飞不是好声地大叫:“孙乡长、孙乡长……”
yin雨终于停止了暴虐,变得稀疏起来。孱弱的光线挤破阴郁的雨幔,顽强地延伸、延伸……
意识像一缕清烟,时隐时现,漂浮不定。
在朦朦胧胧中,一些乱七八糟毫无秩序的画面不断交叉、重叠、倒映——惨淡的月亮倒映在昏黑的江水中,七扭八歪,就像是一张破碎的面孔……
开会——烟雾中,人们乱七八糟的声音……
和老婆子吵架——老婆子骂:你早晚得喝死!
在和谁争吵?……
洪水像猛兽似的扑来,阴森而恐怖,令人心悸……
钱似海和李森……
楚云飞说:“我他妈的不干了……
沈宝昌……
赵未平……
还有徐才……
还是洪水,像电影中的日本鬼子,趁着黑夜摸了上来。“洪水来了!”有人惊恐地喊道。
胃里翻江倒海,疼痛难忍,“哗——”
眼前是一张红色的血幕……
头重重地撞到地上……
“孙乡长——”那是楚云飞鬼哭狼嚎的叫声……
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究竟是什么时候了?这是在什么地方?
听到了有人在说话:“我二姐夫醒了。”
声音很遥远,很飘忽……
意识朦胧,理不出个数儿。模糊,像雾气在蔓延,然后又慢慢聚拢……
阳光透出云层的光亮在一点点扩大,扩大……
孙大壮慢慢地睁开眼睛。
周围很安静,到处都是白色。在他的视网膜上,依次出现了白色的天棚,白色的墙壁,白色的人影儿以及身上盖着的白色的被子。
孙大壮感到浑身似乎没有什么知觉,想侧过头来,想翻一个身,却没有任何效果。
这时,有人制止道:“别动,打点滴呢”——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孙大壮微微侧了侧头,终于看到了站在床边的老伴儿。
有人叫“二姐夫”——孙大壮又看到了小姨子。
这里是医院!
孙大壮的脑袋反应过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
孙大壮眼睛望着老伴儿,眼中充满了焦急和疑惑。
老伴儿凑过身子,把头靠近他,眼睛充满了哀怨:“你可醒过来了,都快把人吓死了!”
小姨子也伏下身,快人快语地插话说:“二姐夫,你都昏睡两天两夜了,我还寻思是不是你的麻药打多了呢。咱这医院就这点儿水平,麻药打多了能打过去。”
老伴儿回头瞪了她一眼,说:“就你明白,别在这儿瞎嘞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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