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非笑的路》第96章


没有人回头望向身后一面倒的屠杀,刚刚经过战斗的一众人与养精蓄锐并且人数众多的黑骑营,结果显而易见。
“保护宗主。”此时此地南映乾也没有忘记他的使命,北禾一众心腹之人将曲天歌围在当中努力地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寒雀、伏厉等人也在第一时间蹿入屋内,生死各安天命。
沙非笑等人很快穿过了几栋屋舍,但黑骑营的速度太快,转过街角,迎面二十余骑驰来。
一次二十人冲锋就将同沙非笑一同冲出来的零氏双雄斩杀,头颅滚动,双目圆睁,这就是江湖,生死如此简单,容易。
马速太快,刀更快,刚才洛锋扬企图斩落马背上的骑士,可马上之人轻易的依靠奔马之势将他逼退。
炎风也因马上的骑士摆动方向,在胸前留下一道伤口,若不是反应极快,炎风现在只能留下一具尸体。
黑达回身:“不错。”
这伙人的身手都不错,难怪刚才大人看见这几人从客栈内跑出去,就让他亲自来追,这几人武功不弱,看来身份也不低。
一次冲锋双方交错而过。
“抢马。”洛锋扬不退反进,拉开距离只会死得更快,与骑兵近身他们才会有一线生机。
黑达没有料到,几人如此胆大,仅仅九人就敢回身冲击二十人的马队抢马。
他狞笑的举起钢刀斩向刚才唯一一个用一根铁棍就将马匹直接横抽与地的年轻人,黑达自然看到了痴阿九的怪力,可他也相信自己的力量。
兵器相交,黑达才知道他小看了这个年轻人,手臂发麻,长刀脱手而出,他的人也只能随着这一抽之力向后躲去,飞离马身,他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天生神力。
洛锋扬没有对其他人出手,他在痴阿九将黑达击下马的瞬间,跃上马背,他没有理会炎风等人如何,而是直接驱马奔向沙非笑:沙非笑不会骑马。
伸手将沙非笑拉于马上,大喝一声:“阿九。”随即长剑拍中马臀,军马吃痛,长鸣一声放蹄奔出。
痴阿九立于马后:“走。”铁钎抡扫,试图追击洛锋扬的两人尽皆连人带马被扫落在地。
马悲鸣。
黑达吃了那一抽,虎口震裂,已经握不住兵器,只能大喊:“拦住他们。”
痴阿九很少说话,真的很少说话,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聪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助沙非笑逃出去,所以他才冲向首领打扮得黑达,将两人击落后,他直接奔向黑达,擒贼亲王,其余几名黑骑看见痴阿九要对黑达不利,急忙放弃追击洛锋扬,向痴阿九围拢过来。
炎风也趁这时间夺了一匹马,在他将柳随云拉上马匹之后,柳随风向痴阿九的包围圈冲了进去:“师兄,照顾我弟弟。”
一匹军马承载两人也许可以躲过去,但三人肯定力有为殆。
“哥。”柳随云大喊道,柳随风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炎风只觉双眼泛红,重重的扬剑拍下,这一剑好像拍在他心里。
江湖勾心斗角永远都不新鲜,但却仍然不少年轻人为之向往,因为在江湖阴暗的一面,总有其热血,温情的一角。
沙非笑坐在马后,一直盯着痴阿九战斗的身影,渐渐的那身影越来越小,一抹浅蓝被越来越多的黑色包裹:阿九,是什么让你如此?
仅仅是因为我是许家庄的少主?仅仅为我给你的那几两银子?
安儿何禄没有说错,痴阿九确实是一个如同许归的人,一个合格的下属。
可,他真的只是一个下属吗?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兄弟,阿九。
一个读得懂沙非笑眼神的男人,他和他拥有同样的心,一如许忆漠。
一个被他所杀,一个为他而死。
“啊。”一声大喊,响彻云际,沙非笑真的想跃下马去,可他不能,除了白白送死,他跳下去不会有任何作用,更会辜负了阿九的一份苦心。
叮儿,我会去见你,踏着阿九的尸骨去见你。
沙非笑的心里很难受,那一声大喊能减少一些他的痛苦。
痴阿九听到了,他知道那声音是沙非笑的,所以他嘴角笑了笑,笑得很轻,笑得很真。
去完成你的心愿吧。笑。
花家十一号庄院的一角,一个蓝色长袍的年轻人静静的依在树旁,看着遥远的天际,叶落下,飘落于年轻人的肩头。
而不远处,另一个着淡蓝色长袍的年轻人挥动着手中黑色的铁钎,凌空抽击,将风撕裂,叶落下却被那一抽之下带动的疾风扫碎。
一动一静之间,竟如此和谐。
沙非笑痴阿九苏州,花家。
“小姐,天有些冷,回屋里去吧。”安儿河禄出现在沙秀儿身后,这才几日,他却感觉沙秀儿瘦了好多,原本就芊瘦的身影,此时更显单薄。
沙秀儿摇摇头却没有说话,在屋外很好,既然心如此冷,为什么不让身体一样冷呢?
两人伫立良久,安儿河禄看在眼中有些心疼,他不希望看到沙秀儿现在的样子,就在安儿河禄神情恍惚回到多少年前他在呼延儿身边的时候,沙秀儿突然开口问道“你说我哥哥会见到廖姐姐吗?”
安儿河禄好像不敢望向沙秀儿的眼睛,将头抬起:“会的。一定会的”虽然衮州发生叛乱,但他相信,只要痴阿九等人不死,沙非笑就一定有机会到达星宿。
耳中响起这几日许恨与花铭的交谈,少庄主,只要你可以见到廖姑娘,你可以治好血线虫,你可以得到很多很多,多到超乎你的想象。
可得到这些东西,需要失去多少东西呢?安儿河禄没有想过。
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
至于值不值得,只有当事人清楚,也许当事人也无法衡量得失之间。
第二十五章 代价
吴月极静静地骑在马上,一动不动,他的目光盯着前方。
困兽犹斗,不足二十人围成的圆阵,竟然坚持了如此长的时间,也许自己应该带些弓弩手。
“映乾,你走吧。”一直不语的曲天歌突然开口道。
“宗主,我等兄弟一直跟在你身旁,今天也决不离开。”
“听我说,映乾,我书房的屏风之后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一封信,若是可能,你把它交给蜥蜴吧。”
“宗主。”南映乾双目泛红的看着没有求生欲望的曲天歌,宗主完了,胸怀天下的曲天歌已经死了。
“走。”一声大喝,曲天歌提刀斩出,一名黑骑营骑士反应不及,直接身首异处,鲜血喷薄而出,落在曲天歌有些狰狞的脸上。
南映乾等人趁此之时向镇外奔去,曲天歌却一步步地向吴月极的方向走去,一步一人。
要杀我曲天歌,就要付出代价。
曲天歌的举动让所有人看到了明教清火宗宗主该有的气势。
十几人过后,围住曲天歌的黑骑已经有些畏惧不前,曲天歌得刀极为霸道,凡是被他斩中之人莫不是被斩为两截,他的整个人被鲜血浸红。
单单这些本吓不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可他们现在确实害怕了,实力的差距、气势的压迫、没有求生欲望的杀戮,他们不怕死,却不愿意白白送死。
吴月极看着慢慢朝他走来的曲天歌,双目一凝,这才是统帅数万明教帮众的曲天歌,才是他宁愿背负军法也要冒险杀他的曲天歌,轻轻地摇摇头:“杀了他,封都尉,畏惧不前者杀无赦。”
一众黑骑只能用尸骨往上填,来阻止曲天歌前进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步伐。
“爹,我真的错了吗?”
“为什么你不早些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早早的发现。”
曲天歌不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有些累了,他的手已经快要抬不起来了。
也好,心早就累了,如今连身体都累了,那就可以休息了,永远的休息下去。
在斩落最后一颗头颅的时候,他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低下头,望着透胸而过的一段漆黑刀锋。曲天歌露出了笑容,解脱的笑容。
结束了?
四十一个人,吴月极一直默默念着,离自己只有五步远的男人,终于在杀了四十一个人之后,停止了脚步。
吴月极下马,他没有正面面对曲天歌,虽然他告诉自己,他觉得不需要,成王败寇,手下镒阋陨彼浪?br />
可吴月极心里清楚,他害怕正面面对这个男人,困兽犹斗本就危险,不畏生死更让吴月极鼓不起力量去面对那把刀。
曲天歌还站在那里,他的双目还睁着,零散的头发被血粘稠在一起,一滴滴的滴下,吴月极走到他的身前,他想帮他把眼合上,虽然他杀父背友,并且死在自己手里,但曲天歌毕竟是一时豪杰。
就在吴月极伸出手的时候异变突生,低垂着头站立在那里的曲天歌猛然抬起头,右手一直不曾放开的千刀一刀劈来。
吴月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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