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痕》第35章

当乌撒带着难民到达湖边时，岸上是弓箭手成片的尸体，吴越满身鲜血，跪在地上，的拳头重重的插在一名弓箭手尸体的腹部。妇女们都纷纷盖住孩子们的眼睛，残忍这个词如一个漩涡，吸住了所有的人。
乌撒皱着眉，走到吴越前：“吴越。”他不知道什么事让这个坚强的男子如此发狂，岸边停着几只旧旧的木船，还有、、、那是！
“吕蒙死了。”吴越强忍着眼泪，却是不断地啜泣。
一个犹大就这样死了吗？乌撒不知道这时心里是什么一个滋味。她是一个人，还是犹大，似乎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名字叫吕蒙，他们曾在一起过，说笑打闹，一起努力。他隐隐约约看到她的夸张的笑容。“也许这就是命，她早就已经死了。”
“你什么意思？”吴越抽出血淋淋的手抓住乌撒的衣领。“你一直把她当做一个犹大吗？”他无法接受乌撒那句刺耳的话“早就已经死了。”
“别在闹了！”乌撒一下推开吴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那么暴躁。
吴越没有收手，反而扑上去和乌撒打在了一起，人群开始慌乱“他们两干嘛？”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中音从林子里传来，加雷斯从马上跳下，经过艰难的和佐罗的那些弓箭手周旋，他显然已经很疲惫了，但声音依然响亮得让吴越和乌撒停了下来。“那些弓箭手马上就跟上来了，你们怎么还有时间打架。”说完他不在理会满是伤痕的两人。“老人和孩子都到船上去。”
“那我们呢？”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从人群里出来对加雷斯的命令表示不满。“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不服的话可以回去。”加雷斯狠狠地说。那人一下被他吓住了，咬着牙瞪着加雷斯，这时的人，谁愿意等待锋利的箭头刺穿自己的胸膛呢，等待死亡的降临。但面对加雷斯的骑兵手中的长剑，他们只能束手。
“快，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加雷斯在河边不停的催促着。“呼、、、”满是杀气的风声划破了难民们无奈的哭喊。箭雨！无数只箭头飞向人群，时间似乎在此刻停止，乌撒眼前再次浮现儿时的情景，又是个夕阳临落的傍晚，父亲牵着自己的手，提着鱼笼满载而归：“乌撒，要吃什么鱼，爹爹给你做。”他的笑容永远那么慈祥，温和。
“爹爹，我不喜欢吃鱼，鱼有刺。”那时稚气的脸盘，嘟着嘴。
“呵呵，乌撒，如果因为会受伤而放弃一切的话，那么人生下来就已经死了。”
记忆永远是那么脆弱，脆弱得已经无法记起父亲的面容，是啊如果怕受伤而放弃的话，人一出生就已经死了，人活着就是在受伤中成长。
“大家别慌，保护好孩子！！”他终于清醒的喊叫到，希望和绝望永远存在一念之间。
就在这时，一束光掠到了人们的头顶，剑雨在半空停了下来。人们纷纷向上看去，一个长有一双沾满血脂翅膀的少年如撑住天空般屏蔽了剑雨，他两手一合，飞箭纷纷折断，散落在地。“那是谁？”“感谢上天，是亚当。”
“是救世主吗？”在人们欢呼少年转多头来，“是郝鹤！”乌撒拍了拍一旁发愣的加雷斯。
“他终于赶上了。加雷斯，配合郝鹤，一口气干掉所有的弓箭手。”
“嗖！”又一道白光闪过，一支箭矢如一枚子弹射向悬在半空中的郝鹤，那是佐罗的箭破！速度丝毫不逊于拉菲尔的剑气，但郝鹤并没有慌张，他微微抬起手，出现一道雾气挡在他的面前，飞箭向陷入泥潭，失去了威力。惊愕的人们再次发出欢呼。
“我们上！”只听加雷斯一声令下，骑士一涌而上，势如破竹。
郝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佐罗的上空，右手一挥，气流擢断了他手中棕色的巨弓，速度之快让他无法反应，郝鹤已经掐住了他的喉咙。弓箭手见佐罗已经被不知哪来的怪物扼住，气势大挫，慌忙逃窜。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佐罗被突现的郝鹤吓得一身冷汗，颤巍巍的说。
郝鹤呼吸匀称，似乎并没有用多大的力：“这你不用管，我只要你用最快的速度到加斯那传话，告诉他，洗干净脖子，等死吧。”莫纳西神一般的身体让他充满了活力，他不再是那个软弱的孩子。　
第二章：被遗忘的大陆 第二十节：曙光
夕阳不知不觉中笼罩了整个海布里，在这里除了橙红的夕阳外，还有殷洪的血液，流淌在地面，汇到孔雀湖中，变成一颗颗血红的宝石。郝鹤飞到河边，在吕蒙的上空落了下来，他轻抚着少女的依然安详的脸颊，她丝毫没有感到痛苦，没有婴儿出世后的哭啼，就这样的安详着睡着了。
“埋了吧，我们还得赶路。”加雷斯轻轻拍了拍郝鹤满是绒毛的背。所有的难民都聚拢过来，一路上活泼着给他们鼓励的少女，已经静静的躺在孔雀湖这片圣神而纯净的水域里，而他们却活了下来。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们将会迎来明日的黎明，而她却永远的离开了。
郝鹤用左手拨开气流，使水面分开，右手缓缓抬起，箭慢慢的被拔了出来。在不久前被黑暗打得半死的郝鹤，现在已经能如此熟练的运用气流，让乌撒他们非常的惊讶。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伤口并没有流出血液，而是慢慢的愈合，没有留下任何伤痕，吕蒙惨白的脸颊渐渐恢复了血色，胸口的缓慢的浮动也证明她又有了呼吸。
“这是？”吴越富有棱角的脸盘浮现了笑容。
“这是孔雀湖的力量。”乌撒明白海布里这充满神秘的国度，谁也无法解释，那些无形的力量。“也就是说，吕蒙因为孔雀而重生了。”他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露出了回到海布里后的第一次笑容。
“男士们都回避。”一群妇女拿着麻袍挡在人们面前，的确由犹大变回人的吕蒙现在是一丝不挂，海布里还是很注重女士的人权的，妇女们将她身上的水擦拭后，给他换上了衣服。
直到乌撒盯着自己很久，郝鹤才发现自己一直都面带微笑，他上前搂住乌撒和吴越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乌撒终于露出了他标志性的表情，龇着牙笑了。
“和我们一起到孟煌去吧。”吴越说着不时朝吕蒙那边看去，看上去他比任何人都更关心她的安危。
“不。”他垂下眼睑，摇了摇头。
“你要回雾都？”回雾都，也许乌撒比郝鹤更想，因为那有张澈等着他。
郝鹤语气突然变得沉重：“不，我要去找出加斯所说的预言。”有太多想搞明白的东西在等着他。乌撒也知道，郝鹤现在的能力几乎接近于神，对于身边失去拉菲尔的加斯来说，郝鹤可以轻松的结束他的性命。他没有再说下去，他始终相信那个愿望，某天和郝鹤一起回到雾都，和张澈开始新的生活，和郝鹤继承养父的事业，他回头看了一眼吴越，看吴越下在这个样子，一定是跟定吕蒙了。
“要我去吗？”吴越上前握紧拳头说。
郝鹤笑而不语，乌撒打击般的对吴越说：“你去干嘛。搅局吗？看好你的另一半。”
另一半？郝鹤突然感到一阵酸楚，他笑得相当不自然。
乌撒似乎察觉到了郝鹤异样的表情，岔开话：“我们在孟煌等着你。”
在人们心中的曙光之城孟煌，拉菲尔正愁眉不展，他早就应该想到孟煌的管理者不会轻易收留数百的人类。“钢，既然你都保护城里的人类，为什么你就不肯收留那些逃难的人类呢？”
“那是另一回事，我保护我城里的热人类是我的权利，但是我要是收留加斯追杀的难民，那他会认为我和他作对，拉菲尔，我现在还没有与加斯抗衡的能力。”一个满头棕色头发的男子，坐在拉菲尔一侧，他肥胖的身子挤满了椅子。
拉菲尔并没有放弃说服钢的意思，突然冷笑道：“呵，钢，你可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人啊，这不是你的性格。”
男子挪了挪身子，把脸凑向拉菲尔：“拉菲尔，你我那么多年的交情，和我说实话，你不是加斯派来试探我的吧？”声音小得像只蚊子。
拉菲尔一听，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突然感到，身边这位挚友原来还有那么可爱的地方：“哈哈哈，钢、、、”他笑得连话都有点说不出了，现在他确定那些逃难的人类总算有救了：“钢，我说钢，你这个死胖子还知道我们有多年的交情啊？”
钢被他突然的一笑弄得糊涂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拉菲尔。
拉菲尔终于忍住了大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又缓缓放下，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钢，我可以明确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