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景旧书》第57章

韩子时哈哈大笑，韩子期张了张嘴，不知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说出来，看起来有点憋屈。
离念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想了想，也不管两人，面上十分之淡定，暗中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小阁那边，努力了一会儿将探知网探入到暗道里面。可惜里面极大，已经到极限状态的探知网中也没有出现韩老爷子的身影。
或者，到时候找机会进去探探看？
ˇ杀人案ˇ　最新更新：20130904　06：24：34
两兄弟又你来我往了几句，然后韩子时就打算走了。
韩子时摇着羽扇，唱着不知打哪儿听来的小曲儿，晃晃悠悠离开，走了几步，随手将手中已经空了的青玉酒杯扔在一旁的地上，也不管地上残骸。清风飘过，他身上的银色锦袍的衣角在一路行走中微微拂动。
“大哥他可有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或者说什么出格的话？”见韩子时走远，韩子期立刻问离念。
离念摇摇头：“没有，韩小少爷不必担心。”顿了顿，“韩小少爷似乎与令兄年龄相差颇大？”
“是啊，哥哥比我大了有十五岁多。或许是因为这样，哥哥一直与我不热络。”韩子期笑了笑，“以后便唤我的名字吧，我也唤你名字可好？”
“好。”称呼什么的她从来不在意。此刻她注意力全在刚从暗道出来，面色不虞的韩老爷子身上。
韩子期微微叹气：“你的态度总是这样拒人千里吗？”
离念回了回神：“……”这个，她还真不是故意的。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便需要将面部表情放的冷淡一些。她仔细想了想，嗯，自己确实没礼貌了一点。
远处天际，太阳沉浮一下，缓缓消失在地平线，飞鸟归巢，金霞漫天。韩子期见离念不说话，便笑了笑，道：“回宴客厅吧，天色渐晚，外边较冷，女孩子家还是不要受寒的好。”
离念点头，随韩子期回到宴客厅。
她不是很擅长应付宴席之类的场合，所以只是继续默默吃东西。当一个韩府下人跌跌撞撞跑进来冲着回到宴客厅的韩老爷喊：“老爷不好了！府上死人了！”的时候，她刚解决完整整一只烤鸡，且完整的保留了骨架。
身边韩子期听到动静，略微皱了皱眉，便跟着前去探视的众人前去韩府一处偏僻的角落。离念略一沉吟也一同前去。
还没靠近那处角落时，离念已经“看见”少女的死状。
她的黑漆漆的双眼睁着，直愣愣的，眼中凝滞着惊恐，嘴巴张着，仿佛无声的在呼喊救援。她身上衣服残破，很多处青紫。看打扮应该是韩府的婢女。
韩府的婢女……离念皱了皱眉。根据尸体表面呈现的一些微弱迹象来看，此人生前似乎被人下过软筋散，不过有药效已近过期的征兆，应当是有服过解药。而软筋散此物，能让人无力活动，无力说话，除了睁眼，没办法做任何事情。
思索间，众人已经到了那处偏僻角落，大家看见少女的死状，均是一副不忍心再看的样子，许多人别过头，微微闭上眼。
韩老爷身上弥漫着强大的怒气，凡是在场的人几乎都感觉得到。
“无论如何，一定抓出凶手！”韩老爷音调有些压抑，响度却很大，“我韩府居然发生这种事情！陈总管，吩咐下人们挨个去询问可有什么线索，另外，过会儿去领失职之罚！”
“看起来这婢女刚死不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醉意，正是韩子时。
韩老爷子回头看向大儿子：“子时，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韩子时微微一扬本就上勾的眼角，神色几分轻浮几分朦胧，但离念觉得韩子时此刻应该十分愤怒：“刚才似乎看到云使姑娘在四处游荡……不知可有到过这里……”
韩老爷子闻言，看向离念，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子时不可乱说话，云使姑娘是贵客。”
离念看了一眼韩子时，然后平静说道：“刚才略有不适，在韩府花园散步，并未到过这里。”顿了顿，“沿路均有韩府家丁。”
“此事老夫必会严查，断不会冤枉好人。”韩老爷子随即又歉意一笑，“本是开心的日子却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老夫治家不严，让众位受惊了。”
众人纷纷客套几句，奉承几句，场面一时有几分热闹。
“老爷！老爷！有人曾经看见石头带着这个婢女经过！”一个被韩老爷嘱咐去询问线索的仆人过来汇报，向后面招了招手，“你们几个，快来向老爷禀报到底怎么回事儿！”
几个洗衣嬷嬷打扮的中年女子诚惶诚恐小跑过来，七嘴八舌说了很多话，叽叽喳喳麻雀一般。
“……停！”韩老爷一挥手，随便指了个中年女子，“你来说，说详细点！”
被点到名的中年女子颤巍巍行个礼，开始叙说：“刚才奴婢和其他几个正在洗衣房洗衣，然后抬了抬头，正好看见石头搂着个人过去，那人看起来病得厉害，走一步都需要石头搀着……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奴婢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但是那姑娘和这位看起来似乎很像……”
这时候，其他人口中的石头被看起来十分忠厚老实的何全押了过来，石头嘴里嚷嚷着：“冤枉啊老爷！小的是冤枉的呀！”
石头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模样，长得十分高壮彪悍，留着有些长的额发，看起来有些流里流气的。
韩老爷子沉着脸，说道：“她们几个都说看见过你带着这个女婢走过，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石头嚷嚷：“我带着那个姑娘路过洗衣房不代表就是我杀的那个姑娘啊！！老爷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
韩老爷子按了按太阳穴，似乎头很痛，直直看着石头的眼睛：“你没有杀她？”
石头眼睛飘了飘：“……没有。”
“那你当时带着这个婢女要去哪里？”
“我……我要带着她去宴客厅……伺候……伺候各位大人。”
“那为何这名婢女没有出现在宴客厅，反而跑到这个荒僻的地儿来了？”
石头辩解：“小的只是带她到宴客厅，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你亲自把她带到宴客厅了？”
“是……”
韩老爷子脸色阴沉沉的，颇有些临近爆发的感觉。
“哦？你带一个柴房的丫头去宴客厅？”韩子时嘴上挂着笑，眼神却冷冷的，他开口问道，“谁让你带她去的？”
“……”石头张了张嘴，神色似乎拼命在想说辞。
“那么，是你自己做主要带她出去的咯？你手中有那样的权力么？”
石头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脑门上有鲜血缓缓流出，他可怜兮兮抬起头：“是小的逾越了，小的该罚！小的该罚！”边说边扇自己巴掌。
“嗯。”韩子时挥了挥手，招来一个管事，“去问一下宴客厅的守卫，有没有人见过石头带着一个婢女过去过。”
管事应声退下，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石头跪在地上慢慢地，竟有些发抖。过了一会儿，管事回来，回禀说，宴客厅的侍卫从没有见过石头。
韩子时眼光扫过石头，语调冷冷的：“怎么没人见过你呢？”
“小的……小的是……实在觉得她可怜……待在柴房里一点精神都没有……所以想带她出去……然后……然后小的临时有事走了……之后小的就不知道了。”
“是看她可怜心生同情……”韩子时尾音一扬，“还是看她孤身一人，心生歹念？”
石头脸色骤然一白：“少爷……少爷无凭无据……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来冤枉小的！”
“哦？我冤枉你？”韩子时漫不经心，“不过一个下等仆役，冤枉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他继续说：“不如严刑拷打一下？韩府的刑罚……你在韩府待了有几年了吧？那应该挺清楚的，是吧？”
韩老爷子突然抬了抬手，韩子时看了一眼韩老爷子，动了动嘴角，然后退下，韩老爷开口，语调还算柔和：“石头，你在韩府待了许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真是你做的，我尽量保你……毕竟，我也不想看到有人领刑。”
石头浑身一僵，周围没人再说话，静的有些诡异，气氛似乎越来越凝重，石头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突然，他扑到韩老爷脚边，哭喊道：“老爷饶了小的吧！小的一时迷了心窍，才想……那婢女奋力挣扎，小的是想要治住她，不小心才……”
韩老爷子没让他说完，抬手唤来何全，淡淡吩咐道：“交给你处理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何全领了命令去抓石头，神色是带着怒意的冰冷。石头拼命挣扎着想要逃，无奈完全不是何全的对手，喊着“小的再也不敢了，老爷饶了小的的贱命吧！”渐渐被带远。
一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