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景旧书》第86章


只一句四个字,韩子期便知不该再说什么。其实他一直是局外人,对她的事情并不了解,可还是想要待在她身边
ˇ再遇ˇ 最新更新:20140216 15:23:27
大年三十的晚上,到处是爆竹鞭炮的声音,棠兮澜府大门敞开设宴招待四方来客。澜府主母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虽然伛偻着腰背,但眼神却是锐利的,握着一只上好黄梨木的拐杖站在大堂,向进入澜府用饭的人敬了一杯酒。
澜府上一任的当家是现任主母的夫君,澜府规矩不可纳妾,两人育有两子一女。大儿子从医,娶妻后有一个儿子,而后大儿子治疗一种会传染的疟疾时不幸被传染,很快便去了,其妻不久后自尽,徒留稚子交由主母抚养。二儿子育有三个女儿,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惜未能如愿。小女儿远嫁东成郡,育有三个男孩,但在昭影阁内乱中只有最小的那个男孩活了下来。
总体来说,澜府支族繁多,但主族的人丁并不兴旺。
离念与白家一二三共四人混迹在来蹭饭的大队伍里头默默吃饭,唔,澜府的厨子还不错。
澜府请了一个戏班子来演戏,请有兴趣的来客一道儿观赏,大多来蹭饭的都是粗人,看不懂那些戏文,故而真正留下来的客人并不多。
离念登上供客人使用的戏楼的第三层,仔细打量着周遭,他们并不知道顾振华到底派了谁来,若来不及阻止那人约见牧澜辞,那便只能够由她出面游说牧澜辞。只是她口才并不好,说服之前那名魏统领已经是极限。
戏台上戏文继续咿咿呀呀地演着,离念半点没听懂唱戏的人到底说了什么,只从动作表演上隐约推断出这是个十分曲折的爱情故事。
戏台在中央,客人使用的三层戏楼在西,而对立的东边也有一座观戏楼,是澜府自己的人使用的。白三正低声说着每个人的身份。
主母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左手边是个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青年男子,俊挺的容貌,眉眼柔和,带着几丝书生气,正仔细为主母剥着碧根果,那是澜府的长孙,自小由主母带大的澜皓。
主母右手边是个嘴角含笑的美丽女子,是主母二儿子的大女儿,澜贤。她认真地欣赏着舞台上的戏文,偶尔与主母说上几句话。
后头有两个女孩,是澜贤的两个妹妹,正分别执着特制的碧绿翡翠子和鲜红珊瑚子下棋,两人均下得认真,有几个支族的男子女子正在看她们下棋,但都是笑而不语的模样,观棋不言。
扫了一圈没有见到牧澜辞。
一曲戏文结束后,另一台又开始,这一次是沙场兵戈的戏码,大略讲英雄末路,意气风发后只能泓江自刎的故事。显然这一出比之前那一出要吸引人一些,众人大多看得认真,连同白家一二三都将目光锁在了戏台上。
结束后,掌声雷动。主母当即赏了众多银钱给那几名主演。
牧澜辞依旧没有出现。
“小师妹,看那边。”白一示意离念往左看。
戏台和观戏楼往里是一圈不宽的湖水,再往里就是除澜府中人,外人不能进出的地方。
此刻有三人从沿湖的路上走过,湖边种着的几株常青树隐约遮住三人,模模糊糊可以看出是三个男人。三人走到一处空隙,正巧月亮从云层后头探出一些,清辉洒下来,照亮一方天地,也照亮了三人的脸孔。
“说客原来是他?”
白一简单分析了一下:“西成郡荆家协助顾振华,所以连同荆家的儿子也做了顾振华的说客。”
那三人绕着半圈湖水和里头的戏院走到澜府门口,然后出去,戏院这头没有其他人注意到那三人。
白三见三人离开,道:“他们大约已经与牧澜辞谈过了。”
“看来来不及拦住了,我们还是应该准备一下去与牧澜辞唠嗑。”白一随手拿了颗葡萄塞进嘴里,然后瞄了瞄离念,她的表情很正常,就是……没有表情。
……
牧阁主在还是牧三公子时,与棠兮城春华苑的一位名叫柳色的艺女支交好,每次来棠兮城,总会抽个空子去那姑娘那儿坐一坐。
这一次回棠兮城,他也没有例外,大年初一的下午,陪着澜府人说完话,便去了春华苑柳色姑娘那儿。
柳色见牧澜辞来,特意准备了一壶好酒,拿出碧玉箫吹了几首他喜欢的曲子。不过自始至终牧澜辞都有些心不在焉。
“牧公子,我瞧着你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牧澜辞笑:“我们也几年没有见过,自然会有些变化。”
柳色伸出一只嫩葱一般的手指摇了摇,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不一样的,我指的不是那些,我总觉得你丢了魂似的。”
“丢了魂?”牧澜辞同样抱以调侃的语调,挑眉道,“若丢了魂,现在坐在你面前听你吹箫的是什么?”
“你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柳色拍了拍牧澜辞的肩膀,“跟姐姐说说,你怎么了?”
牧澜辞摇了摇手中酒杯,温热的桃花酿泛着诱人香气:“说来可笑,我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惜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丢了什么。”
“咦?想不起来,莫不是丢了记忆?”
牧澜辞随意向后一躺,懒洋洋靠坐在软榻上,抿了口酒,神色有些迷离:“不是。记忆中的事件是完整的,但又觉得缺了些什么,漏了些什么。似乎,很多地方不该这么笼统模糊。”
“你这般丢了心的模样,我之前还以为你有追不到的姑娘。”柳色笑着揶揄,“秋月如何了?”
“她?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就会嫁给曙红。”牧澜辞伸出左手按了按左侧太阳穴,“我近来总是梦见两件东西,一件是我搁在兰花乡的炼火玉,另一件是只在书上见过的黑色图腾。”
“这两件东西有什么联系么?”
“我也觉得奇怪,明明不该有什么联系。炼火玉现今还在兰花乡的别馆收着,而那图腾更是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若是重要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出现些蛛丝马迹,若是不重要的,忘了也就忘了。”柳色坐到牧澜辞身侧,喂了颗葡萄给牧澜辞,然后戳了戳牧澜辞的额,“你难得来一次,不好好听我吹箫,姐姐我可要生气了~”
牧澜辞正待说些什么,门外手下来报:“阁主,有位姑娘求见。”
柳色含笑看着牧澜辞,轻声道:“又是你哪位相好的来讨债了?”
牧澜辞捉着柳色的手腕,玩笑道:“胡说。喜欢我的姑娘从来都是温柔善解人意的,哪会有什么讨债的。”
“哦?”
“这两日总有烦人的人找上门来,柳色你便避一避吧。”
“好罢,牧阁主有正事,奴就告退了。”柳色点了点牧澜辞的脸,笑着从房间另一侧的侧门离开。
顾振华那边的人来找过自己,虞睿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牧澜辞对门外自己的手下说:“让她进来吧。”
……
离念走进春华苑的柳间,屋里头只有牧澜辞一人。她有些小小的局促,谦恭地抱拳行了一礼:“牧阁主,久仰大名。”
“姑娘随意挑张椅子坐吧。”
离念扫了一下房间的格局,挑了离牧澜辞所卧软榻最远的一张凳子坐下。
“姑娘芳名?”
离念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露出一个拘谨的笑容:“祭水山庄云使。”
她心中暗叹,果然之前应该接受白三的建议让他来找牧澜辞唠嗑,她太高估自己的装逼能力了。只是来的五人中,身份还算合适的只有她了。
“虞睿倒是比顾伯诚心些,劳烦云使大驾光临。”牧澜辞漫不经心地看着离念,一手垫着后脑,勾起半边唇角笑得很清淡,“只是没想到虞睿的得力属下之一竟是个如此漂亮的小姑娘。”
离念侧过头不去看眼前的人,嘴角抿得有些紧,面上却挺平静:“牧阁主谬赞。”
“若是为了朝堂之事,云使就请回吧。”牧澜辞修长的手指轻柔捏起一颗青玉葡萄,放到嫣红的唇边,动作优雅的将葡萄放入口中。
“阁主的意思是会站在顾振华那一边?”
牧澜辞轻轻一笑,挑起眉毛看着离念:“那句话是这样理解的吗?”
“那么阁主的意思是?”
“江湖中人不涉庙堂。”牧澜辞瞥一眼离念,道,“无论是顾伯,还是虞睿,昭影阁都不会帮,我的回答……”他顿了顿,一笑,“想必还是合贵庄主的意的吧?”
的确,只要昭影阁不帮顾振华,一切都好办,帮不帮岭北王府倒还是次要。
“阁主说的不错。”离念垂下眼,淡淡道,“此行目的已达成,那我便不打扰阁主了。”
牧澜辞打量了一会儿准备要走的离念,突然问道:“之前我们可有见过?”
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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