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姑娘》第11章


孟褚境龊砹?br /> 梅花开了,落花在屋内飘散如雨。
当第一树梅花雕零落尽,杜峰又去砍了另一树回来,让床榻上的她始终有花可赏。除此之外,怕她吃鱼吃得腻了,他还换着花样,找出放在柜子里的干燥木耳,用水泡发熬煮。
〃木耳能补气活血,你这会儿吃最适合。〃他忙得不亦乐乎,殷勤劝哄,全心全意的照顾她,还把熬好的木耳粥端到床杨边。
菇菌类的香气,最是诱人,娇娇却只是望着,不伸手去接碗。
〃快吃吧,不然要凉了,我保证这比肉还好吃。〃他盘腿坐下,拿起调羹舀了一匙。〃我喂你好了,来,张开嘴。〃
她红唇闭着,没有照他所言,乖乖的张开,吃他费心所煮的木耳粥。这个男人让她瞧见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她一时之间很难适应。只是,相处得愈久,她思考得就愈多,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都在脑中掠过。
一直以来,关于罗梦,他总说不是自愿的。
到了今日今时,她终于忍不住,望住他的黑眸,屏气凝神的认真问道:〃淫辱罗梦大小姐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他神色未变,镇定如常,握着调羹的大手稳若盘石。
[为什么这么问?]黑眸里,好奇居多。
娇娇深吸一口气。
〃事关大风堂的声誉,以及大小姐的名节,况且通缉令由刑部所发,赏金又高得让黑白两道眼红,照理说不该有假。〃她缓慢的说着,在诉说的同时,也将思绪理清。
〃 但是?〃 他挑着眉,替她起了话头。
没错,就因为有〃但是〃,她才会问出这个,颠覆她多年追捕行为的问题。
〃 这么多年来,有一半以上的案子,是被栽赃到你头上的。〃 她所记得就有杭州美人孟瑶、洞庭仙子李纯儿、礼部尚书千金艾涓涓、草原月光拓拔宁秀等等二十起案子。
〃 你怎么能确定,那些案子不是我做的?〃
〃 因为,那时候我都在追捕着你。〃她指出事实,说得斩钉截铁。[你人在京城,杭州的案子就不可能是你做的;你人在大漠,洞庭的案子犯人绝非是你。至于四川唐门玉在婚前被淫辱的时候,你正因为东北绝命崖一战,为我止血疗伤。]
杜峰的浓眉挑得更高,为她难得的诚实,感到有些讶异。
〃 既然你是证人,为什么不跳出来,证明我是无辜的?〃 他好玩的问。
粉嫩的脸儿,蓦地一红,黑白分明的眼儿恨恨的瞪了杜峰一眼。
〃 因为,我没有脸告诉别人,我有这么多次机会逮你,却总是被你逃脱,还有几次甚至是被你所救。]她的确冲动,但是绝对不笨,早己感觉出事有蹊跷。
〃那么,另外一半呢?〃他把调羹凑上。
娇娇下意识的张口,乖驯的吃下,他送进嘴里的食物,没有任何疑虑,只有单纯的信任。
木耳粥滋味鲜美,的确就像杜峰所保证的,比肉更好吃。
〃另外那些女人… … 〃她停顿了。
〃 嗯?〃
美丽的脸儿,浮现复杂的表情,因为掺了妒意,口气不再平静,望着他那张从容俊脸的的眼神凶狠许多。
〃 她们跟你在一起时,都是心花怒放、有说有笑,看不出是被你胁迫的。〃 她咬了咬红唇,近乎指责的说:[其中有几个,还缠住你不放。] 〃 或许,是我用花言巧语蒙骗了她们。] 杜峰好心的提醒。
〃我也是这么怀疑。〃她坦承不讳,把酸酸的醋意,跟着木耳粥一起吞进肚子里。〃但是,绘有你样貌的通缉令,传遍各省各县。一个女人认不出你、两个女人认不出你,甚至三个、四个、五个、六个,都还说得过去,但是那么多女人明知你是淫贼,却都心甘情愿跟着你,这就很有问题。〃
〃 所以,我是清白无辜的?] 他充满期望的问,还眨了眨眼睛,极有兴趣的听着她的推论。
〃不是。〃她反驳。
〃 喔?〃
她记得可清楚了。[五年前腊月十九,我亲眼看见,你跟铁观音许玫儿,光天化日就进了一间房。四年前三月初二,你眼红娘子刘晴共度了两宿。同年五月二十,你进了杭州逍遥楼,待在花魁房里三天三夜都没出来… … 〃
他憋住笑,只敢乐在心里,聪明的没有表现出来。〃小娇娇,你是做了笔记吗?这些事情,说不定连我自己都记不得了。〃
俏脸一沉,怨念可重了。[要不要我全说一遍,让你好好回想?]
〃不用不用。〃他都快被瞪穿了。
又吞了几口木耳粥,她的妒意才褪去,脑子重拾理智,回到最初,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上。
〃强迫女人,不是你的手段。〃追踪他那么多年,她很肯定这件事,于是就更怀疑。〃这就让我想不透,如果大小姐受辱一事,不是你所做的,那么这些年来,你为什么要冒着丧命的风险,把罪名担在身上?'
杜峰笑了一笑,故意望住她,不答反问。
〃 既然你有所怀疑,为什么这些年还追着我跑?] 他故意要问,看着那张脸儿,瞬间红得像是一颗诱人的苹果。
娇娇双颊热烫,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追捕他归案,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气恼与愤怒,多半是嫉护作祟。两人交手无数回,他为救她,几次身受重伤,她又非无情无义之人,早就己经对他动了情,才会几次都被他乱来… …
起先,她逮他是为报仇,之后追他,却有大半原因,是想搞清楚这男人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事。
追了他那么多年,她对他的行踪几乎了若指掌,其中还有几回,甚至是有人刻意让她得知他的消息,她又不是笨蛋,总也知道这事有问题,只是还搞不清头绪,所以才想逮住他问清楚。
可是,要她对他承认?承认她对他动情?承认她每回,都被他与不同女人胡混在一起,惹得火上心头,嫉妒得忘了该问的事?
不行不行,她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
何况,现在发问的是她,她要听取的,是他的答案。
好不容易恢复呼吸频率后,娇娇再度抬头,迎向杜峰的黑眸。〃 你说,我对你而言是特别的。〃
〃没错。〃
〃 怎么个特别法?〃
他眸光一浓,语似低吟。
〃很特别。〃
〃那么,就告诉我实话。〃她索讨着。
杜峰的回答,不带任何迟疑。
〃我不能说。〃
困惑袭上心头,她的心微微发痛。〃为什么不能?〃
〃我说过,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她心一紧,万分希冀,真是另有隐情。
他却叹了一口气。
〃现在先别问。〃粗糙的食指,轻轻点住她的唇。他唯一说出口的,只是一句遥遥无期的承诺。〃总有一夭,我会把一切都向你坦承的。〃
第六章
夜深人静,屋外的风雪稍停。
始终心绪紊乱,面对着屋墙而躺的娇娇.不论如何努力,连数羊都数到不知几千只了,却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的心里,充斥着杜峰的言语,以及他说话时的神情,连心里默数的羊,最后都变成他的面容,说着他说过的话,扰得她心里更乱。吃完木耳粥后,她只说声累了,就转身躺下,刻意背对杜峰,不再去看他。但是,她无法不去听,他所发出的声音。
像他这种武林高手,举手投足都能静默无声,但她却不时听见,他哼着南方小调,忙于刷洗锅子、搁置木杓,开门铲雪,把雪块放进大瓮里,放在炉火旁,让雪融化为适温的水等等,所传来的声音。
那声音提醒着她,他就在屋内一她不是独自一人。
娇娇猜不出,是因为身在隐蔽住所,让他放松防备,还是他刻意出声,就为了安抚她的不安。
卧在毯子下的她,不必竖耳聆听,也能知道他正在做什么。
忙完琐事之后,杜峰大声打了几个呵欠,一边说着明夭要再去抓鱼,该要煮锅热水,让她擦洗身子,或许会更舒服些,梅花开了几朵之类,明明是说给她听,又没有逼她回答的琐事。
然后,他将皮毯铺地,躺卧而下,道了声晚安后,室内才恢复寂静。
娇娇躺着不动,听着身后三尺处,不一会儿就传来规律深沉的鼻息,知道他己经睡去。他总睡得很快,对官能掌控自如。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她与他的呼吸,听不见别的声音。
她又等了许久许久,终于才偷偷的、悄悄的,翻过身来。
杜峰侧着身子面对着她,迷人约双眼轻合着。因为如此,她才容许自己放肆的望着,他沉睡时的模样,让视线滑过他的发、他的眉、他闭上的眼、微张的薄唇,以及即使睡卧,也有强大存在感的健壮男性身躯。
这些天来,他总是睡在地上。
入夜之后,虽然炉火未熄,屋内不至于冷得冻人,但是比起温暖的床榻,地上肯定冰冷许多。
他只盖着狼毛斗篷,强壮的身体,有大半都摊在斗篷外,睡态就如他的人,粗犷豪迈,大刺刺的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娇娇静望着他,想着他连日来的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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