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碧玉录》第61章


丽妃伸手接过,谢玄摆手,太监退下。那粥香气怡人,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丽妃离了谢玄怀抱,一勺一勺地喂谢玄,嘴里笑道:“皇上这一病,皇后倒是愈发体贴了。”
谢玄吃了几口,亲自拿了碗,一饮而尽。尔后看向丽妃,道:“朕乏了,退下吧。”
丽妃眼里透着不舍,但只能依言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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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军营。
三更已过。谢琰停了手中军务,正打算歇下,却见帐外站着一个纤长的身影。他起身出帐,偃珺迟一身青色裙装,正静静地站着。
“有事?”谢琰问。
自那日下棋之后,谢琰终日忙着军务,偃珺迟亦早睡晚起,两人总未碰过面。一算,竟有月余未见了。
偃珺迟笑着摇头。她今夜不知怎的,竟睡不着。见谢琰帐内灯火未灭,便过来看看。
谢琰见她神色比往日好了不少,想来过去那一月调养得还不错。他道:“进来吧。”
偃珺迟摇了摇头,道:“四哥忙完了?那便歇息吧。我是白日里睡得多了,现下并无睡意。我走一走便回去了。”
是时,夜空之中,一轮明月高悬,银色月光一泄千里,静静地照在大地上,整个军营因此格外亮堂。她站在月光之中,唇角微扬。
“十五了。”谢琰恍然道。
偃珺迟望了望明月,亦才想到今夜又是一月中的十五。她尚望着夜空,手却被人牵起。她低头,谢琰已拉着她的手朝前行去。偃珺迟心中顿时生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心无由跳得快了几拍。她一时心急,挣脱他的手,站着不动。
谢琰回头,神色未变,淡淡地看着她。
偃珺迟一阵尴尬,一晌无语。
谢琰转头,继续前行。偃珺迟想着自己受伤那会,在他怀中,她都未曾如此心跳,今夜是怎的了?如此扭捏可非她的性子。她望望夜空,是月色太好之故么?
见谢琰行出几步,又停下,只不回头,她便跟了上去。谢琰见她跟上,便又抬步而行。
月色之下,两人便一路无话,只并肩缓缓行着。
天都。谢弘亦望着那轮明月,默然无语。
几时对酒,某人吟唱:“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连续上的第十天班了,上周周末都在加班。希望手上的事赶快做完,这样可以调休,和清明节一起,就可以耍5天了!还可以多码字,多好啊!
、回宫
天方亮,谢弘便等在了谢玄宫外。宫人言谢玄尚在就寝。不一时,丽妃亦至。谢玄有言,除二皇子谢弘及丽妃外,概不见第三人。谢弘对丽妃一礼后,并未言语。丽妃则笑道:“二皇子一大早就侯在这里,孝心可鉴。难怪在诸位皇子之中,皇上最器重二皇子。这么多皇子,只让二皇子来见。我还听说朝堂上大臣们亦对二皇子敬重有加。”
谢弘亦笑道:“皇兄皇弟们对父皇的孝心都是一样的。父皇对我们亦一视同仁。只不过,大皇兄久卧病榻,不便前来。而父皇亦有恙在身,不堪嘈杂吵嚷,我比其他皇弟年长一些,父皇才有此安排。”谢弘顿了顿,面上一直带笑,“不过,朝堂上的事,母妃的消息倒是灵通。只是,母妃所言之‘敬重有加’实乃是大臣们对皇子们应有的礼节。皇家子孙,有哪一个大臣敢懈怠分毫的?”
谢弘一席话,丽妃再无挑剔,点头道:“二皇子所言极是。”
过后,丽妃又言及谢胤。她对谢弘道:“胤儿最近念书习武都颇有长进,若是他父皇见着了,也定然欣慰。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得请二皇子多多关照胤儿一些。他到底年少,还有许多不足。他素来与你亲厚,你的话他也听得进去。”
谢弘点头,正欲言语,谢玄的宫门已开。一个宫人出来宣谢弘及丽妃觐见。谢弘让丽妃先行,两人一路至谢玄寝殿。谢弘站在殿内,丽妃自然而然地行至谢玄身侧。
谢玄刚梳洗完毕,此时正在用膳,嘴里还含着一个丸子。见二人进来,他将丸子咽下,道:“难得你二人每日一大早便来这里。可用过膳了?”
二人皆言用过。谢弘问谢玄:“今日,父皇的身子可好些了?还头疼胸闷么?”
丽妃接道:“要不臣妾再为皇上抚琴一曲?”
谢玄摆手,对丽妃道:“今日朕不想听曲。昨日皇后送的粥,倒让朕觉得身子爽利了不少,头不疼了,胸也不闷了。稍后你陪朕走一走便是。”
丽妃笑着遵旨。
谢玄又转头看向谢弘,问:“你皇兄如何了?”
谢弘摇了摇头。谢玄叹气。丽妃亦不接话。殿内瞬时静了下来。片刻后,谢玄才又叹道:“当初,高皇后才貌双全,仁德慈善。你皇兄像极了他母后。那时,他出生,整个皇宫都喜气洋洋。朕也欢喜了好几日。哎,只可惜你皇兄一出生便体弱多病。如今缠绵病榻多年却愈发严重了。”
谢弘听了,心头亦难过。默了一晌,宽慰谢玄道:“俗话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更何况皇兄虽如此,父皇、母后及皇弟们对皇兄更为看重,皇兄定然也无憾。父皇切勿伤心过度。”
谢玄怅然点头,看着谢弘,一时感慨,“你们兄弟这么多人,当团结一心才是。”谢弘称“是”。谢玄又道:“你四弟在外八年了吧……你大皇兄如今不济,把他招回来吧。你们兄弟也多处处。当初北狄议和,朕让他留在北疆,也是想让他再整顿三军,再将北疆稳稳。他前些日子上折子说要回天都探望朕与你大皇兄,朕也无甚大事,便听了你一言,让你四弟暂留北疆。还有珺迟那丫头,当初说为太子寻药,在外四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谢琰当初上奏回天都,谢弘言:“四弟领兵在外多年,父皇、皇兄皆卧病,若四弟此时入天都,必遭有异心的大臣或是侯国诟病,传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谣言来。”谢玄听了谢弘之言,便未准谢琰回天都之事。
而珺儿……谢弘一怔。
谢玄见谢弘发愣,不禁清咳一声。谢弘回神,点头道:“父皇所言极是。”
丽妃在一旁听闻谢琰与偃珺迟都要回宫,眉头一蹙。
而谢玄二人并未瞧见丽妃蹙眉,只继续说事。谢弘将昨日大臣所言柳州大水、天都附近盗贼横行以及其余诸事皆原原本本地对谢玄说了。话毕还道:“父皇既然好了许多,儿臣及大臣们都盼父皇能够主持政事。”
谢玄却道:“弘儿且说说他们所奏之事当如何处理。”
谢弘知谢玄是在考验他,便恭恭敬敬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在谢玄面前,他向来坦诚,并无隐瞒。谢玄点了点头,“就按你所言的去办。”
末了,谢玄与谢弘再言语了几句,命谢弘下去。再看向身旁的丽妃,笑道:“谈这些正事又头疼了。走罢,陪朕走走。”
丽妃自然笑着应声,体贴地扶着谢玄,朝殿外花园行去。
翌日,谢玄便重新上朝。当朝宣布将琰王、珺玉公主召回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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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军营。谢琰听完左明所报之事,左明却并无去意。谢琰一边挥笔批示奏报,一边抬头问站在面前的左明:“还有事?”
左明点头,直言道:“属下愿随琰王殿下回天都。”
“你得留下。”谢琰未加思索便道。
左明又道:“如此,琰王殿下要何人跟随?”
“此行无须随从。”
左明担忧:“回天都,路程遥远。殿下怎可不带随从?若有何事,也无人使唤。”
谢琰瞧左明一脸不放心,淡道:“毋须杞人忧天。”
这怎是杞人忧天?左明心道:驻守北疆八年,从未回过天都。上次上奏回去,却被驳了回来。可见天都并非表面那般风平浪静。乱世之时,万事犹可不计较。而战乱之后,却会有更多的纷争,锱铢必较之人之事常有。此次好不容易有皇上下诏回宫,可别有什么闪失。若是万一有变数,琰王身边无使唤之人,又该如何是好?
于是,左明再劝了几句。谢琰未答,只嘱咐他:“北疆军中要事为紧。如今正是与各边陲诸国建交之时,诸事须得妥帖。”
“这些事……”左明见谢琰神色未动,又埋头处理事务,只得叹道:“属下知晓了。”
谢琰挥手,左明退下。
而偃珺迟一时慨然,未想竟还有回宫之时。
谢琰道此行轻车简从,问她带几名侍女。偃珺迟道:“既是轻车简从,便不带罢。到宫里,素云也在。”
谢琰自然知晓素云便是她宫中最亲近的宫人。她既如此言,他亦不劝。
上路前,偃珺迟以为是要骑马。上路时才知是一辆马车。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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