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碧玉录》第65章


过是用一条粗壮绳子连接两地而已。
她心下踌躇,谢琰却揽了她的腰飞身上了那“桥”。偃珺迟“啊”的一声,惊叫过后,瀑布已在眼前。谢琰揽着她稳稳落地,然后松了手。
偃珺迟的脸没来由的一红,霎时背对谢琰,装着伸手去接落下的水。
谢琰将她的手拉了回来,“太热之后不宜接触凉水。”
偃珺迟“哦”了一声,从他手中抽出手。
两人默默无言地赏着瀑布。
片刻过后,偃珺迟告辞。
“你出宫怎么不带人随行?”谢琰皱眉。
“在天都也不会出什么事。”偃珺迟毫不在意地答。带上人哪能自在?
“无论如何,也得有人跟着才行。”
“知道了。”
谢琰知她不过随口应承,又道:“你不带人,你一出宫我便派王府护卫了。”
偃珺迟歪着头看他,“四哥怎知我何时会出宫?”
谢琰不答。
偃珺迟摆了摆手,“罢了,我记下了。”
谢琰将才将买下的那本书递给她。偃珺迟不接,“是四哥买下的,我怎能夺人之好?况且我不过是随便看看,那些字我都认不全。”
谢琰的手仍伸着,“不认识的,来找我。”
偃珺迟“呵呵”一笑,“如此,也好。”
自此之后,偃珺迟出宫总要去琰王府。
再次从琰王府回宫,已是冬天。谢胤一进承光殿,便皱着眉头问偃珺迟:“珺迟常去四哥府上?”
“怎么了?”偃珺迟看着他被冻得通红的脸,问。
“二哥打小就最疼你,你如今却和四哥亲近。你将二哥置于何地?”谢胤有些责怪地道。
“二哥仍是二哥。你何来此话?”提到谢弘,偃珺迟的心一紧。
“我不信你想不到。珺迟,你这分明就是亲疏不分,故意伤二哥的心。”谢胤的语气有些重。
偃珺迟来了气,“什么叫亲疏不分?你四哥莫不是你哥哥?我不过憋在皇宫里闷,去四哥府上走走,怎么就叫亲疏不分了?再有我怎伤得了二哥的心?”
“如此,你是要站在四哥那边了?”谢胤定定地看着她。
偃珺迟瞪着他,负气道:“那又怎样?”
谢馻的身子再也拖不起,只怕就在这两日了。都说谢弘当之不愧的会被立为储君,然而谢弘婚后却并未封王,府上牌匾仍书“二皇子府”。谢琰却早早就封了“琰王”的,所住之处是琰王府。朝堂上自然有琰王将会成为继承大统之人的传言。
谢胤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两人都瞪红了眼,僵持着不言。
良久之后,谢胤叹气,“无论怎样,珺迟避嫌吧。”
谢胤甩袖,转身欲离去。
“胤儿。”偃珺迟唤住他。
谢胤回头,见她眼中带泪,又走回偃珺迟面前。
偃珺迟望着他,心中苦涩,却说不出口。
若是幼时,谢胤早将她抱入怀中了。只是,如今他长大了,再不会如从前那般。从前口口声声说要娶她,也再不会说。
“二哥会是一代明君。”谢胤说了一句大逆不道之话。
偃珺迟的泪终于流了出来。
冬月十二,太子薨。国无储君。
作者有话要说:
、念灭
太子之事,天朝上下皆万分悲痛。悲痛过后,再立储君被文官们提上了议程。谢玄似乎是在一夜之间苍老的。两鬓的皱纹变得极深。他看着满朝文武官员,又看了看站在官员们之首的谢弘及谢琰,心中犹在哀痛。他甚是疲惫地摆手,“此事再议。”
下了朝,谢玄回了正阳宫,未传唤任何人。百官散去。谢弘走在谢琰之前。他略一缓步,谢琰跟了上来。
“父皇还在为皇兄的事伤痛,寝食不安。我们应该多陪陪父皇。”谢弘不无担忧地道。
“嗯。”谢琰赞成。
两人到了正阳宫前,经通传之人通报,进了殿。谢玄命二人坐下,让他们陪自己说说话。谢琰向来话语不多,只听谢弘口若悬河地说些趣事。他在一旁默默听着。不过,谢玄听完后,总要问谢琰认为如何,谢琰才答。
一番话下来,谢玄心绪好了许多。见兄弟二人兄友弟恭,心中大慰。谢玄身为天子,立储的那些传言哪能躲得过他的耳朵?谢弘文韬武略,平定楚国之乱,收服诸侯国,他一直是看重谢弘的,也信谢弘会仁爱治国。只一事让他有些忌讳。而谢琰平定北疆,建交友邦,功不可不谓大。听过流言后,谢玄还真有些犹豫了。
“御花园里的腊梅开了。馻儿一去,我的精神也有些不好。明日叫上大家一起去赏梅散散心吧。”谢玄对着两人露出了笑脸。
“是。”谢弘与谢琰同时应声。
宫中的嫔妃、公主、皇子都在赏梅之列。
翌日,御花园中,大家按秩序就坐。偃珺迟去得不早不晚。坐于公主们的首位。谢弘坐在皇子们的首位,谢琰随后。
偃珺迟坐定之后,目不斜视。听得有人问:“公主可好些了?”
她侧头,是杨怡容的声音。杨怡容是谢弘之妃,皇子公主们的二嫂,与公主们同座。偃珺迟笑着点了点头。都多久的事了?自然好了。
“如此才好。我本想常去你宫中看望你的。你二哥却说你喜欢清静,让我莫要打扰。你二哥日日的忙,我便只好帮衬着他打理后院了。公主莫要怪我未来看你才好。”
偃珺迟抿嘴一笑,“二嫂自帮扶二哥便好。”
杨怡容点头,叹道:“当初母后命姜宸给我们授课。那时我们都无忧无虑的。我与公主一见如故。真是怀念那个时候。”
偃珺迟虽未讨厌她,哪有与她一见如故?
杨怡容仍在叹气,“虽说与二殿下成了亲。二殿下对我极是温柔体贴,待我不能再好。这成婚前与成婚后还是有诸多的不一样。公主以后便知道了。”
她虽叹着气,声音却柔到了极致,娇美的脸上浮现出一团红晕,更显楚楚动人。偃珺迟听得“二殿下对我极是温柔体贴”,心中波澜起伏,像似有东西在体内翻滚,即将炸开一般。她原以为自己一定会没事的,然而,只听得谢弘与别的女子亲近,却还是心痛。
杨怡容笑看着低头品酒的偃珺迟。偃珺迟咽下一口酒水,差点呛到,努力镇定之后,抬起头来给了杨怡容一个璀璨的笑容,“二嫂有二哥呵护,还有什么不满的?分明是要羡煞旁人。在座的妹妹们都还未出阁呢,这婚前婚后的,就不用跟妹妹们说了。”
她一说罢,公主们便跟着附和起哄起来。围着杨怡容说笑个不停。偃珺迟不再言语,埋头专心品酒。杨怡容与众人说笑也不亦乐乎。她偶尔朝偃珺迟瞧去,只见她神情淡淡,不好再与她言语别的。
那边谢弘看过来,只见杨怡容与人说笑纷纭,偃珺迟寥落独坐,认真品酒。他忍着未站起身来,想用眼神劝她少喝酒,她却始终不往他这边看。一旁的谢琰见她如此,亦是皱了眉头。
此时谢玄派人来说晚些时候再过来,让他们别拘束,先自行品酒赏花。众人便更欢愉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赏梅品酒,作诗赋词。
偃珺迟环顾一周,在座之人都已散去。她亦站起身来,朝梅林中去。她劈开人多之地,去了偏僻无人之处。
宫中的腊梅除却常见的淡黄色花瓣,还有金黄、蛋青、红、紫花色。此时齐齐盛开,好不美丽。腊梅浓香更让人心旷神怡。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偃珺迟轻吟出声。她看着娇艳的花儿竟生出苍凉之感。这看似盛极一时的景象,终有它衰败之时。曾有多绚烂,便有多凄惨。再是深沉的情感,却如何也得不到圆满。此愁,杜康无解。“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是否唯有忘却才能无忧?可又怎能忘却?
天很凉,她的心更凉。
伸手爱怜地抚上花朵,一滴泪落在了花蕊之中。
一只白皙的手拂去她肩上的落花。偃珺迟转身,看见来人,心中酸楚,欲越过他离去。却被他捉了手臂。她挣扎不过,只好呼“疼”。
谢弘松了她的手,却又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他想问她“还好么”,却在见了她雾气蒙蒙的双眼后,将话吞了回去,心疼得无法言语。
“放开我!”偃珺迟低嚷。谢弘未动,她只好哽咽着补充一句“会被人看见的”。
到了这个地步,她仍在担心他。谢弘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偃珺迟的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流了出来。嘤嘤说道:“我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谢弘放开了她,沙哑着声音道:“珺儿,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生保重!”
偃珺迟又想起杨怡容说的“二殿下对我极是温柔体贴”,心中愈加酸涩难名。“二哥毋须如此,好生待二嫂吧。”
“她跟你说了什么?”谢弘皱眉。
“没什么。”
“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好。”偃珺迟敷衍着应道。
她答得干脆,他却更不放心,承诺道:“从小到大,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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