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笔》第2章


小宁子如聆圣谕,高兴得大叫一声,啪地给解忧来个熊抱,转身奔出,没几步却又转了回来,只看了解忧奸笑,“师姐,你不会骗我吧?” 
天才解忧拒绝回答这种弱智问题。 
小宁子放了心,才走几步却又转过身来,“师姐?” 
“又干吗?”解忧无奈地抬眼。 
“那个故事,”小宁子认真地望着她,“还没有写完吧———” 
解忧正捻着簿子,闻言手儿微微一颤,缓缓扬起脸儿,窗外,天云两清,渺远一如那个冬日。 
之一 三姝媚 
湖山经醉惯,渍春衫、啼痕酒痕无限。又客长安,叹断襟零袂,涴尘谁浣?紫曲门荒,沿败井、风摇青蔓。对语东邻,犹是曾巢,谢堂双燕。 
春梦人间须断!但怪得当年,梦缘能短。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舞歇歌沈,花未灭、红颜先变。伫久河桥欲去,斜阳泪满。 
出场人物: 
晴空--蒋晴生 
蒋胜男--蒋月生 
流云--蒋云生 
湖衣--蒋湖衣 
碧落--碧落 
琪琪--琪琪*胡 
雪后的日头,暖,却也远。 
夕阳城,号称“塞外江南”的夕阳城,旖旎旎紫陌红尘地,这里,连一粒尘土,都似乎懂得生活。城市中轴的阳关道,大雪过后并不冷清,没有人是闲的,却又所有人都是闲的。 
宇文小舍筑在忘山,夏凉冬也凉,所以,每年一到初秋,解忧便出山南下,一路寻芳,待来春方返,今年,却偏偏来了这天寒地冻的夕阳城。 
解忧裹了件带风兜的半狐半皮袍子,慢慢走在路上,风兜前沿垂下来,是长长的狐吻,一步一摇,迷离着视线,整个世界明灭不定,天如洗云如裁大雪遍地如梨花,一切一切与自己无关。 
恍惚之间,不知哪儿传来一阵铃声,碎冰般的铃声,解忧忽然轻轻地飞了起来,象朵雪花,曼妙地打个转,然后脸朝下跌下去。 
黑的,冷的,水水的—— 
哗地,天亮了—— 
“呸呸呸,”解忧坐在地上,忙不迭吐着嘴里的雪,转一转发现舌头还能动,吁出一口凉气。 
一只手伸到面前,看起来好暖,解忧贪婪地握住。 
有人儿俯下身来,发丝被微风一吹,沾上解忧的腮,万般绮惑。 
解忧抽起鼻子闻闻,啊,美女!刷地抬头。 
白锦无纹冷冷香,千里寒清光——是冰花?梅花?还是蟾宫花? 
“你——”伊人生得一双远山眉,略略凝了,是远山间渺渺青色薄雾,“可还好?” 
解忧欣赏够了,心里响亮地打个口哨,便皱起眉,一手把住蛮腰,摆足姿态娇怯怯地出声,“哎呦,好痛~~~” 
“——”那美女听得,忙将另一只玉手绕过来,微微用力,将解忧搀起,“可还能走动?” 
“~~~呜,不知道,”解忧半依在人家身上,暗暗点头,恩,手感真不错,更难得免费~~~ 
“二姐!”脆生生的甜妞声。 
解忧自然而然地被吸引,抬头望去,只见一匹红马,一匹白马,前后飞也似地奔来,那红马待到面前,长鸣一声,倏地静止,马上之人翻身落马,打眼见了解忧,便笑了叫道,“哈哈,二姐就是厉害,撞人都撞美女!” 
“云朵儿 ——”先前那美人刚要发威,忽听得背后有人柔声说道,“云朵儿,你又和月牙儿胡闹,”那声音婉约中透着三分的威严,解忧不由得回过头去。 
只见那女子一袭青衫,束着一条白玉镶银腰带,长发半束,只用一根与腰带同式的玉钗闲闲挽了,再无半点装饰,身形颀长,顾盼明静,仿如晴日天空,秀而不媚,清而不寒,正是那白马之主,却不知如何到了她们身后。 
“大姐,”那叫云朵儿的少女吐吐舌头,正当豆蔻年华,又生得暖糯香甜,饶是做鬼脸,也十分可人。 
青衫女扫她一眼,眸中带着点宠溺,却不再说什么,挪眼看着解忧,落落一笑,“姑娘可有受伤?” 
解忧见她气度闲定,不觉收了泼皮形状,敛袖颌首,权作见礼,答道,“有劳挂心,无甚大碍,”说话间却觉一道冷流倏地穿身而过,不禁激灵灵打个寒颤。 
月牙儿若有所觉,忙揽了解忧,凝眉正色道,“大姐,她虽未受伤,但衣裳浸透雪水,似她这般纤弱,如何受得?快快换过方是正理呢。” 
“哇!”云朵儿见状也凑过来,一拉解忧的手,惊呼,“大姐,凉得都不象人手了!” 
“又胡说!”青衫女斥道,便环了纤手,小小地福了一福,“舍妹驭驾不慎,累姑娘受惊,晴生这里赔过不是。敝宅不远,姑娘不如随了我们姐妹,到家中换过衣裳,也免得受寒染恙。” 
“这——”解忧犹豫,初次相识,自己又没被撞个好歹,终究抹不下面皮大马金刀地跟了去。 
“嘿,别客气别客气,”云朵儿一把抓住解忧胳膊,挤挤眼睛,“俺们家的大门对美女是永远敞开的~~~” 
解忧饶是踌躇,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忽地鼻子一痒,“哈啾”打个喷嚏。 
“这般天气,”月牙儿瞥瞥妹妹,警告她别拉着人家不放,“绝不可着了寒气,眼见你单薄如此,更勿要逞强。” 
“说得正是,”晴生也开了口,“青山绿水,相逢为缘,姑娘你太过客套,反而拘束。” 
这番话解忧听来甚合胃口,当下含笑点点头,刚想应承,却是“哈啾”又打个喷嚏。 
“哈哈,就这样还推三推四?”云朵儿大笑,一把扯了解忧,“来,我带你,我的马儿最乖最安全。” 
月牙儿瞪妹妹一眼,想叫她一边凉快去,大姐却先发了话,“云朵儿,交于你二姐照应,你那涎皮赖脸的模样,没的叫人笑话,”看了解忧又柔声说道,“在下蒋晴生,这是我家二妹月生,小妹云生,敢问姑娘名讳?” 
“复姓宇文,名解忧。” 
“啧啧,瞧瞧人家,名字都象个美女的名字,”云朵儿翻身上马,她着一身箭袖黑衣,袖领裙边却是大而火红的花朵,配着红鬃骏马,热烈绚烂,宛若冰天雪地里的一株凤凰树。 
蒋月生,也就是月牙儿,不甘落后,轻轻一跃,人已在马上,回手拉起解忧,自己一抖缰绳,抢先窜了出去。 
云生哪里甘心,立时放了全力,追将上来。晴生见状一笑,也上了坐骑,一路紧跟不提。 
转瞬间,只见白衫黑马,黑裳红骏,青衣白骥,倏忽如浮光闪电先后飞掠,往那碧银交织处奔去,此情此景,依稀如天地间的一个传奇。 
解忧与蒋月生同骑,饶是躲在她背后,仍觉寒风阵阵,湿了的风兜毛边打在脸上,蚊子叮似的痛,曳着月生衣服的手便不由得紧了一紧,蒋月生觉了出来,低声道,“冷么?便到了。” 
解忧心下一暖,刚要答话,却听得马儿一声长嘶,生生停住。 
解忧本就冻得手脚僵硬,又不曾留心,几乎直线落地,连忙抓紧月生袖子,心想这老蒋家竟是开惯跑车的?这要整F1去,姐妹两舒马啊,说开就开说停就停,摔不死你也吓死你~~~ 
月生似有所觉,回头歉意一笑,“吓着你了么?我素不带人,今日却疏忽了,真是对不住,”说完轻身下马,又回手接了解忧下来。 
解忧站定抬眼,但见黑漆漆两扇大门敞着,望进去厅堂重重,庭院深深。 
“喂,美女!”云生笑嘻嘻地凑过来,“看我家好吧?不如就从了我吧。” 
“云朵儿你给我滚一边去!”蒋月生终于忍不住发飙,“这种话你也混说?” 
“城东老孟家孟天戈经常这么说,我有什么说不得?”云生眨眨眼睛,表情纯真无辜,“大姐哦?”是人都知道孟天戈是晴生的心头好。 
“大姐!”月生恨得牙痒痒,“你看她那个样子!!” 
“云朵儿,”晴生把马缰交给迎上来的家仆,“这次我也不护着你,着实丢脸。” 
“丢脸~~~”云生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蒋家有你们争脸就够了,总得有个丢脸的,要不别人还活不活~~~解忧你说是不是?” 
“这个~~~”解忧想这是要我得罪人啊,不行不行,“~~~我国语不太好,没听懂。” 
月生听得大快,伸手挽了解忧,施施然迈进门去,云生拉拢未遂,口中犹是嘀嘀咕咕,晴生一笑,扯了她也跟了进去。 
穿过大厅,绕了几绕,来到一小小偏厅,晴生方要扬声召唤,却见一女子从屏风后转出,见了众人福了一福,口中只道,“小姐们回了。” 
解忧定睛看去,那女子着一件天水碧的衫子,鬓边一朵杯口大的雪花,细看原是白玉雕就,眉目清秀如画,肤色透明无瑕,竟不在那白玉雪花之下, 
“恩,”晴生微微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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