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笔》第7章


“全城饭馆都歇着呢,玉府上把师傅都请了做席,”店家笑,“放下话来要大家都到府上赴宴去,您没看我这店都空了,要不是怕您有差遣,我这一早也去道喜了!” 
“耶?”解忧心想这玉家好大排场,去见识见识?正想着,店家一旁撺掇,“不如您也去瞧个热闹?听说那玉家新夫人是个有名的美人~~~” 
这一句正中解忧心思,没办法,天下就有人专门喜欢得不到的东西,比如宇文解忧,属性明明是绿的,却最爱看美女。 
店家心里着急,极力推荐,“您要愿意我这就带您去,甭提多有看头了,今早上您没听见那鞭炮放得,跟打雷似的!” 
“鞭炮?”解忧脱口而出,“我怎么没听见?”话一出口才想起自己睡的是啥啥一样,立马装做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沾点喜气也好,店家,烦你带路吧。” 
玉府大,很大,真的很大。 
大到你看得见院子,却找不着墙。 
人也多,很多,真的很多, 
多到宇文解忧这个美女出现,都没怎么轰动。(吐吧) 
据说新娘子正忙着补妆,师傅们正忙着做菜,也就是说,眼下啥也没得看,啥也没的吃。 
于是宇文的基本状态如下:有点失落,一般无聊,非常饥饿。 
负责茶水的小哥很殷勤,锲而不舍地在美女方圆三米内流连忘返,解忧喝下第五杯茶后终于忍无可忍揭竿而起,一把抓过他,“厨房在哪儿?” 
小哥得近狰狞芳泽,激动受惊兼而有之,结巴半天才反问,“姑娘要做啥?” 
解忧醒悟自己态度有问题,马上松开人家,装做羞答答的样子,细了嗓子道,“啊,这位帅哥,小女子我也会做得几道小菜,只怕厨下人手不够,想去帮个小忙。” 
要是檀洒然听到这番话,怕是会冷笑着说,“会做?我看你会吃!” 
所幸天底下抗得住美色的终是少数,所以小哥幸福地咧着嘴,手臂不听使唤地抬起来,“那边,左转,直行,再右转,再直行,第三个红绿灯。” 
解忧目的达到,懒得再作态,一甩袖子脚下飘飘自去不提,可怜小哥对着伊人背影痴痴看了半晌,才想起来大声喊道,“姑娘,我叫冷水啊,冷水的冷,冷水的水~~~”不防头上一痛,吃了个爆栗子,回头一看却是管家,连忙弯腰赔笑,就听得管家气呼呼地说,“我看该浇你一瓢冷水!傻乐个没完,还不快添茶去!”冷水吐吐舌头刚要溜走,却又被管家叫住,“见到小姐没?” 
见他摇头,不禁愈加生气,扬扬手叫他去忙,心里却叫苦不迭,想一眼没照顾到,素人小姐就没影了,这大喜的日子,要是小姐又惹了祸,英人少爷非连带把我的老皮也一并剥了不可,正想着,一抬眼见少爷那厢招呼自己,硬着头皮过去了。 
却说宇文解忧这个路痴照着冷水小哥的指示一气儿飞到厨房门口,隐在树阴观察了一下地形,一面盘算是偷是抢是砸还是骗,最后还是决定明人不做暗事(主要因为做暗事太费事),大摇大摆地往厨房门口一站,扬声叫道,“哪位是恭喜客栈的师傅?” 
厨房内众人正忙得热火朝天,忽然晴天里啪啦拉一个霹雳炸响,手儿俱是一抖,齐齐看向门口,发现是位姑娘才松了口气,不禁惊叹真有爆发力。 
解忧见观众看着自己没啥反应,恶狠狠地又叫了一声,“恭喜客栈的师傅呢?” 
就见一个胖子吓得溜到解忧面前,手上都是面粉,还不忘鞠躬,“正是正是小厨,姑娘有啥吩咐?” 
“恩~~~”解忧熟练上演狐假虎威的戏码,当下斜了他一眼,大咧咧地说,“你就是?新夫人说你手艺好,点名叫作些清淡爽口的菜填补。也不要费什么功夫的,用些现成的豆腐蒸饺,脆皮黄瓜之类就好。” 
厨子见解忧衣着考究风姿不俗,不疑有它,况且听得夸奖自己,虚荣心得到满足,忙笑道,“马上得,马上得,”忙把手头菜蔬盛盘,又将那做好的蒸饺,脆皮黄瓜,酸渍大头菜,一并放在食盒里,端与解忧。 
解忧摆架子已臻近专业水平,吊着手接过,不苟言笑不道谢,转身出门。 
为了留个潇洒背影好对得起观众,解忧自然目不斜视,如此这般走了半里路松下劲来,发现自己已然找不到北,当下也懒得辨别方向,反正再辨也辨不出来,顺势向旁边的院子里一拐,见了门一推进去了。 
一推门满屋红色堂堂,这才醒到是进了新房,转念一想这里倒最安全,便回手关了房门,搭眼抬头一望,甚是满意,只握了食盒提手,微微一提气,噌地一下窜到了梁上,盘腿坐好,开始用膳。 
便就是着手处饭飞菜灭,眨眼间舌卷残肴,完美程度可媲美蝗虫过境~~~ 
解忧吃得心满意足,一面收拾残局一面哼哼唧唧,盘算着仪式也快开始了,腿一翘刚刚落地,就听得屋外有人说,“夫人您当心,”解忧暗叫不妙,四下一溜眼,刷地窜上大床,刚隐在那香帐之后,便听房门一响。 
解忧忙缩回头藏好,就听得一把声音说,“且扶我坐着,怪累的。” 
那声音慵懒温柔,就象一只小手轻轻揉开你的眉头,任凭天大的愁,这一揉也便没了踪影。 
解忧不禁探出头去。 
便见一个红衣女子倚在妆台前,手儿半抬着调了调鬓边的金步摇,左右看看镜中,又道,“这金冠有些松了,喜娘你来帮我紧紧。” 
解忧不用脚指头也猜得出来这是玉家新夫人,不由得脖子又伸长了几分,虽然有些距离,然则素来对美女分辨率极高,却也难不倒她。只不过终究只是个侧脸,又是珠幕垂面,眉目影影绰绰,倒是看得清楚那新娘金冠精巧细致,与红色纱罗嫁衣相配,好不富贵华丽。 
喜娘听得吩咐,忙上前整理,口中啧啧赞道,“瞧瞧这黑鸦鸦的好头发,竟是比那缎子还要顺滑着几分,”想想又赶忙补充,“又何止这头发,我做了这么多年喜娘,头一遭见着夫人这样的天仙人物,也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气。” 
只听得那新娘子轻笑了一声,柔声说道,“喜娘你恁地会说话,怪不得人说,少天少地少不得喜娘你呢,”这次又象是在你耳边呵了一口气,轻轻地,痒痒地,叫人直坠下去,怕就是即便要你的心,也会给了。 
喜娘听得开心,手底下愈发地活络,又是整金冠又是理裙脚,忙得不亦乐乎。 
忽然房门一动,闪身进来一人。解忧定睛仔细瞧了,却是一名少女,生得粉光玉致,一双眼睛如水银一般闪烁流动,怀中抱着一捧桂花,淡黄花粉沾在水粉调白的衫子上,却也不在意,只看了新人笑道,“嫂嫂!” 
“哎呀,玉家小姐,你哪里去了?”喜娘忙问,“玉爷刚才还问呢。” 
“我知道,”少女不以为然,把花直探到新娘鼻子底下去,笑着问,“嫂嫂,香不香?” 
“这一晃丹桂竟也开了,”新娘子接过去,“几乎要错过了。” 
“怎么会错过!有我替你看着,”少女笑容美丽,“就知道嫂嫂忘不了你们苏州的桂花,怎么样,我们水波州的也不差吧?”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新娘子细细一嗅,口中念道,“素人妹子,难为你还念着。” 
“哪里难为,嫂嫂,我怎么谢你可都愿意,有你在,哥哥都没心思寻我麻烦了!”素人刚想再说什么,一撇眼看见喜娘,便说,“喜娘你也忙了半天了,出去歇歇吧。” 
“这个不敢,”喜娘瞟着素人,“玉爷有命,要我陪着夫人。” 
“喜娘你恁地多事,”素人白她一眼,“有我还不够么?喜钱又少不了你的。” 
喜娘放了心,悄悄地退出去了。 
就听得玉素人说道,“嫂嫂,没有外人啦,你尽管把那珠幕掀起,要不怪憋闷的。” 
那新娘闻言轻一抬手,卷了珠幕别到鬓边,解忧定睛瞧去—— 
却是芳容媚,绛唇轻,笑颦俱美,天然一段风流,人是珠翠妆,她却是羞珠翠,连解忧这种见惯美女的专家,也不由得心中叹一声,“见了千花万柳,比并不如伊!” 
便听她柔柔笑了一声,“你哥哥叫做的这顶金冠,真是重得很,方才给长辈见礼,立了半晌,这脖子却都酸了。” 
“我来给你揉揉,”素人说着起身,扶了她双肩揉起来,又问,“那些老不死的没为难你吧?” 
“倒也没有,”新娘唇边浮起一丝笑,想想又提醒小姑子,“嘴上可留心些,虽是些远方叔亲,听到也是不好。” 
“我才不怕!这些老不死,成天只知道嚼舌头挑刺,要不是哥哥,他们早喝西北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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