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笔》第22章


"美人阿,"英俊单腿跪下,摆个酷酷的造型,"请相信我的人品――" 
活道具小宁子走过场,高举牌子,上书:"版主说了,我的人品没问题". 
"也请相信我对你的爱意,凭着这一轮皎洁的月亮,我发誓——" 
"啊!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伊荔瑟忽然想起那个夜晚,他说,"我心如月,难料阴晴"―― 
"那么我指着什么起誓呢?"――台上,我可以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台下,我却不愿骗你一分一毫. 
"不用起誓吧,"伊荔瑟打开扇子,只露出一对宝石般的眼睛,"或者要是你愿意的话,就凭着《魔戒》里的viggo哥哥起誓,那是我所崇拜的偶像,我一定会相信你的。" 
呸呸,这女人竟然喜欢生番!英俊大惊失色,忽地想起伊荔瑟蓝绿眼睛,分明就是生番,不禁泄气――我竟然喜欢生番!气馁地继续念台词,"美丽的意中人,我以viggo那总也洗不干净的――不,饱经沧桑的老脸发誓,我的慷慨像海一样浩渺,我的爱情也像海一样深沉;你花的越多,我越是富有,因为这两者都是没有穷尽的。如果我违背了我的誓言,就让我(把他的黑脸)千刀万剐烹炸炖炒." 
伊荔瑟感动得眼泪盈眶,"多好的人――多大的牺牲――亲爱的,我决定把我的整个命运交托给你,把你当作我的仆人,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花你的,一直到天涯海角――" 
真好骗――这剧本一定是测试版,难度太低,不够刺激,英俊把手伸出来,"阿,我的公主,请跳到我的怀里,别在乎会压断我的肋骨,要知道,上次我去野生动物园,已经投了大型雌性猫科动物蓄意伤害险." 
伊荔瑟翻个有技巧的白眼,撩起裙子,轻轻一旋,飞下来,落在英俊的怀里,偷偷踩一脚,"罗密欧!" 
英俊忍痛,"我的爱!" 
伊荔瑟娇羞地看住英俊,突然把他推倒,"我记不起为什么要嫁你了。" 
英俊爬起,掸掸尘土,"让我站在这儿,等你记起了告诉我。" 
伊荔瑟抛个媚眼,柔声道,"你这样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心想着要定vivian wang的婚纱,一定永远记不起来了。" 
英俊,"那么我就永远等在这儿,让你永远记不起来(vivian 的婚纱),忘记除了这里以外还有什么家。" 
两人脉脉对视,大幕渐合,上半场"夜奔"终. 
...... 
"这丫头编派的果然有趣!"老狐狸故意把重音放在"这丫头"几个字上,"瞧你如蓝师姐看的多入神!" 
解忧皮笑肉不笑地大声说给如蓝听,"哪里哪里,全靠师祖的精神指导和物质支持!"哼哼!想撇清,没门!师祖就是用来垫背的! 
如蓝微微笑着,取过茶盏浅啜一口,似乎带点恍惚. 
有所思,神往之,这么痛的恨,必然有过那么甜的爱吧――解忧凝视她――有时记忆力太好,真不是什么幸运的事—- 
下半场开始。 
噼哩啪啦的场景如狂风暴雨而来,以艺术的手法突出表现了男女主角的幸福生活。 
其间小宁子得以多次上场,成功扮演了看热闹的路人甲,插标卖身的村女,卖风车的大婶、调戏女主角的地痞和男主角家门前的大槐树, 鉴于她在剧中有多次形象上的突破,以及对人物性格进行了生动细致的刻画,可靠人士称,她极有希望角逐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女配、男配and道具三项大奖。 
老狐狸事不关己,只落个轻松,自顾自瞧戏,方取过茶盏,却见台上有人转了出来,定睛一看,不禁大乐,“这不是老五么?” 
小宁子才卸了妆,或者换一种比较浅显易懂的说法,刚摘下了满身槐树叶子,正要落座,听得兴高采烈地凑上前去,“就是就是,师祖您看,我师父乌眉凤眼,面白无须,道貌岸然,喜怒无常,最适合出演这种封建势力的化身,棒打鸳鸯的卫道士了……” 
“哦?果真?”老狐狸饶有兴味地瞟一瞟身后,“丫头,你说呢?” 
“阿?”解忧正留心着如蓝神色,听得师祖出言相唤,却是一愣。 
“师姐你好会装……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还兴说‘阿’?”小宁子撇嘴,低声又嘟囔,“色令智昏,果然不错的……” 
解忧气结,碍着众人的面,又不好拿她如何,只狠狠瞪了一眼,手底一横,做个“杀无赦”的招势,却只叫小宁子一个人瞧见。 
小宁子吐吐舌头,扯住老狐狸袖子摇晃,“师祖,师姐她瞪我,我冷~~~” 
老狐狸最喜欢坐山观虎斗,笑着拍拍小宁子,“冷阿?冷就多穿点。” 
解忧懒得看这一老一小撒娇发神经,回过头去只观察如蓝。 
台上檀洒然扮的女主角他爹,正痛心疾首铿锵有力地怒斥便宜女婿,“我家娇女,自幼如珠似宝,只做那琴棋书画诗酒花的风雅事,如今跟了你,却要吃糠咽菜,开门便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你只道疼她爱她,又能为她做什么?” 
伪女婿英俊作冷汗涔涔状,心里想我冤不冤哪? 
檀洒然继续苦口婆心,“她与你一处,只因了女孩家心性,贪着新奇,长久下去,贫贱夫妻百事哀,你们又岂得善终?若真为她好,莫过早早放手,断了各自的念想!”别说,这老小子看着还真有当封建家长的潜力。 
但见如蓝凝视台上,眼神关注,眉头微蹙,秀丽面容,却是一番黯然模样,她是懂得了吧,可过了这许多年,即使懂了,又能如何?怕只是:忍将两忘烟水里,一片伤心画不成! 
为了她好,他只能让她离开,为了让她离开,只能让她恨,让她失望。年轻的他与她,以为什么都可以过去,什么都可以忘记,然而,在缓缓流逝的光阴里,他们渐渐发现,那样的爱,和那样的爱人,倾韶华如水,终不得释怀。 
大幕拉合起来。 
有声音,从那幕后传来,悠长深绵,犹如来自极远的过去。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虚掷了如许年头,我终于明白,爱一个人,给她的,应该是她期望的,而不是她需要的。” 
小宁子只感动得热泪盈眶,一面拭泪一面抽噎,“说得…。。恩……多好,NND,活了十……几年了,从来没人……跟我。。。。。。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解忧顾不上瞪她,只紧张地盯着如蓝,生怕一个眼错,那谁谁就来取自个的项上人头. 
而如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无嗔,无喜,周遭的话音、笑声、小宁子的感动、红尘的喧嚷,都与她无关. 
――让人想起:在深夜里,一弯残月,人们都睡去了,可花还开着,灿烂地寂寞地开着. 
对于过去,谁都没法说要铭刻,或者忘记,因为,那根本由不得自己. 
大幕此时拉开,台中央,有人站起来,拂地长衫,海底般深蓝,浑无图案,清逸齐整面容,然额头嘴角纹路可见。 
――故山一别光阴改,天涯思君不可忘. 
却见如蓝神色一变,倏地站起,转身遽然而去. 
解忧暗叫不好,意欲追上,却被老狐狸拦住,"一会再去,且让她静一静."解忧点点头不再多话,心中难免惴惴,这回――可做对了吗? 
如蓝坐在湖边大石之上,那澄明湖水,折了傍晚日头,凉而亮的反光,打在她青色衫子上,也似颤颤流波. 
解忧轻轻停了脚,嗫嚅着唤一声"如蓝师姐",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如蓝转过头,伸手把发鬓理了一理,嫣然一笑,"小飞鱼,这出戏演得好哇." 
解忧心想完蛋了,早知道背捆树枝来,也显得比较有诚意,只得低头小声道,"对不起,如蓝师姐." 
"傻师妹,"如蓝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不怪你,我是感谢你." 
"?"解忧抬起头. 
"――他以为让我走,我便会幸福,我以为他负了我,所以要恨他,"如蓝望着那镜一般的湖面,神色平静,带一点疲倦,"原来自己的眼睛看自己,总是盲的." 
解忧唏嘘,心念一转,如蓝如此豁达通透,怕是不只因这一出戏吧,忍不住看了如蓝,"师姐,你早猜到了?" 
"......"如蓝看着她,微微笑容,"岁月那么长,那么乏味,总得恨一个人,好让自己不会麻木,又不能恨自己,就只得恨他." 
"海前辈还在前院,要不要......" 
如蓝摇摇头,"过去休思,未来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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