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嬗变》第67章


三城……一场斗智斗勇的恶战就此展开。
然而,谁也未曾想到:一向不被人看好的姬翎竟会一战成名,其手段之狠绝,直到多年以后仍让人胆战心寒。
沈凉歌和君闲的五万人马与苏还、仇初照纠缠,牵制了敌军大部分兵力,后方守备空虚。这日战鼓稍息,大军师苏还心中莫名一阵惶然,似有不祥之兆,正要赶去与仇将军商量加强粮草守备的事儿,却忽见帐外一探子滚身下马,急匆匆冲进帐营来,颤声大喊道:
“报——!后方敌军来袭!粮草被劫,连池三城尽没!”
苏还一惊,忙起身向前,“怎么回事?!”
探子抱拳跪地,“敌军化作流民混入城中,竟连夜炸开连池大坝,一时间洪荒大水冲刷而下,不到一个时辰便将三城尽数冲毁淹没……”说到此,那探子的声音亦有些哽咽:“……我军粮草全被冲走,守备军不会游泳,几乎全部葬身水中。三城百姓还在睡梦中……亦被大水吞没,淹死者十之j□j……”
闻言,苏还手中的折扇哗然坠地,写有‘仁’字的扇面朝上,发出一声震动心脏的闷响。
“三城百姓,五千军士,十万粮草……四万余条无辜人命,顷刻间毁于一旦!”
苏还踉跄着后退一步,竭力平稳声线喝令道:“不必惊慌,即刻叫仇将军前来议事!连池三城乃天府之国,绝不能丢!集结将士,准备弃城赶回后方!”
部下随从忙领命下去。苏还扶着案桌稳住身子,将目光投向没有焦点的元芳,半响才喃喃道:“我道你是天外谪仙,却原来这般蛇蝎心肠!……沈师叔,你使得好手段!”
那一刻,青衣男子温润的眸子中有什么破碎了,裂开一道绝望的豁口,霎那间无尽的哀痛争相涌出,凝作一颗晶莹如露的泪水,滑落尘埃。
“早知如此,苏还宁可一辈子不出山……沈师叔,我不同你争了。”
千里之外的油灯下,沈凉歌蓦地一阵心悸,慌乱如麻。
作者有话要说:为期两个月的实习结束了~~~~
、第59章 情丝纠葛
姬翎炸堤放水,一夜之间水淹三城,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沦为一片汪洋的天府连池。仇初照率领姜军主力弃新占的燕云城,匆匆赶回后方争夺连池,熟料却在半路的燕云关遭遇埋伏,几万人马折损大半。大将军仇初照与军师苏还熬红了双眼,殊死拼搏几天几夜,才带着不到四成的残兵败将逃出,一路向南躲回陵州,闭关不出。
姬翎这一招丧尽天良的狠招一出,既寒了天下人的心,却也使得战局情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逆转。不可一世的大姜皇朝威风不再,灰溜溜有如丧家之犬,不敢再轻易冒犯分毫,而靖国士气一涨再涨,犹如利刃长驱直下连破三关,其兵力直逼繁盛富饶的陵州!一时间安稳了几十年的姜国人心惶惶,游人士子日日高呼“天要亡我大姜!”
陈寂和君敏心这几日都在安抚新占城池的百姓,沈凉歌和君闲则犒劳军士、整顿军风,若发现有谁私自抢夺百姓财物,不管多少一律处死!
半个月来,几人都忙着脚不沾地,很得民心,倒也值了。这日得了半天空闲,四人便凑在一起喝酒议事,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走。
秋老虎来势汹涌,众人都只穿了单薄的夏衫常服。君敏心一身浅葱色男服,乌发用青玉簪簪起,露出灵秀的面容与白皙的脖颈。陈寂亦脱了银铠战甲,只穿了墨蓝色的武袍,系着黑布的腰带与护腕,青布靴,乌藻鬈发依旧用发带高高束起,麦色的面容上镌刻着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浑身散发出一种成熟男性的英气与健美。
陈寂对着地图观摩半响,忽而道:“靖国疆域同之前相比,扩大了一倍多。”
君敏心却笑道:“不及璃国当年四分之一。”
沈凉歌与君闲对视一眼,知道面前这沉静大气的女子已是野心勃勃,便温声劝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姜国这块肥肉实在太大,若一口吞下,恐消化不良。”
君敏心会意,莞尔一笑。
又聊了片刻,君闲朝陈寂使了使眼色。陈寂会意,偏过头来问君敏心:“敏儿,姬翎还未回来复命?”
原本正谈笑风生的沈凉歌折扇一顿,讷讷地不再说话。气氛一下沉静下来,似乎姬翎已成了某种禁忌的话题……
君敏心缓缓收拢笑意,垂下眼眸淡淡道:“再传一道令牌,若他再不回来复命,就地军法处置!”
且说姬翎自认为立了大功,自从连池三城水退之后,便理所当然地纵容手下士兵劫掠百姓财物,手下金银珠宝堆砌如山,过了好一段逍遥的日子。君敏心两次三番派人来催,这狂妄的家伙总是把手一挥,阴狠狠威吓令官道:“等这边处理完小爷自然回去!再多嘴我便让你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如此过了大半月,直到最后一道狠令下来,姬翎知道君敏心多少动了怒,这才挑了一箱最宝贝的珍宝不紧不慢地挪了回来。
意气风发的花孔雀一进军营,见所有人都到齐了,面色沉重地望着他。姬翎倒有些讶然,心想:立了功的人果然不一样,连归营时所有人都要列队迎接!
如此想着,面色更是得意!他咧唇一笑,正要向阔别的君敏心行个礼,却见陈寂一声爆喝:
“姬翎,你可知罪?!”
姬翎猝不及防被这一声爆喝吓了一跳,当下懵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却仍然气势凌人地回击:“罪?什么罪?老子可是立了大功,何罪之有?!”
沈凉歌扶额摇头,似乎早已预料到接下来会是怎样一番厉害的场景。陈寂面色凛然道:“水淹三城,心狠手辣毁四万条无辜百姓性命,如此不仁不义、丧尽天良之事,乃第一宗大罪!”
“陈寂你他娘的有病!!!”
姬翎总算反应过来了,这场面才不是什么嘉奖大会!没有金银美女,没有加官进爵!有的只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在这里兴师问罪!
“这他娘的什么破理由!”姬翎简直又惊又怒,白皙的面容烧起两块红晕。“谁不无辜?两国交战,死伤本是正常!”
陈寂面色不动,漠然道:“纵容部众侵占百姓财物良田,掳人妻女、鱼肉百姓,其行径与强盗无异!此乃第二宗大罪!”
闻言,姬翎将拳头握得喀嚓直响,凤目圆瞪,仿佛随时准备冲上去厮杀一样。他望了君敏心一眼,又恨恨地瞥着陈寂,桀桀冷笑道:
“我最爱的人都被你抢了,拿几件破东西又怎么了!”
“放肆!”大将军军闲忽的一拍案几,全场一震,案几粉碎。
姬翎正在气头上,也不管是谁,脱口而出:“我放你娘的……”
“姬翎!”君敏心头疼欲裂,喝道:“闭嘴!”
姬翎一怔,竟然生生止住涌到嘴边的污言秽语,乖乖闭了嘴,只是身子颤得厉害,显然是努力在压制着喷薄的怒意。
陈寂依旧正色,继续道:“三番五次无视军令,目无军法!亦是死罪!”
这回姬翎却是不骂不闹了,目光出奇的冷静——那是一种凝结着千年寒窖般冷寂,可怕,而且可悲。
他静静地凝视着君敏心,似乎在等一个裁决。
君敏心抬眸,却是不看他,而是转向沈凉歌,冷声问道:“军师,按军法,姬翎该如何处置?”
“姬大人犯下三重大罪,本该就地正法。”沈凉歌正色,聪明如她又怎会不明白君敏心的想法?
摇了摇纸扇,她又声线一转,温声笑道:“但姬大人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连池三城,使得我靖军能伏击敌军、长驱直入,亦有大功。依臣之见,不如将功赎罪,给姬大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君敏心有了台阶下,顺势点点头,朝一旁的君闲道:“交给大将军处置罢。”
君闲忙正襟危坐,沉声道:“念你初犯,罚一百军棍,不可再犯!”
闻言,君敏心袖袍中紧攥的十指总算舒展开来。
姬翎僵直地站在原地,视线如胶着般定格在君敏心身上,自始至终没有移开半分,也不曾吐出半个字。仿佛那堂上的人讨论的惩罚与他没一点关系。那么狂妄骄傲的一个人,此时却像抽离了灵魂……
直到有行刑的士兵执着粗重的木棒前来押他,他才慢慢收回视线,绯薄的唇瓣一扯,仰天发出一串暗哑而粗粝的大笑。那样嘲弄众生的疯狂大笑,早已失去了他平日一贯维持的高贵。
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为这头野性难训的漂亮野兽感到可悲。这个男人何曾如此屈辱过?他那华丽的嗓音,何曾如此粗哑过?那双凌厉而狭长的凤眸,何曾如此悲凉过?
直到笑得喘不过气来,姬翎这才挣脱按住他的士兵,直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帐外,伸手解下外袍一扔,这才冷冷地转过头来,说:“打吧!”
棍棒击打在皮肉的闷响,令人胆颤心寒。一声一声,像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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